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第4节
覃识还是有些感动的,好侄子真的很孝顺。
“那你怎么办?”
覃绥安没说话,做为教室最后一个人,他收拾完书包之后又赤着脚去关闭窗户和投影仪,把这些事做完之后一手背着书包,一手提着覃识的鞋,这才道:“走吧。”
覃识拖着他的帆布板鞋跟上,伤口不严重,只要不磨着就不是很疼。
覃问坐在车里等两人出来,见到覃识身上穿着覃绥安的外套,脚上拖着覃绥安的鞋子,而另一个在九度的夜里只穿着一条短袖,隔着一层袜子踩在地上。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阿识,真是胡闹。”
覃识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千宠万爱之中,这其中还包括她的养子,明明两个人是一样的年纪,覃绥安对覃识却几乎是百依百顺,像个忠诚的小奴隶。
覃识吐了吐舌,坐进车里。
覃绥安把书包放好后说:“等一下,我去扔个垃圾。”
覃识才不管他要干嘛呢,抱着姐姐的胳膊就是撒娇:“下次再也不会啦姐姐。”
覃问让她坐直,才语重心长到:“你和绥安都快高考了,一切以学业为重,你不能分心,更不能让绥安也分心,记住没有?”
覃识拉长声调:“记住啦~”
等覃绥安回来之后,汽车发动回家。
覃识用最快地速度洗完了澡收拾好后,然后就抱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等待。
大约十点半的时候,宋修白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
少女从床上猛地弹起,无比兴奋地冲到书桌前。
她还是记得自己的人设的!求知若渴的单纯高一学妹!
想要开始聊天,就得从问题目这个借口开始。
她先发了一张软妹才用的可爱表情包,然后打字:
【修白学长好!!】
一分钟对方回复:
【嗯。】
覃识连忙把自己找好的阅读理解题拍过去,这题她已经用最漂亮的字体写好答案并且很有把握,但是呢她还是要装作很困惑很不得要领的样子。
【这一题我实在没有感觉[大哭],学长可以帮忙看看嘛】
又过了片刻,宋修白:【发一下原文】
覃识拍了原文发过去,假装不经意地露出自己少女心满满的桌面。
【你答的很好】
覃识勾了勾唇,这不是废话嘛,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题答的尽善尽美,但又要不动声色地遗漏一两个得分点,好让宋修白不会没话说。
果不其然:
【但是你还遗漏了一点,全文采用了蒙太奇手法。】
【原来如此!!我就说好像感觉还少了什么。】
覃识刚把这一段话发了出去,宋修白又说:
【不过你才高一,想不到蒙太奇手法很正常。】
糟糕,差点忘了自己的人设!覃识正准备撤回刚刚自己说的话,宋修白又发消息了:
【是吗,那你做题感觉很敏锐。】
覃识无比心虚地发了一个脸红猫咪的表情包。
好像问完问题就没话说,覃识真准备自然一点起一个话题,没想到宋修白又发来了:
【脚后跟的伤口记得不要碰水】
???
什么脚后跟的伤口??她的身份可是覃绥安的妹妹啊一没开家长会二没穿高跟鞋三没见过宋修白。
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搞错了什么啊!!
覃识方寸大乱:
【好的!我会转告我姐姐的!】
刚发完就觉得不对了,她是猪吗这么一说不等于不打自招??
还没撤回,宋修白发了个:
【嗯。】
没拆穿也没否认,但分明就是知道了啊,他为什么会知道啊。
这个时候,骆艺又噼里啪啦的发来了消息。
覃识点开:
【我靠你是猪吗!】
【快把朋友圈屏蔽宋修白。】
覃识猛地意识到宋修白为什么一下子知道是自己来开的家长了。
朋友圈第一条,是她今晚成熟穿搭的自拍,配字:【爷三十了】。
朋友圈第二条,是她前几天过生日的蛋糕,上面插了十七岁的蜡烛,配字【爷生日】。
第4章
“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装死啊。”面对骆艺铺天盖地的笑声,覃识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昨晚和宋修白的对话,终结在他的【嗯】上再无进展。
她刚冒出来的那么一丁点想法已经被自己惊天动的愚蠢吓得偃旗息鼓。
“再说吧,高考前都准备蛰伏了,你帮我盯着点,要是他交女朋友就算了。”
骆艺在电话里幸灾乐祸:“别这么消极嘛,你至少给他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
谢谢,不是很需要。
两人又闲扯几句,覃识才挂了电话起床。
因为是高考前难得的周末,家里人没有特意叫覃识,不过她下楼的时候,也才刚刚开始吃早餐。
覃问已经去公司,餐桌上坐着的是覃父覃母、二姐覃听以及覃绥安。
覃听是一名律所合伙人,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事务所边上的公寓,这么频繁地回家属实稀奇。
覃识好奇地凑到覃听耳边轻声问:“二姐,你们事务所要倒了吗?”
向来不动声色颇有长姐之风的覃听罕见地看上去颇为苦恼:“温遇而回国了,我避避风头。”
覃识立刻会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温遇而是覃家世交温家的独子,长相俊逸出尘,弹得一手好钢琴,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颇有名声的天才音乐家,还和覃听是青梅竹马。
温遇而对覃听的心意几乎是众人皆知,只可惜覃识这个木头姐姐似乎对他并不来电。
覃识给自己舀了一碗桂花圆子,正准备细细八卦,却正好对上覃绥安的脸,苍白的吓人。
眼睛是肿的,嘴唇毫无血色,很明显生病了,只不过即便如此,少年无疑是好看的。覃家没有狐狸眼的基因,这让覃识总是觉得覃绥安的眼睛很特别,他在家里神色柔和些,这双眼睛便多了些天生的含情脉脉,即便肿了也煞是好看。
覃识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覃母凉凉地看她一眼:“有些人作天作地,又抢外套又抢鞋子,人家连生病了都不关心一下。”
覃识也没想到覃绥安看上去高高大大的,身体却跟纸糊的没两样,居然一冷就倒。
她自觉理亏,准备把桂花圆子给覃绥安,好让他暖暖,递到一半又想起覃绥安胃不好,吃不了糯米制品,于是不动声色地收回来,默默给他夹了一只肉烧卖。
覃绥安笑了笑,乖巧地吃下烧卖,对比之下,更显得覃识很坏了。
早饭过后,覃听出门上班,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覃识:“大姑娘了,对绥安好点。”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覃绥安的剥削者,明明都是覃绥安自愿的。
真是个心机男绿茶!
不过这次害他生病确实是自己的问题,大不了今天照顾他一天补偿好了。
覃识送完姐姐回来,发现覃绥安已经背起书包准备出门了。
据老妈说他还发着烧,大约是头晕的,这个样子怎么还要出门。
覃识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少年已经走到了玄关口换鞋:“有点事。”
居然还在她面前有小秘密了。
他能有什么事,背个书包八成就是去图书馆自习,覃识想也不想说:“我和你一起。”
少年回头看了覃识一眼,由于刚刚起床,她还穿着白色的睡裙,皮肤白皙,几乎都找不到裙摆和她小腿的界线。
她仰着头,整张脸都被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包围,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他低头换鞋,因为生病而嗓音略微沙哑:“不用。”
覃识才不管他乐不乐意呢,快步上楼准备换衣服收拾书包。
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覃识看了看手机,没想到宋修白发了微信。
【只问一道题?】
!!
什么意思!是没有问题就要删了她还是意思再说点别的?
覃识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仅仅攥住了,她手指发颤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