第40节
陈迦南重新下楼的时候,看见客厅没有人,厨房的灯亮着。她掩着心底的诧异走过去,看见他竟然在做菜。
忽略掉她脸上的惊奇,他道:“去洗个土豆。”
陈迦南愣愣的“哦”了一声,拿过土豆去水池那边,听见他在身后淡淡问道:“会去皮吗?”
“怎么去?”她认真的问。
沈适笑着看她一眼。
“算了。”他说,“饭桌去等。”
陈迦南勉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辛苦你的表情,从厨房溜了出去,嘴里扯着笑意在房子里乱转。
古旧的木板宣示着年代感,有些温馨。
后院的灯亮着,她坐在风口的长椅上揽着毛毯,抬头找星星看,运气好的话大致还能寻见一两个。
沈适的声音自后传来:“怎么坐这?”
她没有回头,将毯子拉紧。
沈适穿着灰色的条纹睡衣在她身边坐下,抬头看着眼前这温柔静谧的夜,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子。
“那首诗说的不错。”他笑道。
陈迦南偏头看他。
“芙蓉帐暖。”他挑了字眼道,“王不早朝。”
陈迦南“嘁”了一声。
“走吧,吃饭。”他说。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沈适会给她做饭吃。她不知道沈适竟然还会做饭,甚至味道可嘉。
“这是什么菜?”饭桌上她问。
“鸳鸯戏水。”他逗她。
陈迦南白眼,干脆只埋头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说。
“你不是人?”
沈适挑眉。
“如果来生可以选择的话,我不做人。”她低头道。
“做什么?”
陈迦南舒了一口气。
“风啊云啊太阳星星什么的。”她说,“反正不做人。”
沈适笑:“胡说。”
“就当我胡说好了。”陈迦南一边喝着稀粥一边轻声道,“你又不懂。”
“那谁懂?”他问,“柏教授?”
陈迦南从粥里抬起头。
“我觉得吧。”她故意道,“比你懂。”
沈适的眼神募得危险起来,他从饭桌上站起来,在陈迦南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直接把她抱到饭桌上,碗碟掉在地上直响。
“你干什么沈适?”她吓的抓住他胳膊。
沈适勾了个笑。
“南南。”他声音低而沉,“男人是激不得的。”
说着就褪下她的睡裤,将自己送了进去。
从前就知道他偏爱做这事,第一次要了她之后食髓知味,酒店的大床,车里,洗手间,换衣间,都有过欢爱。
这一回他有些疯魔,陈迦南想不明白。
或许是梨园这个地方的缘故,他兽性大发,说的话也多,温情也多,不像在外面,连笑一笑都带着棱角。
他抵到深处时,像宣泄一样猛烈。
陈迦南迷蒙着眼神看他,问了个有些煞风景又不得不问的话:“今天这么多次,你不怕我怀孕吗?”
沈适顿了一下,又动起来。
“怕什么,生下来。”
他这话给的太快,那一瞬间陈迦南有些愣,她在揣摩他话里的真意。沈适被她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弄笑了,将她从桌子上拉着坐起来。
陈迦南靠在他怀里,闻着他的味道。
“毕竟是我的种。”他戏谑道,“你怕?”
陈迦南顺着话茬“嗯”了一声。
“我才不要做单身妈妈让人戳脊梁骨。”她轻道,“有了就打掉。”
沈适忽然静下来。
上次被林枫骗到酒店说到这个就惹他生了气,陈迦南拿捏不准他现在想什么,主动出击道:“你要生气就生气好了。”
沈适听罢愣了一下。
他抱着怀里的女孩子,抬手轻轻拂过她额上的薄汗,俯首凑上去亲了她一下,随后低低笑起来。
“还没有女人让我回过头,南南。”沈适低声道,“给我点时间。”
第39章
陈迦南醒来又是一个清晨。
她昨晚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他的一次又一次冲撞便昏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他在后夜接了一个紧急电话离开了。
陈迦南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门。
老张等在门外,看见她出来后笑了笑,说:“沈先生说您一定不打招呼就走,特意吩咐我在这等您出来。”
陈迦南低眉淡笑,俯身坐上了车。
“回学校吗?”老张一边开车一边问。
“去工作室吧。”她因为生病请了几天假,早该过去了,“积水潭那边。”
“我知道。”老张说,“路程还长,您休息一下。”
陈迦南毫无睡意,摇了摇头。
“老张,叫我迦南就行了。”陈迦南说完,看到老张有些拘谨的笑了下,便岔开话题道,“您跟着他有十几年了吧?”
“今年正好十年。”
“都十年了。”陈迦南说,“他一直都这么忙吗?”
老张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女孩子,眉眼温顺,没有一丝拧巴,二十四五的好年纪,可眼底似乎总有一些忧伤。
“沈先生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老张说。
陈迦南偏头看向窗外,盘山路视野辽阔。再回过头的时候老张刚好看了她一眼,陈迦南觉得那一眼有点意思。
她笑问:“您刚想说什么?”
“我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十八岁一个小姑娘打扮也很潮看着就赏心悦目,像我女儿。”老张笑说,“没想到这一晃都五年过去了。”
陈迦南歪头:“我变化很大吗?”
“不止是大。”老张想了想说,“像另一个人。”
陈迦南扯了扯嘴角。
“可能小姑娘都要长大吧,我女儿现在参加工作一年了,回到家也很少跟我和她妈说话,就躲自己房子里不知道干什么。”老张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都是这样。”
陈迦南笑笑。
“我能看出来沈先生很喜欢你。”老张说。
“您也信这个?”
“这些年沈先生有很多迫不得已。”老张叹息道,“我是老太太安排跟着沈先生的,当时他刚回国也就你这般大,硬是扛起了整个沈家。”
陈迦南抿唇不语。
“他那个位置上每天都是我们看不见的腥风血雨。”老张说,“您也得理解他的难处。”
陈迦南问:“老太太有八十七了吧?”
“虚岁八十八。”老张说,“老太太这几年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
陈迦南没再问下去,慢慢闭上眼。
她让老张送到积水潭站便下了车,徒步走去了工作室,将这几天攒的活儿差不多干完才回学校,那时已是深夜。
想起柏知远布置的论文,打开电脑开始写。
好几次在查看一些文献资料的时候遇见难理解的地方都想询问柏知远,又怕打扰到他,便试探性的发了个微信。
几分钟后,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迦南:“您这么晚还没睡?”
“嗯。”柏知远的声音听着很疲倦,“你不也没睡。”
“我没打扰您吧?”
“瞎客套。”他毫不留情道,“说吧具体什么问题。”
说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陈迦南还是有一些混沌的地方需要解答,她翻开文献,一边找盲点一边问,柏知远总是耐心解答。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她后来抱怨。
“干脆我给你写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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