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丽的不完整

  叶唐输着液靠在床上看着波士顿大学新生群里大家激烈的讨论，等王源回来的时候，他除了带回了皮蛋瘦肉粥，还提着一把吉他，背着一个双肩包。他将粥递给叶唐，然后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想听歌吗？”
  “嗯？”
  “我需要用吉他练习一下歌。”
  “哦，好的。”
  他又去询问了隔壁床的病人，得到了同意以后，他拿出了吉他，拨了拨弦，又调整了一下音准。音符从他的指尖荡漾开去，轻柔的吉他声响了起来，
  “该说的别说了
  你懂得就够了
  真的有某一种悲哀
  连泪也不能流只能目送
  我最大的遗憾
  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没有句点已经很完美了
  何必误会故事没说完
  还能做什么呢
  …………
  曾经亲手把时间变慢
  可惜我们没有等我们”
  这是叶唐听王源唱歌最清楚的一次，不同于那些通过话筒和扬声器播放的声音，更加的真实，也更能体会到他的情感。带着些许磁性的薄荷音唱着这慢慢的安静的歌，叶唐仿佛感受到了王源身上逐渐蔓延开的气息，渐渐就被吸引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放轻呼吸，不忍惊醒“梦中”的少年。
  帽檐底下，阴影笼罩着的眼睛闭着，歌词早已烂熟于心。一曲唱完后，他睁开眼，才发现叶唐一顺不顺的看着自己。
  “额……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听。很温暖的感觉。”
  “谢谢。”
  后面王源便没有再唱那么完整的歌了，只是拨着弦，哼着一些旋律，还不时的停下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叶唐则听着歌，拿了一本书看起来，那是去年的一本畅销书，叫《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她看了前面一部分，一直没怎么读懂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直到今天，当她看到后40%，她才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书中的父女关系和她是那么的相似，只是书中的父亲爱着他的女儿，而自己的父亲……握着书的手不自觉地越抓越紧，指关节都泛了白。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便装作随意，忍着痛，侧着身子，背对着王源。一转身，泪水就掉了下来，越抹越多，渐渐开始抽泣，她用手腕堵住嘴，不让它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却不住的发抖，她希望王源没有注意到自己。
  当眼泪快将枕头浸湿，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艰难的翻着书页，想接着看下去。不知何时，音乐停了，一双手抽走了书，并递过来一颗水晶糖。接着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又拿起了吉他，开始唱起了，
  “…………
  我想象你在我身旁
  说着言不及义的话
  只相信沉默的立场
  安静的时候
  我们都想了一下
  确认彼此的眼光
  你说我是易碎的吻
  我再也不认识完整
  当零散的灯火
  错乱地投射在合二为一的时光
  我看见了繁星点点
  落在你和我的脚下
  像成真的愿望
  在生命里头化作某一瞬间的光亮
  …………”
  王源没有说话，但叶唐知道这首歌是给自己的安慰，她听过这首歌，知道它叫做《易碎的吻》，但就像有人说的那样，不完整也是一种美。在吉他声的掩护下，她哭出了声，当泪渐渐流干，呼吸平复的时候，王源才放下了吉他。
  “你想到了你的那位吗？”
  “嗯。觉得命运不公吧，我总是在给自己希望，却一次次的失望。这本书的父女虽然最后接近决裂，但他至少爱着她的女儿，而她也能感受得到。我呢，是被亲生父亲暴打……不过，这次以后，我是真的不再抱有希望了。”
  “哭，其实很容易宣泄情绪。眼泪，也并不代表你脆弱。以后，不要把坏情绪憋在心里，有什么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