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条件
拔剑碎虚空，出剑裂天地。
光芒把一切都掩盖，恐怖的杀意蔓延了整个世界，只能看到整片天地都裂开了。
自上而下，一道可怕的虚空大鸿沟像是把世界一分为二，那其中是无垠的黑暗和混沌。
这一剑实在太可怕了，以至于镇界灵柩棺都像是在颤抖，在恐惧。
狂风依旧嘶啸不停，韩绝尘身上蓑衣抖动，头顶斗笠摇晃，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剑。
他仅仅只出了一剑，便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他并没有看身后，但身后的一切都被狂风吹得清明起来。
天上地下除了这一个巨大的沟壑之外，再无任何东西。
黑袍老者，强大的无上不朽，被这一剑直接斩成了齑粉。
“一剑灭不朽。”
辜雀喃喃出声，唯有苦笑，这一剑未免也太强大了吧？
他转头朝着虚空破碎的边缘看去，顿时看到了灵魂虚弱到极致的大梵天，虽然他已然极力躲避剑芒的锋芒，但依旧被余波伤得不轻。
也就是他，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不知道多少次了。
辜雀大步走了上去，傲然站在他的头顶，俯视着他虚弱的灵魂，此刻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再逃走了。
大梵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辜雀，脸上是玩味般的冷笑。
辜雀淡淡道：“怎么？对我很不屑？”
大梵天笑道：“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有意思，或许我真的会亲自来看看，刚才那个用剑的，很不错。”
辜雀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杀你了？这一次，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
他看着大梵天，眼中光芒闪烁，轻轻道：“铭记吧，我叫辜雀，来自神魔大陆。”
说着话，他猛然抱起铜棺，骤然朝大梵天盖去，直接将其彻底埋入铜棺。
与此同时，浩瀚的大千宇宙西极黄沙佛域净土之上，一个盘坐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金身佛像忽然睁开了双眼。
眼中是亿万佛念金光，如大海一般深邃，缓缓道：“倒是有点意思。”
他说完话，双眼又渐渐闭上，变得古井无波。
而这边，辜雀猛然盖上棺盖，背着铜棺，看向那可怕的天地裂缝，心情依旧不能平静。
辜雀知道，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忘不了这一道剑芒了。
韩绝尘有韩绝尘需要做的事，无尽圣山有无尽圣山需要做的事，自己当然也还有自己需要做的事。
而现在，自己最需要做的就是，回家。
他收起偷棺，直接朝下而去，无量界的烂摊子还需要处理，韩秋也在那里等自己。
“回来了！回来了！”
还未落下，下方一声声大吼已然响起，还有口哨声，不用想，肯定是天眼虎这王八蛋。
雷音山上的虚空，已然站满了强者，上千位衰竭境界的高手，上百位斩道强者，他们早已停止了战斗，他们在等辜雀。
辜雀稳稳落在虚空，四周已然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目光之中有惊骇，有复杂，但更多的是尊敬。
他的确是凭一己之力击杀了大梵天，无论是恶之因果还是铜棺，都是他自己的东西，针对大梵天，别人没有帮忙。
哪怕是韩绝尘，也只是在情况遇到变故的时候助力，根本没有帮他杀大梵天。
无论如何，这一战终究是结束了，投入了神魔大陆、五行之海、修罗界、无间世界、无量界几乎所有的衰竭境界以上的高手，所产生的伤亡也不可谓不大。
这一战能这样结束，的的确确是靠着辜雀。
慧能菩萨双手合十，轻叹道：“无量寿佛，辜雀施主，贫僧慧能识人不明，险些令世界遭难，幸得施主点悟，实在惭愧。”
他说着话，身上的金身忽然龟裂开来，头顶的金莲也开始变得暗淡。
摩柯菩萨不禁急道：“慧能菩萨，万万不可啊！”
慧能摇头一叹，道：“无量界遭此大劫，上千万百姓无辜惨死，和我慧能有莫大因果。如今我崩坏佛念，舍弃果位，重新堕入众生，是因果受到的惩罚。”
他说着话，身影愈发黯淡，终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或许很多年后，会有一个灵童降生，他就是转世的慧能菩萨。
“无量寿佛！”
无数菩萨罗汉双手合十，默念佛号。
所有人都在看着辜雀，而辜雀也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几句。
但前所未有的疲倦萦绕着他，这一场大战，实在令他太累，太疲惫。
他看着众人，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才轻轻说道：“诸位，回家吧。”
一声回家，让众多强者眼眶通红，经过了这样一场大战，再多的安慰也比不上这一句回家啊！
“走！回修罗界！”
惊蛰天神大吼一声，对着辜雀深深鞠躬三次，提着太宰金轮，带着修罗界一众强者全部离开。
阎罗王尊也对着辜雀抱了抱拳，道：“辜雀大帝，后会有期了。”
辜雀点了点头，忽然道：“没有了恶之因果的支撑，无间世界的死气也应该会慢慢消散了，这片世界很快就会完全复苏。”
听到此话，所有无间世界强者别无他言，只是深深鞠躬表示感激。
于是他们也陆续离开，五行之海的强者也摇头离去。
所有人都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毕竟事情已然结束，生活也该归于平静了。
天姬淡淡道：“昊天众妙，你输了。”
昊天众妙点了点头，朝辜雀看来，眼中透着璀璨的白光。
他轻轻道：“想不到第一个改变我决定的人，竟然是如此年轻，哼哼。”
天姬道：“承诺何时兑现？”
昊天众妙道：“我在无尽圣山仙宫等你，但我事先说了，只是考虑，你能不能说服我，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他说着话，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天老和司马永恒等人对视一眼，一个个也迅速离开，大战结束，大陆的局势引来了一个新的时代，他们早已为这个时代做了充足的准备。
天姬朝天看去，轻轻道：“把所有不朽请上战船，有些事，他们也该知道了。”
“我们会尽快落实此事。”
人皇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但很快又没了动静。
天地都安静了，像是宴席散场，留下的人难免有些唏嘘。
辜雀的目光搜索着大地，眉头越皱越紧，而天姬已然道：“别找了，她回神魔大陆昆仑圣山了。”
语气很平淡，似乎还有点小不爽，辜雀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刚才她说的条件。
到底要提什么条件好呢？嘿呀，这个问题真是好难。
天姬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瞟了他几眼，忽然道：“你在想什么？”
辜雀看了四周一眼，忽然一把拉起天姬的手，道：“先撤退，这里说话不方便。”
天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脸上没有表情，但也没有反抗，跟着辜雀缓步朝前走去。
云海烂漫，已近黄昏，天如泼血，美得实在赏心悦目。
渐渐夜了，微风带着凉爽，吹起天姬的青丝，撩拨着她的白衣。
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宁静。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幽香，细嫩的手掌带着微凉，表情恬静，就如同画中的女神一般。
辜雀甚至不想开口打破这样的宁静，但内心痒痒的，还是忍不住道：“你之前说答应过我一个条件，而且是任何一个条件，对吧？”
天姬停了下来，双眼眯起，其中隐隐闪着寒芒。
辜雀连忙道：“你别吓我啊，我不怕你的。”
天姬道：“说吧，什么条件。”
辜雀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心头有些发毛，但依旧还是忍不住道：“什么条件都可以？”
天姬道：“没错，我说话算话，这次就满足你。”
“咕噜。”
辜雀吞了吞口水，看着天姬高挑婀娜的身躯，终于鼓起勇气，大声道：“我的条件就是......你以后都无条件听我的！”
这是辜雀想了很久的结果，这个条件实在太棒了，这样就可以满足任何条件，无数个条件了，嘿嘿嘿。
而听到此话，天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道：“不可以，哪有这么提条件的。”
辜雀大声道：“你说了什么条件都可以。”
“那也不能......”
天姬似乎找不到理由去反驳，跺了跺脚，只能冷冷道：“无赖！反正我不会同意的，你不服就出手好了。”
干，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谁特么才是无赖？
辜雀气得不行，大声道：“天姬你不讲信用。”
天姬把头别了过去，道：“不讲就不讲，随你怎么说好了。”
辜雀道：“你从来说话算话，怎么他妈到了我这里，就玩无赖了！”
“你不一样。”
天姬下意识说出，忽然又闭上了嘴，想要板着脸，但却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辜雀忍不住大笑出声，忽然道：“做我妻子吧，重新做我妻子，我等这一天已然很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辜雀已然认真无比。
天姬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等我从无尽圣山回来吧。”
听到此话，辜雀终于笑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自然，他甚至已然想到了多年之前那个风雪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