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原来是他
原本大殿外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现在更是静得呼吸可闻。
“好，好极了！”司徒玥气急反笑，他转身走进大殿，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冷笑：“将作大臣，他之前是在你的监视下修缮皇陵，你难道不清楚曹嵩明去了哪里吗？”
顾钺之和宋淼淼刚刚从宫墙外赶进来，闻言不觉望向将作大臣。
将作大臣没法躲避了，走进大殿对少年皇帝跪下：“陛下，臣虽然和他有过交接，可他行迹诡异，经常以各种事由离开皇陵，臣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啊！”
“秦大人素日与曹嵩明交好，也不知道吗？”
司徒玥不再盘问将作大臣，转而问素来为曹嵩明党羽的秦大人。
“回陛下的话，臣已经多日未见到曹大人，倒是张大人给曹大人修缮皇陵出钱，应当是知道的呢！”那秦大人一脸的委屈，状似无辜地说道。
张大人当场就怒了，驳斥道：“姓秦的你不要胡说！陛下，是曹嵩明找臣借的钱啊！”
……
看着他们互相推脱的可恨模样，司徒玥放在座侧的手不由得慢慢握紧，他咬着牙，心里那股子火气直接冲了上来：“够了，都给我住口！”
兖州饥荒让无数人死去，还让无数人因此不得不起义，那么大的乱子，始作俑者现在居然还躲在不知道哪里，这样大的一个锅背在他自己身上，如果起义的阵势越来越大……
后果会有多么严重，他都不敢想！
司徒玥抚不平那口怒气，见他气得要吐血了，顾钺之连忙从殿外跨进来，扶着司徒玥的腰拍了拍他的背：“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司徒玥感到眼前有些恍惚，知道自己气得头昏眼花了，心中窝着的气又无处释放，便点点头答应了：“好。”
说完，他再也不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大臣，在顾钺之的陪伴下，气冲冲地走去寝宫。
一碰着那温暖柔软的塌，司徒玥就忍不住喟叹一声：“好累啊！”
他在床上打个滚儿，让顾钺之直接看见了，唇角忍不住露出微微的笑意。
他再向床上看去的时候，司徒玥已经头靠着枕头，一脸忧愁地睡熟了。
“好好睡吧。”顾钺之叹息一声，转身为他合上门走出了房间。
不出意外地，他看到了宋淼淼。
他的妻子守在门边，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是不可言说的复杂。
“你猜到了吧？”
“对。”
两人相视一笑，笑意却很快暗淡下来。
其实，他们已经从这一系列的事情的关联中，猜到了制造前因后果的主谋。
他们回到太极殿外，顾钺之让人带了曹家跟随前去修缮皇陵的家仆上来当着众臣的面拷问。
他首先问：“曹嵩明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不在皇陵？”
家仆一开始并不回答，在有宫人带上来一大锅烧得滚烫的沸水后，终于害怕了。
“老爷在陛下走后，就不在皇陵待着了，具体去哪里……我，我也不知道。”
如是，他又带上来几个人问了几个问题，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曹嵩明贪污后，对兖州灾情知情不报。
在司徒玥走后，他就一直不在朝廷内了，事情如此凑巧……
足以让人怀疑他与起义军有关，且根据家仆回答，曹嵩明一直对司徒玥十分不忿，也有过想要取而代之的言论。
并且，他已经将所有家眷带走，偌大曹府，只剩下几个家仆。
这就证明了，他就是起义军的主谋！
“报！”
此前顾钺之趁着回到京城，已经让身为暗卫的探子潜入起义军中。
而今，他设下的棋子终于逃了回来复命。
“属下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起义军首领，正是曹嵩明！”
“啊！”司徒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
听到他的惊呼，宋淼淼赶紧探过头，为他稍微掀开闷热的被褥，递上一杯清水：“玥儿醒了，喝点水吧。”
司徒玥转头看到是她，一下子软下所有的戒备，轻轻接过水杯，偎进宋淼淼怀里：“嫂子………”
宋淼淼温柔地搂着他，摸了摸少年凌乱的头发，看着他一口一口地抿水，眼光温和。
“嫂子，我做了个噩梦，你们都被曹嵩明哄骗了，好可怕！”
“怎么了？不怕不怕，”宋淼淼心里一咯噔，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温情地安慰他，“我和你哥哥是永远不会与你为敌的。”
司徒玥“嗯”了一声，抓紧在美人姐姐身上蹭了蹭。
“嫂子，曹嵩明到底去哪里了？”
司徒玥回想着那个梦，不觉心中又慌张起来。
宋淼淼闻言，有些沉默，见司徒玥晃了晃自己的手，才笑着要岔开话题：“玥儿，你睡了很久，去吃点饭吧？”
“我不吃！”司徒玥心乱如麻地抬起头，倔强地问，“嫂子，你有没有知道他的下落？我真的好气他！”
宋淼淼无奈地叹了口气，踌躇着忽然问：“玥儿，兖州都那么大饥荒了，还有人起义，他却迟迟不告诉你，这其中原因，你想是什么呢？”
司徒玥不明所以地顺着想：是啊，这样必然会出乱子，他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他确实这样做了，是因为、因为……曹嵩明不想跟着他干了！
司徒玥猛然醒悟过来，怪不得曹嵩明这段日子不在皇陵！
“他跟着起义军首领做事？”司徒玥连忙求证。
“不，没有别的，只有他。”
宋淼淼这话说得含糊，司徒玥恍然间看着她，忽地心中一惊，却是听懂了——
曹嵩明正是这起义军首领！
好一个首尾呼应的计策！
他怎么就没想到，始作俑者不仅无形中栽赃给了他，还有那么大野心，要变了这天！
他气得差一点从床上跳下来，宋淼淼连忙拉住他：“玥儿，不要冲动！”
司徒玥狠狠一拍床板，看到嫂子面上的担忧，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安抚性地朝向宋淼淼微笑，道：“嫂子，我没事。”
另一面，他偷偷地用藏在被褥里的手掐了掐自己，迫使自己的怒火降下来。
只要宋淼淼在场，他就有法子让自己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