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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我好想你。”理查二世发自肺腑道,他始终处在一种怀疑所有人要害他的状态,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相信,只有黑太子在身边时他才能安心。
  黑太子却没理查二世这种文艺老年的敏感心思,他只大大咧咧的说:“突然这么肉麻干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给你写的信?!我明明所了,法兰西那边已经要和我签订什么、什么条约了,我回来借耶尔用用,他脑袋比较好使。”
  黑太子是个糙汉子,但文笔却很不错,感觉就像是两种人格似的,下笔之后他会比王太后还要细心,事无巨细的嘱咐写信对象的生活点滴。
  “我看了,真的!”理查二世开始有点后怕了,就像是小学生做错事结果惨遭家长抓包。
  黑太子摆摆手:“这些事情等以后咱们再慢慢算总账,你这边怎么洗漱?”黑太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儿子了,不过,在见人之前他需要先收拾一下自己,好比稍微修一下胡子啊,换身衣服啊,喷点香水什么的。
  据拉斐尔来信说,他的宝贝儿子娇嫩的就跟花骨朵似的,怕苦怕疼怕难受,娇气的不得了。他倒是没觉得这样养孩子有什么不好,毕竟谁还不是个宝宝呢?他当年也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他还有母亲和弟弟要保护。但若是可以,黑太子其实也很想被人捧在手心啊。看他教育他弟的方式就知道了,他培养了一个酷爱享受的文艺男。
  黑太子整理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还在磨蹭,不肯走。
  倒不是舍不得离开理查,而是……近乡情怯,他生怕他儿子害怕他,不敢靠近;也怕自己力气太大,抓疼了儿子。最主要的是,万一他儿子不认他咋办?会不会很尴尬?十三、四的孩子是最难搞的时候,就像是当年的拉斐尔。
  黑太子头疼的开始抓头发,啊啊啊,见了儿子第一句要说什么呢?
  儿子你好,我是你爹?
  很快的,就不用黑太子烦恼了,因为奥古斯特已经闻讯跑了过来。拉斐尔警告了所有人要给奥古斯特一个惊喜,但最后却反而是他自己没能抵抗住奥古斯特那可怜兮兮的包子脸,主动把惊喜卖了个干净。
  奥古斯特不顾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就冲向了国王所在的临时住所,房间里除了仆从只有两个人,还是很好分辨谁是黑太子的。
  奥古斯特一下子就冲上去把黑太子抱了个满怀。
  黑太子整个人都傻了,他不用谁来告诉他这是他儿子,他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与他血浓于水的宝贝,他只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奥古斯特。
  这孩子可比拉斐尔所说的还要嫩多了,哪儿哪儿都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让黑太子顿生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他总觉得他一个不注意就能给自己掐出个好歹里。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黑太子只敢虚虚的回抱着奥古斯特,任由他蹭着自己,左右来回和他玩贴脸颊的游戏。
  “我好想你。”奥古斯特这其实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拥抱自己的父亲,既新奇又激动,还有一种多年夙愿得偿的满足。
  这一次,黑太子不会觉得肉麻了,反而想说一两句更肉麻的,表达一下满腔都快溢出来的爱。
  于是,在反复打了数遍草稿,他才鼓起全部的勇气,语无伦次道:“爹你好,我是你儿子。”
  “……”
  “……”
  “……”
  那一刻的尴尬,让黑太子毕生难忘。
  最后,还是奥古斯特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才解了黑太子的围,他抱着一刻也不想离开的儿子一起坐在了椅子上,甚至还有心情关心自己两个脸色都不算好的弟弟:“好了,好了,一会儿挨个抱啊,不嫉妒,奥尔是最小的。”
  理查二世这才收起了不高兴的表情。
  拉斐尔却……更不好心了。谁要你一个五大三粗跟熊似的家伙抱啊,你能不能不要抱我的奥尔了?哪怕他是你儿子也不行!正常父子有这么黏糊的吗?怎么不见你去黏糊你爹?!占着别人的准.恋人是要闹哪样?!
  奥古斯特却是个天生爱撒娇的,大概是被拉斐尔这些年养的太过无忧无虑,始终都活的像是个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小孩子。
  他开始询问黑太子的事情。
  黑太子本身就是个话唠,又因为激动被儿子关心,那回答的真是事无巨细,就差连他吃的几块糕点都要回答挨个描述一下了。
  从英格兰到法兰西再到英格兰,黑太子的生活充满了冒险,跌宕起伏的就像是一首会被游吟诗人传唱的故事。奥古斯特则是个很好的听众,总能配合着在关键时刻做出相应的表情,生动又好玩,父子互动越来越谜。
  拉斐尔不得不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假装一个被好弟弟:“礼物呢?”
  “对对对,礼物!”黑太子这才想起来他给所有人都带了东西回来。
  拉斐尔的意思是黑太子发礼物,就可以先放开奥古斯特了,谁曾想……奥古斯特几乎是挂在了他爹身上,而他爹孔武有力也经得住儿子挂,还特别开心的和儿子继续互动。
  拉斐尔:……我的哥哥一点都不可爱!
  第67章
  背景:番外与正文无关, 是建立在建设拉斐尔脑洞基础上的假设剧情。拉斐尔的性格、大部分人物的命运都会与正文有很大出入, 不适者慎入。
  ……
  玫瑰战争爆发的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
  这场拥有一个十分唯美浪漫的名字的战争,其过程却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唯美与浪漫,只剩下了连年征战和血腥暴戾,以及用尸骨累累铺就的成王之路。
  结了六次婚, 杀了三任妻子的暴君理查二世早已经成为了历史;理查三世登基的第二天, 就翻脸无情, 果决下令把自己的两个姐姐关进了伦敦塔, 格洛斯特公爵亲赴伦敦劝说无果;可惜, 这位不知道被谁灌输了猜忌多疑的年幼帝王,在囚禁了自己最大的两个竞争对手后,仍未能座位皇位,仅登基数月后, 便遭遇刺杀,死于怀特霍尔的寝宫;而也算是风雨同舟的玛丽、伊丽莎白姐妹, 在从伦敦塔里被放出来的当日就反目成仇, 刀剑相向。一个成为了代表白玫瑰的女王,一个与红玫瑰兰开斯特家族在英格兰北部举起了起义的大旗。
  接连辅佐过理查二世、三世, 如今又拥立了玛丽为王的马奇伯爵拉斐尔,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造王者”;玛丽女王成为了比她的父亲理查二世还要暴戾的新君,人称血腥玛丽,连她的未婚夫亨利都选择了站在伊丽莎白小姐一边;伊丽莎白小姐最终把玛丽小姐赶下了王座,可惜她也没能坐稳, 因为她以为的暗中与她秘密结盟的“造王者”拉斐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当个辅政大臣就完了,他折腾了这么久,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他想自己当英格兰的王!
  在这一连串比小说还要跌宕起伏的现实面前,英格兰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生灵涂炭。疫病频发,饿殍遍野,有人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边,有可能是饿死的,也有可能是被砍死的,最有可能的是病发了,谁知道呢?
  在带着浑身腐烂的味道倒下的那一刻,路人麻木的眼睛里闪过最后一丝祈求——不管是谁,请结束这场不知所谓的战争吧,上帝也好,撒旦也罢。
  可惜,直至路人眼睛里最后一点生命之火熄灭,战乱中的英格兰依旧是那个英格兰,没有一丝改变,也没有一毫想要改变。
  最终坐上王位的是拉斐尔。这个背负了半辈子不名誉的王后私生子身份的伯爵,以最振聋发聩的声音告诉了全世界,他才是当之无愧的王!并且……他一点都没打算当一个好王,他的一生从他出生那一刻就被决定好了,充满了肮脏的阴谋与谎言,世界已经如此糟糕了,他不介意让它变得更糟糕一点。
  英格兰和法兰西的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拉斐尔的名字,不过拉斐尔的计划却还未传开。
  在如今的传说中,拉斐尔俊美无敌、骁勇善战又足智多谋;但也有人他说阴险狡诈、孤僻乖戾又蛇蝎心肠……有太多关于这位以大天使长为名的新王的传说,但奥古斯特却觉得百闻不如一见。
  奥古斯特坐在女王的寝室里,安静的等待着拉斐尔带兵包围了这里。
  在双扇浮雕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可自控的愣了一下。没有血腥玛丽,也没有童贞女王(伊丽莎白),只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穿着最华贵的公爵服饰,手持权杖,眼含蔑视,像所有该死的大贵族一样,不管他长的有多好看,他都目下无尘的让人讨厌。
  这是谁?
  他为什么在这?
  我们还是不是在对女王逼宫造反?
  “好久不见,”拉斐尔是唯一认出来奥古斯特身份的人,“公爵阁下。”
  “豁!”这还是个公爵,活的,有骨气的。在场的骑士几乎都在心里这么感慨道。这些天他们已经杀红了眼睛,见过了各种各样的贵族,公爵、伯爵、男爵……但几乎不是抱头鼠窜,就是两股战战,再不然就是破口大骂,反正很少有能看到这么冷静的。他们看奥古斯特就像是在看什么西洋景。
  其实奥古斯特看拉斐尔也有这种感觉,他认识拉斐尔,却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三面。
  奥古斯特不记得,但拉斐尔却记得很清楚,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他三次见奥古斯特,正好都是在理查二世的婚礼上吧,最后的三次婚礼。
  每次都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彼此,然后就彻底淹没在了衣香鬓影中。
  拉斐尔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位公爵阁下时,对方才八、九岁,被玛丽女王像护崽似的护在身后,挂着高高在上的大贵族态度,漫不经心的挑选着有资格与他说话的人。每一个能得到他垂青、主动打招呼的贵族,都是一副感激涕零到恨不能肝脑涂地的样子,但他却兴致缺缺。在不经意与拉斐尔对上眼的那一刻,这位公爵好像笑了,遥遥举杯,还是那该死的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一如奥古斯特如今的样子,他仿佛一点自己正独身置于敌军之中的自觉都没有,他生而高贵,高高在上,他说:“如果你是想找玛丽或者利兹,抱歉,要让你失望了,这里只有我。”
  “您不在布里斯托尔,来伦敦做什么?”
  “王室的人就像是轮流坐庄一样的都坐了一遍王位,我觉得这回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了。”奥古斯特把这话一听就是在鬼扯,但鬼扯还算有一定依据。理查二世生前曾在第六任王后的劝说下修改过一次继承法案,这位逍遥的生活在布里斯托尔的公爵正是在那次法案里,成为了排在理查三世、玛丽女王、伊丽莎白女王之后的第四继承人。
  其实奥古斯特本应该是顺位第二的继承人的,但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连夜赶往伦敦,设法劝说理查二世改变了注意。
  当时拉斐尔正好不在,身后听说时,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公爵在想什么,如今依旧想不明白。
  曾经王位唾手可得时,他放弃了;如今谁坐在王位上都注定会被弄死,他却反而开始积极了起来。
  “很抱歉,”拉斐尔笑了,还是那么的彬彬有礼,“我想我大概也要让您失望了。”
  奥古斯特当然是没能当成英格兰国王的,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野心家拉斐尔才是英格兰注定的王,他遇见了凯撒的白鹿。奥古斯特其实也没指望自己真的当什么英格兰的王,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不论他表现的多从容淡定,只有他的心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但是他不能退缩,谁让他是家族里最后一个还在场的男人呢?!他必须担起责任。
  最终,玛丽和伊丽莎白还是逃跑成功了,这对儿时还算和睦的姐妹,不知为何忽然就掐了起来,亦敌亦友的关系最终在大难临头面前再一次成为了朋友。
  奥古斯特骗了她们,让她们以为他早已经离开了伦敦。
  但其实他只是代替伊丽莎白等在了王宫里。
  值吗?
  大概吧,至少伊丽莎白和玛丽逃跑成功了。
  奥古斯特也没有死,只是被拉斐尔关了起来。不是伦敦塔,而是就在怀特霍尔宫内,比起真正的囚犯的待遇要好上很多。
  然后,在王宫里的其他人眼中,这位不像是囚犯的囚犯公爵,就真的把每天过的都成了他仿佛依旧是一位手握大权的公爵,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总在无理取闹的挑剔着他被软禁之后的日常,类似于什么羽毛枕头太硬了,床垫的数量太少了,他喝的水必须是从冰雪融化后最干净的天上之水……
  连拉斐尔身边自诩脾气最好的谋士都已经心生出了数次想要掐死格洛斯特公爵的冲动。
  但是拉斐尔王却饶有兴致的说了句:“有趣”。
  “烦请您给渺小的我解答一下,有趣的部分在哪里?”菲利普侯爵忍不住吐槽,他觉得新王审美很有问题。
  “他在试探我的底线,一步步的得寸进尺,却总能卡在让我不至于彻底想要杀死他的点上。”就像是一只刚刚被主人带回新家的小奶猫,一点点的划定着它的领地,今天摸一下明天绕一抓,反反复复的想要确立自己在家称王称霸的喵主子地位。
  “你会吗?”侯爵积极询问,他真的是受够了奥古斯特的种种突发奇想。
  拉斐尔摇摇头:“我不会。”因为拉斐尔的父亲黑太子就要从法兰西回来了,拉斐尔除非是想和黑太子开战,否则他必须供着奥古斯特。
  “我看不起你!”菲利普侯爵如是说。
  拉斐尔一个微笑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当晚,拉斐尔百忙之中抽空去看了一下奥古斯特。这位公爵已经悠闲到快要把这趟旅程当成在度假了,他最近正吵着闹着要唱诗班伴奏,要不他吃不下饭。(……)
  拉斐尔长驱直入的进了软禁奥古斯特的房间。
  彼时,夜猫子奥古斯特很显然是不可能睡下的,他正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半依靠在高床软枕上看一本爱情小说,白花花的大腿就露在外面,顺着修长笔直的白腿而上,是半遮半露独属于少年人特有的美好身材。
  当看到拉斐尔之后,这位公爵也仅仅是不紧不慢的为自己的腿盖上了一层薄被,神情不耐,语气却带着一种慢吞吞的优雅:“没有人教过您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拉斐尔勾唇,几步就走到了奥古斯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回敬道:“那没人教过您什么才是对国王应有的礼仪吗?”
  奥古斯特撇撇嘴,却真的放下书,从床上走了下来,单膝行礼,脸上没有半分屈辱的感觉,态度是那么的自然,动作流畅又好看,他仿佛天生就该被众生所喜欢与宠爱,他说:“我的陛下,很荣幸能得到您的深夜造访,但是请原谅您虔诚的领主,没能及时换上更加体面的服饰,请给我一点时间,我……”
  “不用,这样刚刚好。”拉斐尔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奥古斯特宽松的睡衣,细长的脖颈之下是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丝绸睡衣遮掩不住的春情。
  天生尤物!
  拉斐尔控制不住的这样想到。
  肌肤如瓷,娇嫩如花,白里透红,骨骼匀称,带着说不上来的无声诱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生活以前总会被拉斐尔嫌弃为贵族的骄奢淫逸,唯独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也有一定存在的道理,至少因此他才看到了这样的美景、这样的公爵。
  “您最近有些嚣张啊。”拉斐尔把声音压倒了极限,同时也在压抑着其他的一些身体冲动。
  奥古斯特仰头,看着拉斐尔,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我也是不会改的。”
  “您就不怕我生气吗?”
  “不怕。”奥古斯特浑身上下都诠释着一句话——我就仗着你不敢弄死我。
  拉斐尔俯下身,一把搂过奥古斯特的腰,把他躺倒在了羊毛地毯上,故意暧昧的蹭了蹭自己的下本身:“不是死才是唯一的惩罚方式的。”
  奥古斯特终于变了脸色:“你、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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