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长 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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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涵可是没放过一切机会让他俩长见识来着。
可是这里最小的灵石都是他们见过的那块灵石的三倍大小！至少！
之所以说是“至少”，因为那块灵石只有一部分露出来了，剩下的部分还埋在山壁内，根本不知道有多大。
彼此对视一眼，杜楠和朱玑看到两人的黑眼珠如今倒映着满满的金光，不由得笑了笑。
“我想起母亲了。”朱玑道。
“我也是。”杜楠心有灵犀。
两人又一起笑了笑。
石壁散人可不管他俩为什么笑，在他看来，见到这一幕，任何人都得笑啊！哪怕是他自己，第一次在这里敲出来第一块灵石时，他当场就是一阵狂笑啊，随即，就是大哭了。
“……我一开始多欣喜若狂，后面就有多悲痛欲绝啊。唉……用不了哇用不了。”摸着石壁上偌大的灵石，石壁散人一脸麻木：“曾经我还活着的时候，要是来到这么个地方，得多高兴，这简直是老天赐给我的机缘啊，非得让我死了之后才发现。”
“灵用不了灵石吗？”杜楠问。
石壁散人便摇摇头：“用不了，唯一能用的就是凝神草，偏生这里的凝神草实在不算多。”
听他这么讲，老唐听不下去了，插嘴道：“这里的凝神草已经算多了，好不好？换在外头你但凡能找到一棵凝神草，那就是挖到宝贝了好不好？我看你是在这里住久了住的脑子咵塌了。”
“咵塌”，“坏掉”的意思，是老唐老家那边的方言。
石壁散人便垂头丧气道：“行吧，已经算多了，可是还是不够多。”
说着，他转过头来，对着杜楠和朱玑两人，认真道：“身在宝山用不成，所以，我们只是看山的，你们才是有机缘的人。”
“不要辜负这机缘，修仙者，机缘最重要，可以说，比天赋还重要。”
看着石壁散人难得正经的模样，杜楠不由得点了点头。
并没有让他们在这里多待，石壁散人继续带着他们往里头走，杜楠原本觉得之前石壁上那些灵石已经够大了，不想后头的灵石更惊人，块头更大不说，有的稍小一些的灵石则是颜色更深，颜色越深的灵石里头蕴含的灵气越多，颜色是划分灵石价值的另一个标准，一百枚浅色灵石和一百枚深色灵石必然不等价，只是修仙者世界市面上通用的灵石一般都是颜色中等的，那些价格更高的神色灵石一般甚少拿出来，毕竟灵石除了可以当货币使用，还可以修行时自用，越高阶的灵石里头蕴含的灵气越纯粹越好吸收，但凡好灵石人们都会给自己留着，杜楠见到高阶灵石的机会当真不多。
一开始他看到的灵石像水晶，有着淡淡颜色的水晶，到了中段，他看到的灵石便像大块大块的宝石了，而到了后段……他只觉得他看到的已经不是灵石了，那根本就是灵气本身，浓郁到极致，浓稠的搅都搅不动的灵气本身！
实在太吓人了——而他们也终于到了终点。
在石壁散人的带领下，他们面前的路忽然分叉了，一左一右，分别通向两个山洞。
两个山洞一般大，内里设置也一般无二，都是只有一张大如床的石台，上方摆了一枚蒲团。
看起来极普通。
然而石台是灵石台，自身根本就是一块浓郁到极致的灵石，然后上头的蒲团是由干枯的凝神草编成，更不要提山洞的四面八方皆是最顶级的灵石。
谁知这还不是全部——走到这里，石壁散人转过头来：“这是你们日后修炼的静室。”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石台下方：“你们就在石台上修炼，这下头乃是这座山的灵脉所在，这座山之所以遍布灵石，盖因这一段灵脉，这灵脉十分少见，纯度极高，灵气极充足，放在任何一个门派，怕是都可以作为镇教灵脉，但凡某个地方有这一段灵脉，都可以开山立教了！”
听到这乃是一段灵脉，杜楠又倒抽了一口气——灵脉，他知道的！
正如石壁散人所说，世间几乎所有灵脉之上都矗立着一个教派，或大或小，根据灵脉的大小而定，小门派保不住大灵脉，而大门派的灵脉亦非常珍贵，因着灵脉存在的缘故，教内虽然众弟子甚至周围的百姓皆可得到更加充裕灵气的实惠，然而真正的灵脉之上，却要紧着教派内的紧要人物使用，寻常弟子轻易用不上的，且修仙人认为教派的气运和灵脉息息相关，哪怕是紧要人物也不能可着劲尽情享用这灵脉，生怕教派的气运被用完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此次来到了这里，他俩接下来一百年……不！五百年，怕是根本摸都摸不到灵脉的。
这……简直是掌门亲生儿子都享受不到的特级待遇了！毕竟掌门自己都得省着用呐。
紧接着，他心中豁然开朗——是了，也正是因为这里有灵脉，一路上他才看到这许多灵石。
“原本只有一间静室，如今你们有两个人，我们便趁天亮的功夫一起又挖了一间，两间静室一模一样，你俩各选一间，进去吧。”
“老杨还给你们做了扇门。”石壁散人随即示意了一下门的位置，杜楠一看：行吧，门也是灵石做的。
太奢侈了，然而放在此处，倒像是最合理不过的行为。
于是，又和朱玑彼此对视一眼，两人没说话，直接根据现在站立的位置，杜楠站在左边，选了左边那个山洞；而朱玑站在他右侧，则直接向那边的山洞走去。
而老唐和石壁散人则分别跟在他两人身后，石洞里头的设施看似简单，其实内有乾坤，他还的继续介绍。
跟着杜楠的是老唐，一进门，他先是关上了门，杜楠这才发现门上还刻了一个阵，覆盖了整扇石门的一个大阵，上头的阵法异常复杂，他识得上头的每一个符文，却不识得这个阵法本身，还是老唐笑呵呵主动为他介绍道：“这是一个聚灵阵。”
杜楠惊呆了——这里……都是灵脉了，还要聚灵，这得……
“酌情使用，你看，开关在这里，你将石门反锁的时候，这聚灵阵便启动了，反锁大门也是放置外人打扰。”老唐说着，让他看了看具体位置，没给他示意。
紧接着又带他来到山洞的角落，杜楠这才发现那边还有一个桶，老唐示意他往桶里看看，杜楠这才发现桶里有个传送阵。
“每天这里会定时送凝神草汤过来，可以喝，可以沐浴。”
“这样高浓度的灵力，看似没事，然而长时间修炼，又是高强度修炼最损伤神识，凝神草汤是少不了的。”
介绍完这个桶，老唐又带着他走到石台上，示意他往石台下看，杜楠发现那里有三个盒子。
指着三个盒子，老唐道：“这是丹丸，第一个盒子内是辟谷丹，第二个盒子内是筑基丹，而第三个盒子里放的则是元婴丹。”
“都是我炼的，我曾经是个炼丹师。”老唐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除了炒花生瓜子以外的另一个技能。
“不过——”话音一转，老唐叹道：“这些丹药可得省着吃，别看这地方遍地宝贝，可就是宝贝太多了，以至于普通点的宝贝都算不上宝贝了，大概是那人看不上，也或者是不需要，这里能够炼制筑基丹和元婴丹的材料特别少，我找了好多年，也就炼出四颗，刚好你们俩平分。”
“石壁散人说得对，说不得，这里就是你们俩的机缘。”说完，老唐冲杜楠友善地笑了。
看着老唐的微笑，杜楠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妈呀——这简直是修仙界最顶级的高级自修室有木有？！
***
而在隔壁，同样的高级自修室内，同样将“自修室”内的各项设施介绍完毕，石壁散人虽然也在笑，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不友善，还有点吓人。
倒是朱玑，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看着这样的石壁散人，朱玑平淡道：“说吧，怎么个尽快修炼法？具体我要怎么做？要多快？”
双掌一击，石壁散人笑得更吓人了：“越快越好，可以的话在五年之内。”
“怎么做呢？再天才，五年内从筑基到元婴也很难的吧？”不是自夸，朱玑对自己的天赋其实颇有认知，他绝对算是根骨不差了，又得了仙台火，本身还有些小聪明，加上又勤快，修为目前还停留在炼气五层，一方面是因为仙台火煅骨之故停滞了五年，另一方面却是缺乏资源。
他家是普通人家，他师父也不富，饶是因为他师父弄了个老祖的位置，他本身又天资好、平日里分配的修炼月利已是不错，然而想要让一个五灵根修炼出来，还是极困难的事。
五灵根不是不好，这是中界上界已经明确了的事情，事实上，五灵根还很好，只是因为五灵根需要的吸收的灵气是单灵根或者双灵根的数倍，所以修炼难度也是数倍罢了。
这里的资源倒是不缺，可是再不缺，一个人吸收灵气也是有上限的，修仙者每日打坐修行一来是为了吸引灵气入体，入体之后便要带动这丝灵气在身体内循环一周。
只在五脏六腑和头部循环，称之为一个小周天；而自头颅始，顺着全身的经脉完整游走一圈，是为大周天。
更何况在这个过程中五脏六腑一定会产生杂质，尤其是他们现在修为低，肉体凡胎本就杂质多，这一步也需要时间；再者，就算他能承受得住这么多灵气，他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话本里就有穷小子骤然得到大宝藏，一下子吸收灵气太猛了，整个人自爆了的传说，这可不是假的，师父也曾对他讲过类似的事情。
是以，听到石壁散人说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元婴”时，他一下子警惕起来了。
师父说过：修仙之事向来不求快，但凡人说有快的路子，定藏险招。
他这才询问一个人是否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自爆了性别，决定由他来。
果然——“我自有我的法子，能让你在五年之内便达到元婴。”石壁散人道。
“雕仙骨。”
“实不相瞒，我本是一名普通凡人，没有一点修仙的天赋，如今能够修炼到出窍，盖因我为自己雕了一副仙骨，也是我死的早，否则让我继续琢磨下去，我说不得能修炼到飞升。”
“以凡人之躯升仙，想一想就是大快乐之事。”
说这话的石壁散人是极度自信的，和之前缩在条椅上嗑瓜子的老农看着完全是两人。
看着这样的石壁散人，朱玑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听师父提过的奇人——据说是上境的人。
说是凡人，然而却可以修炼，还修炼到了不低的修为，名门大派争相邀请他入门，而更有民间豪富子弟手捧无数灵□□草求他成为自家客卿，盖因他有手绝技。
“在骨上刻符阵。”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能想出这等异术，让不可修炼之人重新可以修炼，让灵根有损伤之人重新恢复。”
“只是他甚少出手，也轻易见不得影踪，如今已有上千年没有出现了，人都说他应该是死了。”
朱玑想：不，他没死，不过也不能算完全活着，以灵的形式，他现在正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他又想：幸好自己先答应下来，在骨头上雕阵法，听着就忒疼！
第162章 鲸吞
“当然，这个法子也有很致命的缺点，就是疼，非常非常的疼，你不想用这个法子也是可以的，我们还有备选项，那就是磕丹流，老唐不止花生瓜子炒得好，丹也炼的不错，此间灵花异草又多，用这个法子的话，虽然慢一些，不过三十年到五十年应该也可以修炼到元婴了……”石壁散人道：“觉得磕丹太多噎嗓子的话，还有符阵**，和我不同，老杨也擅长符阵，只不过我擅长的符阵是以人为阵，以骨做基，而老杨的比较温和，就是普通的符阵，说是普通的符阵，不过威力也可以，在这个地方把一个人从炼气供到元婴的话，大概需要四十年到六十年……”
朱玑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看着穿着一身普通短打的男子，他道：“我选第一个，雕骨。”
“哎？”别看一开始介绍的就是自己的绝活儿，可是石壁散人还真没想过他居然真的选了这个：“这可是最疼、最难受的哎！”
“也是最快的，不是吗？”朱玑平静的看向他。
五年和三十年、五十年甚至六十年……放在一起，年数差太多了！
他和杜楠如今在这里，家里人却在外头，哪怕杜楠不说，他也知道他必是急着找回去的。
他亦如是。
讲真，他们这一家子其实真的没有分开过，哪怕在他昏迷的日子里，他们一家也是在一起的。二十五年里可能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四十五年、五十五年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他们是修仙者，他们的寿命固然长了，然而可能遇到的变故也多。
朱玑心里甚至有一个惶恐，待到他和杜楠终于寻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其他人都不在了……
“就选第一个了，先生请吧。”朱玑说着，将上衣揭开，露出了白皙精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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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修炼结束，老唐等灵都有点懵逼。
朱玑吸收灵气的速度非常快，如同鲸吞一般！这倒也不至于让众人太过意外，毕竟朱玑原本就是极宽广的五灵根，又得仙台火所淬，格外通透，一般粗，在外头升阶慢只是灵力所限之故，此地简直是为他天造地设的一个场所，再由石壁散人雕骨，他这修炼速度简直快极！
“我年轻之时，门派最看重的弟子邓兰据说是世上仙根最宽广之人，吸收灵气之快世所罕见，我记得他在炼气期吸收灵气的速度是每柱香一百一十灵气流，而朱玑此时的速度已经达到二百三十灵气流，咱们这是……随随便便那么一捡，便捡到了个天才？”老唐一双细眼都瞪大了。
他们都是上境之人，那边修炼方法更细，也更加量化，他刚刚所说的“灵气流”便是一种灵气单位，一般用来测速，上境的仙根划分更细，就算同款仙根，吸收灵气的速度不同，亦可分出个上中下品。
“哪儿是随随便便一捡？分明是只有天才才能来到咱们这儿好不好？”倒是石壁散人心中有数，手抚胡须：“真海，那是传说之海，能被真海冲下来还活着之人，皆是有点能耐的，他们身边的骑兽可是麒麟和龙，还不是普通的麒麟与龙，你看那小模样多神俊？也就阿孟眼神不好把它们误看成马啊蛇的，更不要说那仙台火，那是一般人得的到的么？一般人想被它烧还烧不着呢！啧啧——你们是没看到，我为他雕骨时，看到他骨头的那一瞬间……”
石壁散人摇摇头：“晶莹剔透，我就没见过这么完美的骨，我一连雕了三个符阵都被那仙骨自动洗去，直到换上了最厉害的一个聚灵阵，这才留在了那骨上。”
“仙台火真不是盖的，简直淬一切，连我这符阵也能淬！”
“只不知道那小苍界是什么超凡大境，这等天才弟子居然也没有被着重培养，如今看看炼气五层，不，现在已是七层了，一看便是没有分配到灵脉上修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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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石壁散人这些上境之人见识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