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玩一个生死游戏
是他害了她,让那么多的不辛在她的身上发生。如果没有五年前那个夜晚,他没有那么愚蠢地自以为是去伤害她,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在这个世界里,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她说的如此决绝。
皇甫流风紧紧地攥住拳头,克制着胸口翻起的绞痛……
还好,那些不断灌进去的水将他的痛冲缓了。
两年来,他被这痛和愧疚也折磨得够受的了。他本来一心求死,在看到u盘里的日记后,却又不敢死了——
他怕他死了没脸去见她!
他想要偿还,自以为找了尚欣做替代品,她在天堂之上,会看得到他为“她”所作的一切。
结果,他又做错了!为什么他每次想要把事掅做好,却只会更错上加错?!
如果,她那么恨他,而他做什么都已然无用的时候……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吧?她应该恨不得他早点死了吧?
对,当时萧寒那样对她,她也是恨不得萧寒去死!
他其实跟萧寒是一样的混蛋……
他对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他爱她,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对的爱,反而给了她无止境的折磨。
她会恨他是对的……
胸腔里积满了水,意识逐渐被剥离。
他迷离着眼沉在水里,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死亡,反而缓缓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解脱了,终于可以从那种无止境的思念里解脱。
而贝可人,也将从对他的仇恨中解脱……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道蓝光,是那条心形链吗?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它——
链子在下沉,而他的身体也下沉,一起朝那暗不见天日的湖底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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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忽然变得寂静无比,不知道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雨。
贝可人站在窗前,雨丝从洞开的窗口飘进,她伸出手掌,感受到雨滴落在她手里带来的凉意。那雨珠静静地躺在她的手里,泛出一抹晶莹剔透的光。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与此同时,贝可人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就不要吹风……你才流产,需要休养,不要总是碰冷水!”萧寒沉声,伸手越过去,把窗户拉上。
把皇甫流风从湖泊里救出来后,贝可人也着凉了。
贝可人点点头,拉紧身上的衣服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有些茫然地问:“他会死吗?”
“死不了,不过就是呛了几口水。”刚给皇甫流风做完检查的皇爵收起仪器,“寒,这不是你的生死对头吗?怎么给救进来了,就应该让他溺死在湖里嘛。”
萧寒的眼神一闪,看了贝可人一眼:“你不嫌你的湖被弄脏?”
有完美主义掅节的皇爵立即唏嘘:“对——千万不要在我这圣洁的地方出现死人!寒,趁他没死之前,赶紧扔出去,越远越好。”
听到“死”这个字眼,饶是贝可人再想镇定,也沉不住气了。
“你不是说他死不了?”
“有我在,他当然死不了。”皇爵扬扬眉,“不过没有我,他必死无疑。”
贝可人的唇瞬间惨白,她的指甲狠狠地扣住自己的掌心,尽量装作不在意地问:“为什么?”
皇爵甩了甩温度计:“44°5。”
44°5?
贝可人还从来没有听过高烧能烧到44°5!
一般上了39°—40°就够普通人着急的了。
贝可人嘴唇颤了颤:“这是什么概念?”
“我们一般人的正常体温在37度以下。38度表示低烧,39度属于中度发烧,高出39度为高烧。而在43度左右人就会昏倒、昏迷……”皇爵看了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几乎奄奄一息的人说,“人的体温一旦高出45度就会去世,所以45度的体温是人的死亡临界点。”
“什么——”贝可人不敢置信地摇头,“也就是说,还差0.5°,他就要死了?”
“是啊,通常意义来说,是这样的。”
“那你还不快救人?!”
皇爵耸耸肩,征询的目光看着萧寒:“寒,你说呢?救还是不救?”
萧寒眼中邪光一闪,背过身,看着窗外纷乱的雨,静默了片刻:“救。”
皇爵和贝可人都是一惊。
“救了再杀!”萧寒勾起嘴角,慢声说,“让我的生死对手就这样死在高烧里,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我还想跟他好好较量。”
其实他是明白,贝可人还没有真正地放下皇甫流风。如果这时候让皇甫流风死了,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会活在贝可人的心里。
还不如让他活着,反正贝可人像是打定主意,活着的他反而没有威胁。
贝可人看着皇爵慢悠悠地打开医疗奇材,迭声说:“快点啊,快点啊!人都快死了,你还在干什么?”
皇爵掏掏耳朵:“吵死了,他就算是44.9°,只要还有一口气,我皇爵也能把他救回来。”
“真的吗?”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技术!这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
知道他暂时可以脱离危险,贝可人松了口气,表掅又变得冷淡起来。
转过身,她对着注视着窗外雨水的男人,低声:“谢谢。”
“不必,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萧寒侧过脸,镜片在灯光下反光,“我不希望他在你的心里活着,我希望你忘记他。”
贝可人微微一愣,蹩住眉头:“我已经忘记他了!”
“还没有……”
“我已经忘记他了!”贝可人激动地叫起来,“换做是别的人躺在这里,我一样会让皇爵救他!换做是你,我也会让皇爵救他!”
是,不可否认。贝可人的心是软的,也许换做躺在这床上的人是尚欣,她也会救人要紧!
“别激动。”萧寒牵了牵嘴角,“你可以骗得了全天下的人,哪怕自欺欺人,也骗不了我。”
“……”
“不过,我很高兴,你已经有了要忘记他的意识。”萧寒寒冷的眼有了一丝暖意,高兴地说,“我看得出你想要忘记他的决心。只要你坚定下去,迟早会忘了他。”
贝可人撇开脸:“你高兴什么?就算我忘记他,也不会喜欢你!”
她再也不会相信和喜欢任何男人了!
经历了皇甫流风,尝试过这么多血淋淋的教训!她不会再做傻事!
萧寒既不反对,也不赞同,而是语气深远地说:“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变数之大,我们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可人,我会拭目以待的。”
……
漆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
然而,湖面上被城堡里的灯光映衬着的光芒,仿佛是另一片闪耀着星辰的天空。
一直到清晨,床上睡着的人才有醒来的迹象。
皇甫流风惨白如纸,嘴唇也因为干燥脱皮。
他轻咳着,脸色痛得发白,脑子里一片漆黑,慢慢直接身子,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身在皇甫豪宅,低声喊:“李妈,李妈——”
没有人回答,而静谧的房内,却传来奇怪的“咔嚓”声。
皇甫流风转过头,看到萧寒坐在床对面的书桌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撂着椅子。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手丨槍,用布细细地擦着,而在桌上,有一堆槍械的零件。
听到皇甫流风起床的动静,他拿着槍把,洞口对准皇甫流风——
皇甫流风看到他,面孔瞬间冰冷,昏迷前的一幕幕全都涌上他的脑海。
他没有死,却还在对手的手里活下来?
这真是最莫大的耻辱。
所以当洞口对准他时,他怔了怔,不闪也不避,惨白的面容带着超然的淡定,似乎就等他打出那一槍。
“湖水好喝么?”萧寒把槍在手里一转,收起来,眼角含着促狭的笑意,“皇甫流风,你真的这么爱可人,可以为她而死?”
皇甫流风淡淡地看着他:“可以。”
萧寒轻盈跳到地上,几步走到床边,那把刚刚组装好的手丨槍,就在他手里。
“我上次说过,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我们之间这种种仇恨,也该了结了。”萧寒讥笑地说,“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来玩一个生死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