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这个奖杯架,就永远只能是这样了。
  “我干!”潘言近乎崩溃,抱着头,不知道对谁吼,“我干还不行吗?”
  “老子豁出去了。”潘言骂道,“不就是戛纳吗?又不是奥斯卡,怕个屁啊!”
  抱着头的潘言狂吼出来,然后,他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击掌声。
  潘言猛地抬头,看见谢执和严肆击掌的双手在空中还没放下,谢执空着那只手还给他比了个耶。
  而在他们身后——这门关得好好的,根本没有打开的迹象。
  潘言人都傻了。
  潘言:“……刚刚那些,都是你们商量好的?”
  “你以为呢?”严肆挑眉,拉着谢执坐回沙发上。
  搞定了编导主演,对于一个电影来说——连起步都算不上。
  一个电影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上到资金制作人,下到灯光摄影师,包括泥瓦工有时候都得自己去谈。
  不过,其中重中之重,当然还是资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有钱,那拍电影简直就是个奢望。
  不过钱不是问题,谢执早就准备好了——父母给了他两百万,他们不需要拍大成本大制作,专注电影内容的小成品片子,两百万也不会太捉襟见肘。
  谢执把卡拿出来,连密码一起递给严肆,严肆看了一眼密码,随手把密码纸撕了,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又把银行卡也放进了保险柜,就放在小猪存钱罐的旁边。
  “你干什么。”谢执哭笑不得,“这钱本来就是我父母拿来拍电影的,不用省着。”
  “你说不用就不用?”严肆摇头,“这是岳父岳母给你的嫁妆,你嫁到我家来了,这笔钱就归我,你凭什么动它?”
  谢执有点茫然。
  嫁妆不是给嫁过去之后压箱底的吗?没听说是上交给老公的啊?
  等等……凭什么他这钱就是嫁妆了??
  说好的入赘呢?
  “不过。”今天北京有点降温,严肆从衣柜中拿了件外套,披在谢执身上,温和道,“老公拿了你的嫁妆,就要返你聘礼,走吧,出去查查我们的聘礼。”
  谢执永远也说不过严肆,被他连拉带扯,出了家门。
  聘礼会是什么呢?谢执在被严肆拉进国贸的写字楼之前一直在想——或许是一张存了天文数字的银行卡?又或者是一套房子?
  谢执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踏进了写字楼的电梯,严肆按下一个楼层按钮,电梯平稳地飞向高层;电梯门敞开之后,正对一扇玻璃门,玻璃门后是一家公司前台,背后三个烫金字样——“云想”
  云想这个牌子谢执还是知道的,今年三月多在网络上迅速崛起的一个国货品牌,主打美妆和护肤品。
  由于质量媲美国外许多大牌企业,包装精美又有少女心,一跃成了一线国货彩妆品牌,已经开始缓缓铺设线下店。
  不过……这和拍电影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赞助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谢执不理解,回头看严肆。
  “聘礼。”严肆说,“这家公司,就是我给你的聘礼。”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严肆到底投资了个啥,是收购还是入股,怎么实现八九个月内盈利,我先思考出一个路线之后,然后去问了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沉吟良久:我觉得你说这个,有合理性但也还是比较玄学。不如这样吧,让严肆去买个烂尾楼盘,然后政策优势一起来,瞬间赚了。
  我:……??????
  你让我的男主角去卖烂尾楼????我纯爱小说的男主角去卖烂尾楼????
  专业人士被我殴打一顿之后我坚持自我了!
  第135章
  严肆是在去年十二月收购的云想。
  云想这个公司名称取自“云想衣裳花想容”, 从公司名字上面也能一窥老板才情。
  然而才情是一回事,做生意的脑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云想前期投入了大量资金到彩妆与护肤品研发团队上,等到真正投放生产销售时,却因为一个又一个奇葩的错误决策, 导致云想公司濒临破产。
  就在老板走投无路之际, 严肆找到了准备跳楼自杀的他,入股成为云想第一大股东, 并砸钱重新更换包装, 安排营销。
  云想的产品本来就不弱, 资金入场后稍加调整,整个公司起死回生只用了不到四个月, 到六月初已经开始盈利。
  “到目前为止,云想公司已经盈利两千万,除去还需要再次投入生产的钱, 与需要和其他股东按股份分账的钱,严先生能够拿到的钱是八百万左右。”
  谢执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后面, 先看了一眼西装革履律师一直在张合的嘴巴,又低头看了看摊开在自己面前那张纸,最后抬起头, 看向窗外。
  窗外尽是高楼大厦,楼与楼之间挨得非常近, 促狭出一种挤逼的感觉,反光玻璃墙面上楼与楼无限叠加,有种荒诞的未来科技感。
  和谢执面前那张纸上面的数字一样荒诞——八百万, 后面零多到谢执有点头晕,非常强烈的不真实。
  “并且。”律师感觉到谢执在走神,加了一下重音,成功将谢执的灵魂拉了回来,“这只是严先生现在的盈利,按照公司现在的发展情况分析,到年底,严先生今年至少能够收入三千万。”
  律师笑容很温和,却也忍不住有一丝羡慕——云想彩妆在国内如日中天,只要未来保证质量,不断研发,能够赚的钱绝对不止一年三千万这么一点。
  有钱人赚钱就是会比一般人更从容,律师抬头看严肆,这位掌控着云想百分之七十八股权的男生就穿了件卫衣,也没听他说话,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温和,尽数落在谢执身上。
  而谢执,律师往严肆旁边看,发现刚刚被他扯回魂的谢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放空,腰挺得笔直,手拿着笔做记笔记状,实际却是低着头在纸上勾画了一个弯腰驼背的小人。
  然后又加一个小人,和勾腰驼背的卿卿我我。
  律师:“……”
  这位边画小人边放空的男生,今年才大一,马上就要成为这家如日中天的公司真正的持股人了,他才是真正值得羡慕的。
  律师这些念头都不过一闪而过,他保持着自己的专业性,表情淡定地从文件最下面找出一份合同,站起身来递到谢执面前。
  谢执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小人,忽然发现并不是课堂摸鱼,抬起头看了律师一眼,没掩饰住眼睛里的惊恐。
  谢执:“您……”
  “谢执先生,我现在给您的是一份股权转让合同。”律师坐下,说,“您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这家公司就给您了。”
  谢执:“……”
  律师真心实意地羡慕谢执,羡慕之余,也有点看八卦的心态——咳,执此一肆火遍全网,能够见证这份合同落成,和见证他们结婚……
  似乎没什么区别。
  律师激动地搓手手,看见谢执低头看了看文件抬头,又转过头看了看严肆,严肆笑着一点头后,谢执举起他刚才画小人那只笔,把文件猛地往旁边一推。
  “我不签。”
  “好的,那……啊?”
  律师本来准备回收合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谢执说了什么。
  不签?怎么可能不签?!这种从天而降的好事情,不签那不是傻子吗?
  难道……执此一肆,be了?
  律师收回了自己看八卦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看坐在一边的严肆。
  严肆盯着桌面上那份被推远的合同,若有所思了几秒,抬起头对律师道;“不好意思,请让我们单独呆几分钟。”
  “好的。”律师立刻很有职业素养地将所有东西打包,麻利地走出门外,并贴心地为两个人关上了门。
  严肆拿起一个遥控器,按动一下后,会议室的玻璃自动变成磨砂样,将两个人包裹其中,外人无法窥伺里面。
  “为什么不签字?”严肆站起来,走到谢执面前的桌上坐下。
  “你为这个公司花了多少钱?”谢执没回答严肆的问题,而是抬头仰视着他,“你现在还有钱吗?”
  谢执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好像被扎了一下。
  不用问,如果不是全部,那就是接近全部——谢执多少有点经济学常识,能分析严肆的积蓄和这个级别公司资产之间的等级,综合判断之后就知道。
  如果严肆没有靠家里,那这里就是他的倾尽所有。
  严肆也没想到谢执问他这个,心里像被热水滚过,一片柔和。
  严肆伸出手,放在谢执侧脸上,认真道:“有。”
  谢执明显不信。
  “真的有。”严肆说,“饭卡里还有一千块,保守估计,能和你吃三百顿冒菜。”
  ……严大明星落魄至此,谢小编剧简直哭笑不得。
  谢执笑了下,指尖压着那份合同,把它推更远。
  “所以我不签。”
  “不行。”
  谢执推合同的动作半道崩卒,严肆手臂向后,压着合同,不让谢执推。
  “要签。”严肆表情微微有些严肃,他把合同拿起来,递到谢执面前,“这是我给你的保证——有了它,你永远都不需要为了钱去写你不喜欢的剧本。”
  “你在我身边。”谢执不接合同,“我不需要其他保证。”
  严肆听到谢执这么说,忍不住又笑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对。我是保证。”严肆轻声道,“可是,万一呢?”
  “……什么万一?”
  “人有旦夕祸福,我主观上一定不会离开你,但是客观上……”
  但是客观上,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和可能性,他和谢执没有结婚,如果真的有意外,他不希望什么都没有留给谢执。
  谢执眼睛微微一闪,似乎是动摇了。
  严肆把合同往前递了递,谢执举起手,一把抓过严肆的合同。
  下一刻,谢执拿着合同,快步走向会议室角落的一台机器,直接将合同塞进机器中,几秒之后,碎成条状的文件被机器吐了出来。
  “没有万一。”
  谢执背对严肆,看着整个文件都变成细条被吐出,掉到最下面装废纸的纸箱里面,这才转过来。
  眼角微红,目光像藏了一把燃烧的火,紧盯着严肆:“你在我就在,我们之间,没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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