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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膜

  作为兽人帝国最庞大的两座山脉之一,方圆数千里的俾斯特山脉,是整个兽人帝国少有的,还没被人征服的所在……甚至,即便是在兽人帝国最鼎盛,最辉煌的时期,也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要来征服它!
  占地虽有方圆数千里,但这庞大的土地,却尽是险峻的峰峦山谷,其中更还有数座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的火山存在。
  如此之地,根本便不适合生存……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兽人帝国迟迟不愿征服俾斯特山脉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若真要论起来,地势其实只能算得上一个次要因素,真正让兽人帝国心生忌惮的,还是山脉深处,那数之难尽的高级魔兽!
  绵延数千里,世世代代在其中繁殖生存的魔兽族群根本便不可能统计完全,食物链底端的就不说了,单单冒险者曾经发现过的,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便有金翼雷鸟、噬血银狼,以及巨兽比蒙,这些传说一般的凶兽……还不是单个,是一个一个的族群!
  前面两种凶兽就不说了,那巨兽比蒙却是与龙族齐名的强横种族,而且不仅是恐怖的力量,它们更还是整个兽人帝国的象征,连皇族都与其有相当深厚的渊源存在……有这些强横兽族存在,兽人帝国一直没能征服俾斯特山脉,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而且,传说中,在俾斯特山脉的最深处,还存在着一个极其神秘,极其隐蔽,甚至根本就没人发现过的地方……龙之古墓!
  上古时期,在艾巴当炼狱侵入之时,龙族也没能置身事外,尤其是最强横的圣龙一族!
  传说,正是因为那一惨战,原本还算兴旺的圣龙族,才会落到如今的落魄局面,甚至连龙族内部的纷乱,一定程度上,都要靠平衡来维持局面……整个族群都只有寥寥之数了,虽有圣龙王存在,却也难以将黄金巨龙和黑暗巨龙两族的矛盾强势压下了。
  上古一战,在潮水一般的炼狱恶魔的冲击下,龙族伤亡极其惨重,传说中,在俾斯特山脉深处的某一神秘之地,就建有一座庞大的龙之古墓,专门用来埋葬那些死亡之巨龙!
  巨龙虽死,却有相当一部分,魂灵都未消散,千万年来,这些龙魂凝聚的死亡力量,已经不知道庞大到了什么程度……是以,即便只是传说,也根本就没人敢去刻意查探!
  ………………………………………………………
  却说被火神分身灵魂一喝,尼拉克瞬间清醒,庞大的心灵之力迅速凝敛回归,竟又引得方圆数百里之地的天地本源之力一阵动荡。
  虽只是一个刹那,但如同天变一般的能量动荡,又如何能瞒得过山脉之中的那些强大魔兽……
  力弱者纷纷隐匿,足够强横凶暴者皆咆哮而起,不过当数道精神波动追随天变,横扫天空之后,刹那间,这些蛮兽也都锁起了尾巴。
  能在山脉深处立足,每一个兽群皆有其不凡之处,尤其是在里面以凶暴为名的,不经历无数次的生死之战,根本不可能树立起名号。
  不过……即便再凶暴,在山脉深处,有几个区域,或者说,这几个区域的主人,却是它们也不敢招惹的。
  一道精神波动充斥着最狂霸的凶气,一道精神波动隐蕴着无尽的血气,最后三道则皆是无比死寂,无比阴冷。
  横扫天空,这五道精神波动的主人,正是控制整个俾斯特山脉的王者!
  没有过多的交涉,五道意识在空中稍稍一转,没能发现直接的目标,便又瞬间消逝无踪。
  “不死巨龙?”
  虽是心灵之力刚刚回归,但如此强度的精神波动,自是瞒不过尼拉克的感知……俾斯特山脉深处存有强横的魔兽,这个是毫无疑问的,但那最后三道却明显就是亡灵生物的灵魂波动,而且比之前两道,还要强上一些!
  与巨龙接触良多,手底下更还拥有一头即将迈入圣域境界的尸龙,尼拉克自是一眼就能识出这三道灵魂波动的来历……若无意外,当是不死巨龙!
  而且,从灵魂波动的强度来看,这三头不死巨龙的力量,甚至不比黑龙王,以及那上古火龙炽炎来的差!
  在俾斯特山脉之中,能拥有如此力量的……
  一个神秘之地的名字,缓缓在尼拉克灵魂之中浮了出来:“龙之古墓!”
  当年初临夜影森林,尼拉克还曾以这名义,稍稍含糊下曜女王,却没想到,此时竟差点便要直接接触了!
  “嘿……龙之古墓竟真隐藏在这山脉之中!”
  一时间,尼拉克的心思竟是安耐不住地动了起来……龙之古墓既然存在,里面必定存有相当数量的不死巨龙,如此说来,若是能……
  念头还未完全,却又被他强行压住,虽说玄阴炼尸术对于不死生物,拥有完全的控制力,但……那也要将不死生物的灵魂完全压住,进而植入精神种子,将其炼为仆尸,方能奏效。
  若是普通不死生物,即便拥有圣域级的力量,只要尼拉克愿意,也是无需花费太大的力气,便能将其直接压下,但是……那里却是龙之古墓!
  眉头微微皱起,尼拉克暗自琢磨一下,便将这念头暂时性地搁置了起来。
  不同其他之处,龙之古墓中存有多少强横的不死巨龙,没有任何人清楚……恩,也许圣龙王能拥有一些数目!
  如此多的不死巨龙,其中更还有刚刚感受到的那种力量程度的强龙,即便尼拉克和火神分身联手,能不能将它们全都打趴下,也是未知之数。
  而即便能打趴下,战斗产生出的震波,必然也会惊动相当之人……现在这种形势下,施展出如此激烈的手段,显然不是良策。
  将不死巨龙灵魂波动消失的方向记下,尼拉克思量之后,终是将这心思缓缓压了下去:“待到大事有成,再去请你们出山吧……”
  放下他念,灵魂与火身分身完全融合,渐渐地,又有一丝淡淡的笑色缓缓浮了出来,这次闭关,一坐便是一月之久,内有心灵之体悟,外有火身分身之旁观,收获之大,甚至还超出了尼拉克的想象。
  “到底是夜之女神留下之物,单论沟通法则,《夜之神曲》那一法门,恐怕还要稍稍胜过玄阴术一些……一者沟通,一者引动,两相结合,倒是正好!”
  当然了,这所谓的正好,恐怕也只有尼拉克能行得出来……若是旁人心沉天地本源之中,恐怕随着它们的运转,意识也会因为过度的消散,而直接崩溃,若是没有火神分身能及时将他喝醒,便是尼拉克,也承受不了。
  稍稍感慨,尼拉克的心思又凝聚到了两方的收获上……这边心思才刚一动,下方,火神分身立时放开一切,转而配合性地,开始进入到实质应用之中。
  天地法则本为一体,位面能稳定存在,便是在它们的引导下,由本源之力维持所致……
  若说众神之法,代表的是天地之间,所有外在现象和内在规律的法则的话,那么天地法则,则是给这些外在现象和内在规律,提供了存在所必须的空间。
  光也好,暗也罢,公正也好,毁灭也罢,若是没有了天与地,便什么都没了。
  毁灭主宰能凭借他至高之神力,震溃整个位面,但旧位面的崩溃,往往又是新位面生成的基础……无论是任何神明,即便他的神力再强,他永远也不可能摧毁整个天地。
  换而言之,若是能以身代天地,即便只是天地法则中的一种,那也将是永恒不灭。
  当然了,天地法则给众神法则提供了存在的依据,这并不是说,它就一定比众神之法崇高!
  没有天地,自是无有一切,但有天地,就必然会有法则规律!
  虽是给众神之法提供了存在的凭依,但同时,两者也是共生的关系,根本便不能简单比较谁更崇高……至少,在尼拉克感来,九幽法则便未必比得上毁灭法则!
  随着本体之意识,渐渐地,在万米之下,火神分身四周奔腾的岩浆,竟是怪异地凝滞了起来……之所以说怪异,便在于凝滞之后,这炽红的岩浆竟是成了黑色。
  除去稍稍至高存在,众神之力,多是以信仰为基础,由神格而产生。
  与众神之力不同,天地之力的形成,却是以天地之本源为基础,再经天地法则凝聚,才会形成。
  经历过一个天地小轮回,尼拉克已是初步体悟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此时,火之分身四周岩浆的变化,正是由他通过九幽之力,直接影响岩浆之中的阴性本源而成。
  不过毕竟只是通过九幽之力影响,岩浆之变虽也是阴性本源作用所致,但这变化,距离形成九幽之力,却还是有着相当大的距离。
  步伐结实地迈出了一大步,不过这进展虽大,但神格和天地法则之间的内在联系,尼拉克却是还没能理清……
  火神分身在下方默默实验,尼拉克在上方静静沉思,在他的灵魂之中,似是已经出现了一道膜,若是能捅破它……尼拉克有感觉,也许便能真正大功告成。
  双目微闭,尼拉克仿佛石头人一般一动不动,身上更是已经满满地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火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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