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婚礼

  婚礼当天。
  齐烨尊重陆筝的想法，只邀请了两人关系亲近的亲友参加婚礼，很多繁琐的所谓婚礼“程序”也被陆筝给取消了，这让参加婚礼的陆筝父亲感到非常不满。
  “你妈呢？”
  妆发齐全的陆筝做在化妆台前，细致地检查妆容和服装，听到自己便宜爸爸的发问，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到了。
  “没来。”
  眉毛太浅了，陆筝拿起眉笔，细细地往眉毛上加深点颜色。
  “呵。”
  赵廷文讥笑出声，大步走到她身边，开始教育她。
  “女儿结婚都不来，她这个妈怎么当的，抢又要抢，抢到了又不管了，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开心。”
  “你看你啊，跟着她学，学什么国外那一套自由什么的，都把人学坏了，好端端的一个婚礼，不要礼仪，不要亲戚朋友，也不要爸爸送你走红毯，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奇怪吗？”
  陆筝把眉笔放回桌上，侧头看他：“认为我奇怪的人才奇怪。”
  全都循规蹈矩，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你这样，”赵廷文焦急万分，指责她，“别人会说闲话的！”
  她终于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前，与他平视，笑道：“所以，爱说闲话的人我一个都没请啊。”
  “婚礼快开始了，”陆筝想劝他进去，“你”
  “姐。”
  陆筝听声回头，一位西装笔挺的男生出现在眼前。
  “小钰。”
  赵钰站定在她身前，成熟的西装套在他身上，和他青涩稚嫩的脸庞形成对比，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真的，有些滑稽。
  陆筝忍不住笑出来，带着笑意上手将他衬衫衣领整理好，然后问他：“谁给你穿的西装啊，一点都不适合你。”
  “咳，”赵钰不自然地咳嗽，耳垂悄悄变红，“我妈挑的，说婚礼还是穿正式一点比较好。”
  原来如此。
  “她人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赵钰是赵廷文和陆筝后妈在她十岁时生的孩子，陆筝虽然和赵廷文关系不好，但和赵钰母子相处还是比较和谐，没有爆发过矛盾。
  赵钰出生时，陆筝已经和陆湘渝在意大利常住了，但因为赵廷文时不时想演绎一些父慈女孝的戏份，陆筝总是借暑期的空闲时间回国，在赵家住上一段时间。
  这一来二去，父女感情没培养出来，倒是和赵钰相处出来了一些姐弟感情。
  被姐弟“孤立”的赵廷文脸上挂不住了，边小声骂骂咧咧边走出化妆间，沉浸在恼愤的情绪中，连在路上碰见的齐烨喊他都没听见。
  “对了，”陆筝让赵钰在她身前坐下，“一直想着要问你，前几年你还和我说想出国留学，怎么今年又不想了？”
  赵钰明年高考，陆筝前一阵子才从朋友那里拿到伦敦、米兰还有巴黎几所大学的资料，刚整理好发给赵钰妈妈，却得到了赵钰不想出国留学的消息。
  “还是觉得国内更适合我，家人朋友都在这边。”
  陆筝用点头表示理解，小男孩嘛，一天一个想法也正常。
  赵钰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看出他的纠结，“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为什么要结婚？
  能不能不结？
  赵钰一直以为，以陆筝爱玩的性子，她这一辈子应该是不会结婚的。
  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庆幸陆筝是一个不为任何男人停留的人，庆幸她一个又一个地换着男友，像没有尽头那样。
  既然她不会和任何一个男人长久，那么最后陪在她身边的，只会是他。
  可是…
  “为什么选了他？”
  陆筝愣住，随即笑着说道：“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想做就做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陆筝和赵钰齐齐向门口看去。
  是齐烨。
  “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陆筝点头，站起来，向他介绍赵钰：“这是赵钰，我弟弟，我和你说过的。”
  自进来之后，齐烨就看到了这个小男生，男生审视的眼神毫不收敛，他完全忽视不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齐烨的错觉，他总觉得赵钰有点恨他。
  莫名的恨与讨厌。
  但齐烨也不想去深究，在即将到临的幸福之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那，”他向陆筝伸出手，“和我走吧。”
  “好。”
  她牵起他的手，将和他一起走入婚姻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