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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六章

  贾宗强听了易容化妆后以尤大哥面貌出现的韩保信的话以后,觉得也只好如此了,他刚想说话,那个叫春杏的女人挑开门帘看了他们一眼,贾宗强只好扭头问道;“咋地,老鸨子把酒菜准备好了?”
  春杏说;“还没呢,他们不能那么快。”
  这时候贾宗强更急了,他一咬牙对韩保信说;“大洋就那么多了,再给我三千块法币。”
  韩保信说;“人家没给我法币,不过我身上有两千块法币,你看咋样?”
  贾宗强一算计,春杏欠窑子里的钱已经还得差不多了,也就还剩下二十块大洋,连本带利也用不了五十块大洋,至于她男人欠的高利贷,就等下回卖情报再还也赶趟,再说了春杏真跟了自己谅那些个放高利贷的也不赶找上门去,所以,他决定见钱就成交,于是,他又担心地问韩保信;“尤大哥,大洋和钱都在你身上吗?”
  韩保信点点头,贾宗强立刻从里怀取出几张纸,交给韩保信说;“你要的都在这上面。”
  韩保信接过那几张纸,先看看门口,他没有听到脚步声,就打开纸粗略看了几眼,然后揣进了里怀,又问贾宗强;“密码呢?”
  贾宗强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帕,递给韩保信,然后附在他耳边说;“把手帕浸在凉水盆里,左上角就会出现一行洋字码,你最好把它背下来,不要写在纸上。”
  韩保信点点头,把他手里拎的一个小布包递给了贾宗强,贾宗强接过来打开布包,见里包着五捆大洋,就急忙把布包压在了屁股下面,又问韩保信;“那个法币呢?”
  韩保信从穿的褂子里面的兜里,掏出了一捆包好的钱,递给了贾宗强,这次贾宗强没数,而是直接揣进了衣兜。
  眼看着买卖做成了,韩保信对贾宗强说;“兄弟,我走了。”
  贾宗强说;“我已经要了酒菜,准备在这里打茶围。”
  韩保信说;“那头等我回信呢,我就失陪了。”
  说完话他起身走了出去,韩保信前脚走,贾宗强就把春杏叫了进去,先搂着她亲了一口,又摸了半天,然后说;“从现在起,就只能是我一个人亲你了,去,找老鸨子去,咱们跟他算清账,然后跟我回家,那桌酒菜就算我赏给他们的。”
  韩保信来到大门口,看到孙三还蹲在洋车边上,就和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拐上了马路,直接朝孟家屯方向走去,孙三刚要拉起洋车回旅店,迎面走过来一个呆着黑呢子礼帽,嘴里叼着烟卷,身上穿着一身青棉衣的年轻小伙子,他看到孙三就喊到;“喂,那不是孙三吗?”
  孙三闻声停下,看到对面走过来的那个人,忙着打招呼说;“老五兄弟,真是巧了,多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那个叫老五的年轻人走到孙三面前,用手拍着洋车说;“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连拉洋车带当伙计,怎么样,借兄弟几个钱花吧,前些天我把老婆都输进去了,这些日子光顾着躲赌债了,身上他妈的一个子都没有。”
  见面就朝孙三借钱花的这个人叫钱老五,过去他们曾经一起在道上混过,自从老邹发展了孙三以后,孙三渐渐就远离了他们,今天在这里遇到钱老五,孙三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他就伸手掏兜,想拿出点钱来打发走钱老五,可是,不巧的是他和韩保信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所以,他的衣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没法子,他就对钱老五说;“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儿个出来晚了,还没拉着活呢,所以,我身上没有钱,要不的话,什么借不借的,就是给我五兄弟点钱也是应该的。”
  钱老五闻听孙三说他没有钱,立刻走上前对孙三说;“你他妈的拿着报纸去上坟,糊弄鬼呢,让老子翻翻你衣兜,看你到底有没有钱。”
  说话的功夫,钱老五就去掏 孙三的衣兜,孙三那里受过这种欺负,就在钱老五把手伸进孙三衣兜的时候,孙三对着钱老五的脸就是一个通天炮,接着又是一脚把钱老五踢翻在地,然后上前,踏在钱老五身上骂道;“你他妈的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爷们是谁,说吧,还借不借钱了。”
  钱老五知道孙三的拳脚功夫很厉害,但是,他没想到孙三会跟他翻脸,更没有想到仅一个回合自己就被打翻在地,他明白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于是,就在地上哀求孙三道;“三哥,我的好三哥,兄弟是开玩笑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兄弟一马。”
  孙三骂道;“妈了个球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呢,告诉你钱老五,别让我再碰到你,要是再看到你这个熊样,我就废了你。”
  钱老五在地上忙答应道;“是、是、三哥,我再也不敢了。”
  孙三抬起脚,钱老五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滚蛋了,孙三这才拉着洋车去追赶韩保信。
  三十来里地,不到俩小时,韩保信和孙三一前一后来到了小雅位于新立屯的住处老权头家里,家里只有小雅一个人,老权头去东家干活去了,东家让老权头给他喂马,白天也不让他闲着,就让他在家收拾院子,跟老妈子一起给下地干活的做饭,所以,韩保信来了两次都没碰到老权头。
  张小雅,拿过韩保信买来的情报,仔细看了半天,又在韩保信的指挥下,把密写在手帕上的密电码浸在了清水盆子里,一会儿的功夫手帕上的左上角出现了一行密密麻麻的数字,小雅急忙记了下来。
  这时候,张小雅对韩保信和孙三说;“请你们二位在房前屋后给我警戒放哨,这份情报上级要的很紧,我现在就把它发出去。”
  韩保信听到小雅的安排,立刻说;“我去房子前面直到屯子边上去警戒,别人要是问我,我就说来找老权头的。”
  孙三说;“那我就去房子后面河沟边上的树棵子里猫起来放暗哨。”
  小雅说;“行,一个小时后,你们回来,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韩保信和孙三分头行动,小雅架起电台,滴滴答答给上级发起了电报,因为这是封很长的电报,所以,很费时间,电报机使热了,还要停下来散热,所以,小雅才把时间规定在了一个小时。
  时值冬日,阴沉沉的天空,刮着西北风,孙三钻在树棵子里面,一会儿的功夫就冻透了,他想笼一堆火又怕暴露目标,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蹲在树棵子里,拔起身边的枯草,借以取暖,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灵,不大的功夫,孙三的眼前堆起了一堆枯草,孙三就钻进了枯草堆里。
  韩保信装作找人的样子,走到了屯子口,他见四外无人,又从屯子口返回到了老权头家门前,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走了两遍,又不停地看着手腕子上的那块由梁泉江刚给他买的手表,眼看到了一个小时,韩保信来到屋子门前,按着事先规定好的暗号敲了五下门,张小雅在里面问了句;“谁呀?”
  韩保信按着约定回答;“送柴禾的。”
  小雅在屋子里说;“把柴禾放到院子的柴禾堆上。”
  韩保信闻声进了屋子,此时小雅已经发完了电报,看到韩保信进来了,小雅关切地问;“冻够呛吧,快上炕暖和暖和。”
  韩保信说;“没事儿,能挺得住。”
  这功夫,门外又响起了五下敲门声,韩保信立刻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了看,然后问;“谁呀?”
  门外的人说了声;“送柴禾的。”
  这时候,韩保信已经从门缝处看清楚了,是孙三背着一捆柴禾在门口站着,他急忙把门推开,对背着一捆柴草的孙三说;“你可真成了送柴禾的了。”
  孙三说;“在野地里把我冻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才蹲下来,拔起了蒿草,我看到点了,一想扔掉怪可惜的,我就背了回来,正好够做一顿饭的。”
  韩保信说;“快把柴禾放下。”
  孙三把柴禾放到了灶坑边上,两人才走进屋子里,小雅立刻对他们说;“你们上炕暖和,我去做饭,吃完饭你们再走。”
  韩保信问;“小雅同志,你过冬的柴禾够烧吗,要不趁这功夫,我们出去给你打点回来。”
  小雅说;“自从权大爷身体好了以后,从来就不闲着,有时候我出去打柴禾他都不让,刚入秋的时候,他几乎天天给我打柴禾,你们没看见房山上堆着一大垛呢吗。”
  说着话,小雅已经生起了火,然后熬了一锅白菜土豆,又在大锅的上边很麻利地贴上了一圈大饼子,饭好后,三个人边吃饭,张小雅边说;“下一步韩保信同志还要努力争取搞到那份情报,孙三同志你还要配合和掩护韩保信同志,一会儿你们要分开走,孙三同志还回旅店,保信同志从孟家屯坐火车回公主岭,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李大力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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