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为他攒人心
“你二人，负责整个军营的整顿清洁问题，方圆二里内，仔细查看有未有血液落下，或者沾了血迹的衣袍手帕，每处营帐，都要置换新的被褥，地面，皆要清扫一遍。”
......
该吩咐的吩咐完后，九月最后将目光落到三名大夫身上，“我记得，你们不止是三人，其余人呢？”
“被......处死了。”
九月惊诧的张了张嘴，只能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道，“谁叫你们生在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呢？没半分人权，你们三人今天起跟着我吧，没人再敢随意处死你们了。”
“多谢王妃娘娘体恤。”三人感激得差点掉下眼泪。
“我之前治二皇子时给过你们药材，你们负责照我的药材配方熬药及发药，我每诊完一名将士，你们便送上一碗药。”
“是。”
“常安泰是吧？我的住处在哪？我先去歇歇脚，你们弄好后再来叫我。”九月出声道。
“是，请星月公主随属下来。”常安泰做了个请的手势。
九月招呼上林默流火，跟着常安泰离开。
她的住处被安排在设诊台的旁边，不小，里面东西还算齐全。
九月环视了一圈营帐内的情况，朝林默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
林默近前后，九月压低声音正色道，“无风一直藏在这个地方做内应，你去找找，看看他在哪里。”
“是。”
林默领命而去，流火则守在营帐外。
九月舒舒服服的躺在软铺上，没闲着，而是在想适合在川北种植的瓜果蔬菜有哪些。
她印象最深的是葡萄，再是能在沙漠中生长的胡杨树。
其实只要有水源，合理利用现代的大棚技术，无论种什么，都是能有好收获的。
最关键之处，还是在水源上。
九月抿了下唇，暗自决定，只要柳将军灰溜溜的回了京城后，她就想办法去找水源。
休息了没一会，林默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王妃，有事要禀。”
“嗯，进来了吧。”
九月翻身而起，由睡改坐。
林默掀开营帐帘而入，神色有些不安。
“怎么了？”九月问道。
“属下去寻无风，未寻到他，却无意在营地外的树林子外，发现了影部的记号，随后，在泥地中挖出了这封信。”
林默将信递给九月。
九月接过信，皱着眉将信展开。
只有短短几行字：主子，王妃，属下发现奴隶群中有田姑娘，她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另，属下觉得跟踪下去，能探出容止的据点，故不告而别。
落款，无风。
九月将信递给林默，“你看过信了？字迹是不是无风的？”
林默接过信看了几眼，点点头道，“字迹确属无风。”
九月咬着下唇，起身，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无风去跟着奴隶部队离开，这件事，倒也不坏。”
“那属下该如何做？”
“洛奇跟贺青应该还在冰火城中防守，你拿着信给他二人，让他二人转交给阿夜。”
“是。”
林默离开后没多久，常安泰便差人送来了午饭。
九月将林默的那份留下，与流火先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常安泰亲自来请九月去问诊。
九月到了地方，三名大夫放下手中熬药的工作，躬了躬身，朝她行礼。
九月有些哑然，看这三名大夫的样子，像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般拽牢了。
“不用多礼，我这个人没那么多礼数，比起表面的东西，我更看重内心。”
“是。”三名大夫似懂非懂的恭顺应承。
九月坐至诊台处，流火护在一侧。
她看了眼面前的长队，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柳将军没出现在长队中。
“现在开始，按顺序一个一个来。”九月临危正坐，对排队的将士出声后，又朝身后的三名大夫点了下头，“你们也准备准备，要发放药了。”
“是。”
第一名将士上前，九月从袖袍中取了针与一次性纸杯出来，正要往那人伸出来的手指扎去，那将士却躲了一下。
“不知凉王妃娘娘可否解答属下几个问题？”
“你问，不过要尽快，后面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九月收回针，淡淡点了下头。
她心里有数，每去一处做一件事，总会有带头挑事的刺头，有刺头，也算是件好事，只要将刺头拿下，后面的人，肯定没人再敢多放一个屁。
“以冰火城为界线，瘟疫当真解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冰火城中的百姓并没有染瘟疫，何府主早早的就关了城门，将灾民挡在外面，所以，瘟疫只在川北暴发。”九月一字一句道，“最后，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与凉王殿下将川北的灾民，都聚齐在了北城外安置，瘟疫的确被解，且无人复发。”
“那为何还会有火攻？”
“下达火攻命令的人是柳大将军，这种问题，我想你应该去问他。”
“此处的瘟疫是否与凉王殿下有关？”
九月摇了下头，“与凉王殿下无关，但，与我有关。”
“什么？真是你们做的？”
听了九月的话，排着长队的将士一个个都红了眼，恨不能在九月身上用眼神刺出几个血口子。
“你们错了，不是我们做的，而是我个人做的，凉王殿下事先并不知道。”九月字正腔圆的指正，对于仇视与愤恨的眼神，她没躲避，反而迎难而上，与众人对视道，“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让这场莫须有的交战停下来。”
“只凭这点，凉王妃娘娘就忍心让我们身陷绝境么？”
“正是，都说凉王殿下性冷心善，却不知是如此小人。”
“凉王殿下与凉王妃罔顾人命，投入疫病病源，此事，我等定要讨个公道。”
“都给我住嘴。”九月一拍桌案，顺势而起。
见九月出声，众人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连忙叫嚣道，“做了恶事，连说都不许说了？”
九月好笑的看着闹哄成一团的队伍，眼角余光恰巧瞥到了常安泰的唇角，那抹未来得及撤下的奸笑。
果然啊，柳将军贼心不死，想让她治病救人，又不想让她好过。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让你们身陷绝境，我罔顾人命，我小人一个。”九月的半边唇角往上挑了一瞬，“那我倒想问你们，冰火城中无瘟疫，北城外瘟疫已找到解决之法，柳将军却不顾实情，执意火攻，他牵头，你们执行，只许你们要他人人命，就不许我用这种偏激之法，阻止你们屠城杀人？”
众人被呛得哑言。
九月长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再且，我了解瘟疫，从病发到病重，需要的时间不短，如果柳将军早认清事实，休战将我请来，我绝对不会任你们中任何一人丧命。”
众人继续哑言。
“二皇子，或者我与凉王殿下，我们出使川北的目地，并不是要让这里成为死城，让这里的百姓死绝。而是要带领他们，对抗天灾人祸，寻到一条生路。你们一来，不止要他们死，还要我与凉王殿下皆死。”
九月冷冷的扫着在场之人，等了一会，见没人敢出声，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不过是染了瘟疫，便觉得入了绝境，那川北的灾民呢？他们不止染了瘟疫，还被大旱折磨得没了人形，不止如此，他们还要直面来自于你们的火攻，这样，你们还好意思说，我将你们逼入了绝境？嗯？”
“咳......柳将军不过是在执行皇上下达的旨意，瘟疫事大，断不可传出冰火城，大将军来后，得知凉王殿下染了瘟疫，这才在百般斟酌之下，忍痛下达了火攻之令。”
常安泰见事态隐隐有些不妙，连忙出声为柳将军辩解。
九月挑眉一笑，反问道，“我明明知道灾民们的瘟疫都解了，却无法将此事让柳将军信服停战，百般斟酌之下，我也只能忍痛给你们下了疫病病源，让你们染上瘟疫，进而达到休战目地......有错么？不值得被原谅么？要被人戳脊梁骨么？”
“这......”
“最后，因为我，你们染了瘟疫，在此，我郑重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九月能屈能伸的朝众人鞠了个躬，“我保证，我会在此呆到，让瘟疫彻底绝迹为止。”
众人有些哗然与受宠若惊。
这是第一次，拥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之人，对他们这种无名小卒鞠躬道歉，如此真诚。
“在我眼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的确做了错事，所以我敢于认错与弥补，同时，我也期待着柳将军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我一样，向冰火城的百姓，川北的灾民认错，以及弥补他们受伤的心灵。”
“好......”
不知是谁带头欢呼了一声，紧接着，大部分人都对着九月鼓起了掌。
从这些将士转变后的眼神中，九月能够看出，她得到了他们的尊敬与认可。
她暗忖，面瘫王想重掌军权，她这样做，倒也算是暗暗为他积攒了柳将军一方的人心。
思即此，九月朝众人柔和一笑，伸手摆了摆，示意他们停下来。
“时间紧迫，大家若是没问题，那便开始诊治了。”
九月坐下，方才出声的刺头将士红着脸，将手伸平在九月眼前。
九月用针刺破将士的手指，示意他将血挤入纸杯中。
确诊血中染了黑气后，她对将士开口道，“你坐好勿动。”
“是。”
九月凝神，释放出小部分精神力，将将士血液中的黑气引至体外，然后伸手，让黑气消散。
“去领药，登记名册，一日分早晚服药，到时间来此处领即可。”
“多谢凉王妃娘娘。”
有了第一个例子，后面的人便有样学样，速度很快就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