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这样的女孩子都是傻得很,以谢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简王争女人,她竟然毫不怀疑有人向她的肚子下手。
谢云平日里就善花言巧语,定然是将她哄住了,谢家人引我过去,她真以为我是去为她安胎,我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肚子里的孩子,可惜了,她所托非人,谢老太太和谢云母子都是畜生。”
徐清欢道:“她没有怀疑,你下手就更容易些。”
杨婆子摇摇头:“开始我也这样想,后来我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位蓉姨娘是个女官,对这些东西多有防备,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查看一番才会入口,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明明与人通奸生子,却一点都不害怕,她就那么信任谢云,觉得谢云会将所有事摆平?
如果不是事先知晓真相,我还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简王爷的。”
徐清欢道:“她虽然有防备,可你还是找到了机会。”
杨婆子笑一声:“不,是老天要惩罚谢家和谢云,还没等我动手,她就已经见红,胎气不稳,眼见就要不成事。”
徐清欢有些惊讶,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杨婆子没必要撒谎。
“会不会是有人先下了手?”
毕竟蓉晓与人私通折损的是简王府的脸面,不光谢云急着处置这件事,其他人也有这样的心思。
“不是,”杨婆子微微抬起眼睛,“我做稳婆多年,是被人所害还是自己滑胎,我不能说十分有把握,但也能看得八九不离十,她这胎本就弱,即便每日吃保胎药,只怕也很难将孩子保住。”
杨婆子接着道:“简王妃为蓉姨娘请了郎中看脉,郎中也说保不得了,那蓉姨娘执拗的很,跪下来求简王妃救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说将来必定给简王府报答。”
杨婆子摇摇头:“在我们看来这位蓉姨娘是完全疯癫了,简王府知晓真相她与孩子一个都活不成,还提什么报答,她哪里来的依仗。
如果怀的是坏胎,为了母亲的身子,一般郎中都会下药让那没成型的孩子彻底落下,可蓉姨娘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不但不肯吃落胎药,还求王妃给她保胎药,几碗药下去,她的血不但没有止住,肚子疼的反而更加厉害,这样过了两日,整个人突然热得像块火炭。
王妃命我再去查验蓉姨娘的情形,我听她迷迷糊糊与肚子里的孩子呢喃,说什么:你知道他有多盼着,只要你好端端的,日后……定然备受宠爱,什么都会是你的,你可知道,你将来得到的是什么。”
徐清欢垂目思量,蓉晓这话听起来的确怪异,如果那孩子的父亲是谢云,谢云不过是为白龙王做事,他能给蓉晓和孩子什么?恐怕连正经的身份都没有,何谈备受宠爱。
杨婆子道:“你觉得也很奇怪吧……后来听说她疯了,乐见在那时候她就已经神志不清。”
徐清欢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杨婆子仔细想了想:“有一天夜里,蓉姨娘身边的人急着唤我过去,我就看到蓉姨娘捧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坐在那里发愣,鲜血湿透了被褥,显然那坏胎还是掉了,可就因为拖得时间太长,伤及胞宫,郎中也说以后恐怕很难再生产。”
徐清欢接着问:“那时候蓉晓什么模样?”
杨婆子道:“蓉姨娘哭了一阵子,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后来听说夜里跑了出去,再回来就疯的厉害,往后的事用不着我,我也就不知道了。”
徐清欢点了点头,不再与杨婆子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杨婆子却急起来:“你……你就这样走了?”
徐清欢停下脚步:“是啊,我们事先不是已经说好了……接下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杨婆子吞咽一口:“我没杀过人。”
“可你是白龙王的人,白龙王如今攻打大周,你们也受命前来……如果计谋得逞,不知会死多少大周百姓,虽然侥幸未成功,但做过的选择无法改变。”
徐清欢走出去,府衙的人刚好进了门。
事件恰恰好。
“妹妹,”徐青安一路跟着道,“方才你说的话,我还是没明白,五娘不是死了吗?为何你还问五娘在哪里?”
常娘子在一旁道:“人死了还有什么留下来?”
“尸身,”徐青安下意识地道,“你是问五娘的尸身在哪里?”那自然是埋了,还能在哪里?
徐清欢目光落在徐青安肚腹上:“当年他们没有吃的,如何能活下来?有些事哥哥还是不要再追问的好。”
徐青安瞪大了眼睛,立即感觉到一阵恶心,怪不得那老婆子害怕妹妹会出实情。
几个人走出了院子,徐清欢上了马车。
“徐大小姐,”外面传来一声叫喊,“我能不能与大小姐说句话。”
徐清欢撩开帘子,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玉臣。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眼红
王玉臣看着徐清欢,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扬扬手中的鸟笼子。
这位王家二爷有些地方与哥哥有些相似,但是又比哥哥精明的多,否则也不能带着船队来往于海上。
徐清欢点了点头,王玉臣才被放了过来。
走到马车前,王玉臣提起笼子,让徐清欢看清里面的翠鸟:“徐大小姐,这个你喜欢吗?”我不知道该带什么,顺手从集市上提来的。
徐清欢没有说话,旁边的徐青安淡淡地道:“我家有鸟儿,不过我看你这笼子不错。”那鸟儿一打眼就很珍贵,那笼子却普通的很,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看那王玉臣还敢不敢再来妹妹面前说话。
这种想要引起妹妹好感的小手段他不知道有多少,曹家妹妹都没上当,更别提他妹妹了。
王玉臣看向徐青安躬身道:“世子爷眼光独到。”说着他伸出手将鸟笼子打开,里面那只尾巴五彩斑斓的鸟儿一下子跳到笼子口,振翅飞走了。
徐青安惊诧地张大了嘴,这鸟儿价值可不低。
王玉臣将鸟笼递给徐青安:“世子爷喜欢,我就将笼子送给世子爷。”
徐清欢有些歉意:“我哥哥只是跟二爷开了个玩笑,那鸟儿一看就是从海上来的,这样放了岂不可惜。”
王玉臣笑道:“我也是开了个玩笑,听说这鸟儿一吹哨就会飞回来,之前没有试过,这次看看可不可以。”
王玉臣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竹哨放在嘴边。
徐青安早知这些玩物,从前他最好这些,有个什么好东西都要聚一群人,大家一同品鉴。
王玉臣放在嘴边吹了两声,可惜周围没有半点动静。
徐青安心中大爽,活该,这王二显然是被骗了。
王玉臣脸上也浮起尴尬的神情,又试着吹了两声。
徐青安正要说话,只听“扑棱棱”的声音传来。
徐清欢只觉得眼前五彩斑斓的东西一闪,然后一个小东西从窗口飞进来,俏生生地落在马车中,它嘴里叼着一朵红色的小花,歪头看了看徐清欢。
徐清欢没想到这只鸟儿不但回来了,还叼着花来献宝,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那鸟儿振翅向徐清欢飞来,眼见就要落在徐清欢肩头,却一下子又调转了方向,冲着凤雏飞去,最后牢牢地踩在了凤雏肩膀,用尖尖的小嘴将花插在了凤雏鬓间。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几个人全都愣在那里。
然后徐青安“噗嗤”笑出声,徐清欢也忍不住莞尔。
王玉臣立即红了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这是在一个佛郎机商贾手中买来的,这鸟儿也是他家中夫人驯养,我亲眼看到鸟儿叼花前来,可我忘记了……他家夫人生的……甚为富贵……”
凤雏的体态显然更像那位夫人,所以鸟儿就冲着凤雏而去。
鸟儿献了花亲昵地在凤雏耳边蹭来蹭去,逗得凤雏“咯咯”笑个不停,好在王玉臣看起来是个豁达的人,脸上那窘迫的神情很快一扫而光。
好半天鸟儿才飞回笼子,用两个黑豆般的眼睛盯着王玉臣要食物,王玉臣乖顺地拿出竹筒奉上了几条肥肥的虫儿。
马车里的人脸上仿佛又浮起了笑容。
……
马车不远处,站着几个人。
前面的永夜向马车方向张望着,他身边是面色冷漠的宋成暄,两个人恰好从这里路过,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王玉臣拿出鸟笼时,永夜忍不住腹诽,徐大小姐岂会喜欢这些东西,如果是他家公子送,定然要比这好的多。
让他没想到的是,马车里仿佛传来了笑声,然后马车周围的气氛竟然看着很融洽,永夜揉了揉眼睛,转头去找公子。
公子却仿佛没有瞧见似的,神情和平日里一样的冷淡。
没看到也好,免得公子坐如针毡,这场面看起来的确有些辣心。
不过,永夜还是试着想要提醒公子,他曾经做过斥候,看到敌情不说出来,如同被抓走了三魂七魄。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公子却依旧看也没看一眼。
已经说了大约七八九十句话了,不太好。
永夜忍不住掏出一块石头,对准了王玉臣。
宋成暄看向身边的护卫:“驸马爷在哪里等我们?”
驸马府的护卫低声道:“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
听着护卫说完话,宋成暄目光落在不远处。
江阴城很大,却也很小,他不过绕了个路就遇见了她,而且看到她与王二在说话,看起来说的还很投机。
宋成暄不准备站在这里看,他还有许多要事处置,往后应该会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有时间在意这些。
他就要加快脚步。
却看到马车帘子掀开来,紧接着露出她的面容,她仿佛是在看王二,虽然看得很短暂,但是十分用心。
也许是被王二的那句话打动了,现在主动在与王二交谈。
“宋大人,”驸马府的护卫喊了一声,“我们走吧。”这位宋大人看着威严的很,他虽然怕驸马爷等急了,却不敢太过频繁的催促。
宋成暄冷冷地道:“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驸马府的护卫看到衙差出入一处院子道:“应该是府衙在抓人。”现在江阴不太平,衙差办案也是寻常。
护卫不禁有些好奇,宋大人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
衙差押着杨婆子从院子里走出来,杨婆子从他们身边走过,目光仿佛向马车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扭回了头。
看到杨婆子这般目光,徐清欢不由地撩开了帘子。
杨婆子方才仿佛是在看王玉臣的方向。
“王二爷,”徐清欢道,“您可认识她吗?”
王玉臣抬起头,望着杨婆子的身影:“那是谁?”
徐清欢道:“她认识白龙王,与张兴是同路,这两年住在江阴,平日里出入内宅做些稳婆的活计。”
王玉臣皱起眉头:“常州竟然还有白龙王的人,不过……她一个婆子能做些什么?”
徐清欢思量片刻:“王二爷可在海上遇见过白龙王?我一直好奇,白龙王生得什么模样。”
王玉臣目光微深,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我第一次跟着家中叔叔出海时,也遇见了海盗,不过那些海盗并不凶残,被我们家的护卫打退了,我听叔叔说,这些人都曾是大周的流民,聚在一起在海上做这种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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