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粉丝？锦鲤转运？
知夏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这指的应该是前段时间期末考试成绩被评为“好运”的那个事情，便答应了，签名的话很真诚。
【只要肯努力，坚持下去，你的成绩一定会越来越好。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祝你好运。——锦鲤知夏】
虽然是瞎编的锦鲤人设，但知夏还是很开心真的有人从中获得了动力。
她“骗”粉丝一小句，粉丝成绩提升一大截！
从巷子出去，知夏一边给面筋拍照发微博，算是对粉丝的日常打卡，一边进了那条熟悉的她偷吃面筋专用的死胡同，刚准备扯下口罩吃面筋就和里面正在打架的一群人四目相对。
知夏：……
这都法治社会了，怎么还有小混混随处打架？
虽然赞成“见义勇为”精神，但一个人在帮助别人之前还是应该先正确估计自己的能力，比如知夏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便跑，去找方才卖烤面筋的壮汉大叔求助。
那几个打人的小混混彼此对视一眼，担心知夏刚刚手里拿着手机是不是拍到了什么，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然后被浑身肌肉的壮汉大叔以及其他几个和大叔熟悉的摊主直接吓跑了。
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小混混，身材白斩鸡，而这些风雨无阻养家赚钱的大叔才是真的社会上混过的，一经照面就知道不是一个量级。
见那些混混怂了吧唧的被吓跑了，知夏这才在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的卖面筋大叔陪同下往哪个死胡同跑去。但她还没跑几步，就见一个浑身是灰的男生朝这边跑了过来，看衣服应该就是方才那个被按在地上打的男生。
就是有点眼熟。
知夏微微拧眉在记忆里仔细搜了搜，这才想起来，好像在祁思明转来1班那天帮忙搬东西的人中有他。
所以……他是20班的学生？
“你没事吧？”见知夏往回跑，男生伸头看了眼她身后，见没了那几个小混混的身影，便将警惕的目光放到烤面筋大叔的身上。
知夏摇摇头：“没事。”
想到祁思明和男生的关系似乎不错，犹豫了下，她又开口：“你是京都外国语高中的学生吗？我好像见过你。他们为什么打你？”
听到知夏的问话，男生关切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不屑地嗤笑一声，意有所指：“狗主人见不得我好，就放狗来咬人。”
见不得好？放狗咬人？意思是有人嫉妒吗？
可这个男生是20班的学生啊，会被嫉妒什么？
成绩？就那么回事。长相？也很普通。
这个疑惑并不是因为知夏瞧不起20班的同学，而是她根据董昕蓉和迟曼彤在聊天时提到的信息点总结出来，在这个学校，20班似乎是家世背景和成绩都拿不出手的一群人的集中地。
所以为什么会被嫉妒？
男生没有多解释。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烤面筋大叔，确定他是知夏找来的帮手，而知夏也并没有任何疑似受伤的地方后便警惕起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京外的学生？”
方才一群小混混闹出来的动静有些大，见附近摆小吃摊的摊主还有一些开店的生意人视线都若有若无地瞥向这里，知夏便带着男生进了附近的一家烤羊肉馆，要的是包间。
“这家烤全羊的味道听说很不错，我想吃很久了，但坐大厅不方便，一个人要包厢又有点奇怪，就一直没机会尝试。”关上包厢门，示意男生坐下，知夏顺便来吃了这家羊肉，“正好今天你也在，我请客，边聊边吃吧。”
说着知夏就把口罩摘了下来，结果就听男生十分震惊地喊她：“大嫂？！”
知夏：？？？？？？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喊漏嘴了什么，男生掩饰地咳了两声，才转移话题般地自我介绍了下：“我也是高二的，20班，赖擎宇。”
赖擎宇？被她和祁思明空降20班成绩单，然后从第一名硬生生被挤成第三名的那个？
知夏有点坑了人后遇到受害者的那种尴尬，讪笑了下：“你看《明天的你》这个节目了？那个办公室cp是开玩笑的，我们只是朋友。”
“嗯嗯，是的。”赖擎宇也挺不好意思说自己真的在嗑老大的cp，还嗑得挺上头，顺势应道，但对知夏的态度确实是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两人边吃边聊，知夏这才大概弄明白了他被打的原因，评价只有四个字：狗血豪门。
赖擎宇的母亲是二嫁进的豪门，继父有一个和他同龄但大了两个月的儿子，成绩非常不好。从小就是这样，只要他考好了，那个“哥哥”就会找他麻烦。小时候是联合附近的其他小朋友骂他，故意朝他扔土，长大后就成了每次只要他考好，对方就会私下找小混混把他拉去没人的地方打，还都打的是看不见的地方，不打脸。
“你为什么不和你妈妈说？”知夏不能理解。哪有母亲会忍心自己亲生孩子被这么欺负？
说到自己的母亲，赖擎宇神色黯了下去：“我说过的，很多次……但她每次都会哭。”
知夏：？
“我告诉她，我被哥哥欺负了，她就会去和继父说。但我妈妈心疼我，继父也心疼他儿子，随便批评了两句哥哥后反倒把我妈骂哭，然后我妈就会告诉我她在这个豪门里过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后来，我学会了事事都不掐尖，装傻让我和我妈的日子都变得好过了很多，但是她发现我成绩不好又开始哭……”说到这里，赖擎宇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倒了杯桌上搭配羊肉食用的凉牛奶给自己灌了下去，也是去去自己进退两难引起的一肚子火。
想到他这次考了班级第三的成绩，知夏有点猜到他挨打的原因了。
但是……
这个故事怎么眼熟得像是性别反转了的另一个她？区别好像就是赖擎宇妈还是爱他的，只是有些没主见和眼界低，又过分依赖丈夫。
“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知夏忍不住蹙眉，“你那个哥哥是废物，你就不得不一辈子也都这样当个窝囊废。难道这样你就乐意了吗？你妈就乐意了吗？”
“那我能怎么办？我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出身，继父却是典型的豪门，随随便便说一声就能让我用那么垃圾的成绩进京都外国语高中上学……资本的力量你根本不懂！”赖擎宇崩溃地低声吼道。
他到底只是一个高二的男生，面对妈妈一而再的泪水，身处一个好似完全没有突围口的困境，过大的压力确实让他没了目标。事实上，要不是知夏和他最信任的祁哥关系好，听说祁哥成绩提升也是她帮忙的，又正好在今天他挨打的时候碰巧撞见并误打误撞帮忙解了围，算是“趁虚而入”，赖擎宇也根本不可能会告诉她这些。
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伤口掀给别人看。
“我懂。”
在他崩溃的低吼声里，知夏却冷静了下来：“我和原来那个经纪公司的关系比你家复杂得多。过去五年里，我过得也不比你过得好。但既然我可以成功解脱，也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负了责，为什么你不行？20班不是团结出了名吗？祁思明不是也一直在试着帮你们吗？你难道真的就是成绩差成那样无可救药吗……”
她一连问了许多问题，每个问题都直击赖擎宇内心深处，全是他每天一觉醒来都会问自己的话。
是啊，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的，其实只是他在害怕。
但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就这样为了那对父子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赖擎宇僵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
“可我怕他们发现后，会以为我是有什么野心和企图……”久久，他开口，语气满是说不清的涩意。
他被说得意动了，但说动他的与其说是知夏的短短几句话，倒不如说是他自己久藏心底而未语的不甘。
店家把做好的烤全羊送了上来，香味扑鼻，知夏拿起一块肉愉快地啃了起来，顿觉这家烤全羊真不愧是招牌菜，羊肉的肉质十分紧实，每口都嚼劲十足，而调料也是恰到好处的量，既入味了又不至于过重，配上牛奶，不腻且爽，闻言提醒他：“你本来就有野心和企图……”
赖擎宇：……
过了会儿，他笑了，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神情很轻松。
“确实，我本来就是有野心和企图的。”他也拿起面前的一块带骨头的羊肉狠狠撕咬了一口肉下来，用力咀嚼着，眉目中带了几分狠意，“但一开始，不能做得太明显了，免得打草惊蛇……”
思路继续往下顺，他蓦地愣了下，顺着自己这个逻辑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什么，迟疑地看向知夏：“你……难不成一直都在假装？”
知夏：……误打误撞竟然被你猜到了！
我没有！我不是！你可别瞎说啊！我们盛世小白莲不接受污蔑！
她连连摇头，脑子高速运转，正思考着要怎么才能顺利把这事糊弄过去，就见赖擎宇自己摇摇头否认了：“你要真的是扮猪吃老虎，也不至于被压榨五年才反抗了，而且还被那么个经纪人吃得死死的……”
知夏：……
我自己是想低调，但你这么直白地表示看不上我的脑子似乎不太好吧哥们？大家都是打算装小白莲的黑心莲，咋还内讧起来了？
烤全羊的分量很足，两人其实吃不完，但赖擎宇不知道是挨打挨饿了，还是脑子想开了所以胃口开了，又兼这只羊不算很大，他一直在吃吃吃，竟然真的差不多吃完了，饱得瘫在椅子上动不了直打嗝的样子把知夏都看惊了。
“这顿我请。”看到自己这边堆积如小山的羊骨头，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安慰我。”
知夏倒不是特意安慰他，不过是看在祁思明的面子上，而且平时都在20班的班群里闲扯，多多少少也有点网聊友情，再加上有一点因为想到以前的自己而引起的同理心，这才没忍住。
收拾好包，她带上口罩刚准备走，就见赖擎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然后将之横了过来……
打游戏？
见知夏拧眉看自己，怕她误会自己是鸡血过后立刻咸鱼，赖擎宇赶忙把祁思明和班里大家的赌约说了下。
“我看你今天都没在班群说话，是不喜欢参加这种有点赌的成分的游戏吗？”他顺口问道，但其实知夏只是下午一心买资料和烤面筋没看消息。
一晚上的扑克牌换来一个班学生的浪子回头？好事一桩啊。
“带我一个。”放下包，她掏出自己的手机便开始下载他们约好打扑克的软件，“我应该是和这次考试11，21，31名的三个同学一组吧？”
赖擎宇便去群里和大家说了声分组不要折腾了，第一名的知夏也要参加，就一切都是老规矩。
四人一组打扑克，每组一起打五局，一层层往上，选出最厉害的三个人去和祁思明打。要是祁思明赢了，全班都明天开始每天滚去陪他一起学习，要是祁思明输了，得承包所有人的暑假作业，还带模仿自己业务的那种。
【冲啊夏姐，一起把暑假作业丢给祁哥写！解脱右手！】
【祁哥牌运不咋滴，牌技也不咋滴，夏姐放心加入我们解脱右手大队！】
【冲啊！今天晚上过去，我们将是暑假里最靓的崽！没有作业让我们快乐！】
…………
第一次参加这种有赌.□□头性质的游戏，面对大家的热情欢迎，知夏赶忙表示了自己积极的态度。
【知夏：冲啊，为了不写作业努力！大家一起加油！】
赖擎宇也跟在后面表示＋1。
于是20班的同学们都兴致昂扬地开始了这场线上“豪赌”。
全班一共分了十几组，经过层层比拼，筛选出来三个扑克大佬，分别是知夏、赖擎宇和另一个据说小时候是在棋牌室长大的小胖子男生，肩负了全班同学的期望去和祁思明打最终局了。
在他们四个开局的时候，20班其他同学都在班群里讨论。
【祁哥今天手气怎么突然好了起来似的？居然真的赢了他的同组。而且是五局三胜，一点都没拖泥带水，别的组都加赛了他没加。】
【赖擎宇牌技似乎也进步了，去年虽然他也打的不错，但也没打进咱班前五啊，这次竟然直接进了决赛局。果然，平时被压迫多了，大家都在偷偷练牌技，准备和祁哥在扑克牌上找场子吗？】
【话说我觉得最没想到的应该是知夏吧？她看上去真的特别乖乖女啊。我当时和她同组，还以为扑克牌的规矩都要现场教一下，然后让她慢慢摸索那种，没想到她直接把我秒杀了[捂脸哭]】
【竟然只有作为彩头的祁哥和作为老油条的小胖子还是上一次的老人……大换血啊决赛局。】
…………
这边，班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边，在20班的棋牌类赌局总是无往不利的小胖子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坎。
说好的是大家一起打祁哥，四人局斗地主模式地斗祁哥，怎么好像地主成了他似的，知夏和赖擎宇发挥极为失常地一直在拖他后腿。
祁思明出牌。
知夏和赖擎宇：过！
他出牌。
知夏和赖擎宇：压！
小胖子突然陷入了深思，觉得难道是因为他长太胖了，所以知夏和赖擎宇就下意识把他当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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