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不朽
漫天的因果和九鼎、金人对峙，无尽的规则将虚空重重绞碎，并朝着四周蔓延，已然有数颗死星爆炸，气息充斥着天地。
这些不朽之所以能被辜雀鼓动，一方面是因为有一部分见识过将臣的力量，认为辜雀是强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的话自然最被人信服。
而另一方面，他们的确是做贼心虚，犯下滔天罪恶才来到这里，最怕的就是所谓的因果，而因果却出现在了面前。
一切的条件本就让他们和恶之因果对立，辜雀只是煽了煽风，点了点火，便直接将他们激发了出来。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他们有一种群体的强大感，意思就是反正人这么多，怕什么怕。
种种条件之下，让众位不朽都大吼出声，朝着漫天因果杀去。
无数的大道交织而出，数百位不朽同时出手的壮观景象辜雀是见所未见，直接天地都要炸开一般，令他猛然退后数步。
猎舞仙主如释重负，甚至连因果也不管了，直接逃得无影无踪。
辜雀眯眼看着，忍不住心头冷笑，感谢老子吧，莫名其妙竟然算是帮你逃过一劫了。
而说到这边，数百位不朽大道交织而出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根本无法计算，更何况这里边还有数位初窥苍穹的强者。
当然，这一股力量就算再强大，也比不过九鼎和十二金人的诸天大空相法则。即使如此，当它碰撞到那洒满天穹的因果血浪之时，都令无尽的鲜血炸开，翻起滔天巨浪。
一重重虚空崩开，方圆数百万里都在崩塌，像是天地都要毁灭一般。
于是变了，那滔滔血浪感受到了数百不朽的针对，顿时朝着这边涌来，那速度之快，已然将虚空冲塌。
众位不朽见势不对，转头就跑，但终究还是有十多位强者避之不及，被血水沾上。
这效果就很恐怖了，惨叫几乎在瞬间戛然而止，不朽境界的身体和灵魂直接被侵蚀成粉末，混在了血水之中。
辜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多位不朽瞬间被灭，弱如蝼蚁，这时他才明白，大梵天是何等恐怖。
这就是不朽和诸天大空相的差距啊，大梵天区区分身，实力还不到不朽，但由于那一缕灵识强大，都能压制这世界因果。
只是现在却不是感慨大梵天强大的时候，收起九鼎和十二金人才是更重要的，他身影一动，直接来到了这边，并不管那些不朽如何挣扎。
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被流放到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恶贯满盈，杀人无数？所谓一报还一报，作恶之时，便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只是这九鼎和十二金人的大空相法则迟迟不散，又该如何收起？
果然，将臣已然沉声道：“不必理会，很快它们便会恢复平静，只是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辜雀皱眉道：“什么事？”
将臣道：“南方，南方至少有三股力量朝着这边极速而来，应该是超越了不朽的强者，并且有阵法或者法宝辅助，速度非常快，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
辜雀忍不住惊道：“无数光年的距离，他们能这么快？”
将臣冷笑道：“他们在这片宇宙活了多少万年了？对虚空和天道的了解早就很深刻了，做出针对空间的阵法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辜雀咬牙道：“他们是为了你而来？”
将臣道：“应该是，但也是为了你而来，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
辜雀道：“怎么办？跑路根本跑不过啊！”
“到时候我会夺舍你，直接将他们抹杀，你先收起九鼎和十二金人再说，千万别让因果回头。”
听到此话，辜雀连忙朝九鼎看去，只见它们在脱离威胁之后，的确慢慢变得老实起来，大空相法则渐渐散去，又恢复了古朴沧桑的模样。
黯淡无光，像是废弃的礼器，谁又能想到它们刚才是如此的狂暴？
辜雀连忙收起，而身后的惨叫之声已然是惊天动地。
世界因果太恐怖了，量也太大了，很快便在虚空中形成了一片血海，所有的不朽都被围了起来，只有几个达到苍穹之境的强者脸色冷漠，但也是满头大汗。
“救我，大人，求你救命啊！”
白衣修生猛然跪了下去，朝着辜雀不停磕头，大哭道：“大人救命啊，我知道您有这个本事的，求您了。”
在不朽之中，他的实力并不强大，随着血海的逼近，他已然是危在旦夕。
一个个不朽跪了下去，朝着辜雀磕头，大部分都是在堕落峡谷见识到将臣本事的人，都以为他至少是大空相级别的强者。
但辜雀也是唯有苦叹，将臣是将臣，自己是自己，实力根本不一样的。
“大人，救命啊！求求你了，我们不想死啊！”
“好不容易活到今天啊，大人，您要是救了我们，我们的命就是你的。”
“我们愿意发誓，永远追随你。”
一个个不朽跪了下来，其他的不朽不了解辜雀，看到这一幕，却也忍不住跪了下来。
死到临头，他们已然放弃了尊严。
辜雀金属面具下是一脸冷笑，眼中唯有不屑，大千宇宙毕竟是太安逸了，大道对修者的压制远远不如神魔大陆，加上灵气充裕，武道兴盛，成为不朽当然要容易太多。
所以他们的实力普遍不如枯寂世界，而且，这种意志力和心境，简直令辜雀看不起。
他想起了伟大的人皇，想起了韩绝尘，想起了为了抗击混沌之门浩然赴死的太初老祖。
那些，才是真正的伟大灵魂。
“你们，简直是侮辱了不朽这两个字！”
辜雀实在忍不住说出，在他看来，这数百个人加一起，也比不上人皇一个人。
他甚至在想，若是我神魔大陆的无上不朽来到这片宇宙，以他们的天赋和毅力，心境和格局，恐怕会让这些人自惭形秽到死。
是的，他们该死！
但虽然他们该死，辜雀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恶之因果是自己放出来的，若是将数百位不朽全部灭杀，那么自己所应该承受的后果，恐怕也难以想象。
贱命一条，倒也无所谓了，可是自己有家人，她们不应该被连累。
想到这里，辜雀再也不犹豫，连忙抬起棺盖朝着铜棺盖去。
恶之因果依旧在往外喷薄，而辜雀已然大怒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已然不认可我了？你们现在只想发泄，不想报仇了？”
因果汹涌澎湃，辜雀手中的棺盖爆发出恐怖的黑纹，但就是无法靠近。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大吼道：“当初，我带你们出来是怎么说的？一定帮你们洗清罪恶，现在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要在伸冤之前，就被强者生生掐灭吗？”
辜雀急不可耐，不停大吼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抱起铜棺，就朝前扣去。
铜棺像是感受到了辜雀的心境，忽然无限变大，像是要把星球都包揽一般，轰然朝前盖去。
这一盖而下，漫天因果像是受到了一股无穷的吸力，竟然源源不断回流。
辜雀大怒道：“以后我若是指挥不动你们，那你们还是会阿鼻昊天塔吧，我辜雀肩上的担子已然很重，实在担当不起了。”
“呜呜！”
阴风怒号，空气呜咽，血浪翻涌，似乎在表达某种情绪，但辜雀可以感受到这股情绪并非敌意。
很快，漫天的因果终于全部回流到了铜棺，辜雀这才把棺盖盖上，
回头一看，只见漫天修者狼狈无比，看向辜雀的眼神也有尊敬和畏惧。
辜雀已然不屑于称他们为不朽，相对于神魔大陆的不朽，他们就像是小孩儿一般。
这不单单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心境的问题，格局的问题。
他们所遭受的挫折实在太少了，而神魔大陆的不朽，一路走来，那是无尽的坎坷。
苍穹之下，他们都能笔直而立，甚至还杀了一重苍穹，而这区区恶之因果，便让这些废物彻底崩溃。
死亡，已然高于了他们的尊严。
任何一个修者，当他们尊严比死亡还要低级时，他便永远无法攀登最顶峰。
辜雀看着他们，珞黄色的金属面具闪着冷光，闭眼不语。
他算是明白了，神魔大陆与大千宇宙隔绝，很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虽然整体实力弱，但同阶的强者一定是更强大的。
温室里的花，是无法和风暴中活下来的花比拼生存力的。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压力，枯寂世界才会诞生一个个伟大的灵魂，人皇、天姬、地藏、太初老祖。
数百位不朽站了起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向辜雀道谢或者表达感激，而是毫不犹豫，转头便走。
这里太可怕了，他们只想立刻离开，然后活命。
而辜雀的满头白发和金属面具，已然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多年以后，当辜雀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一个真正的北域雄主，将震惊整个大千宇宙。
不过，那已然是后话了，辜雀首先需要面对的，是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
大千宇宙执法者杀来了，或许还有其他势力，这必然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辜雀并没有做好准备。
但他已然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