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我叫商一

  宋向韬一醒来，就收到了小一的信息。
  他给小一设置的是特别提醒，只要有信息他就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他通讯录里面的人少得可怜，除了家里人就是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
  对他来说，妹妹和弟弟始终是不一样的。
  虽然自己这个妹妹看上去凶残又厉害，但在他的眼里始终是那个睡觉的时候会害怕的拉着他的衣角叫哥哥的小女孩。
  至于两个弟弟？
  抱歉，恶魔弟弟什么的，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爬起来一看，是一部影片。
  宋向韬洗漱之后，没有先完成今天的任务。而是点了投影播放，准备将它看完再完成自己的今日任务。
  在看影片的时候，他打开自己的终端准备将自己的意见记录下来。
  小一希望得到他们的意见。
  一开始便是极为欢脱的音乐，一个长着九条的尾巴的少女出现投影中——妖怪少女九月登场。
  身为九尾狐的九月是一个生活在现在都市的妖怪，她身边还有不少也是非人类的同事。
  非人哉就是记录他们的一些搞笑日常的，
  小一发来的不过是短短的三集，一集也不过五分多钟，算不上多。
  宋向韬很快的看完，认真的写下自己的观后感。
  这动漫他还挺喜欢的，却不是喜欢这故事，而是故事中所谓的现实生活。
  这是那个地方的现实生活，看上去和他们现在的生活截然不同。
  电影院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存在。
  刑天为什么没有头？
  他没有头怎么还能活着呢？
  他用那里说话吃饭？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来，让他有些沉迷。
  宋向韬写完了读后感，双胞胎都还没有起床。大哥已经叫机器人将早餐摆好。
  宋向文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去上面将还在睡觉的双胞胎挖了起来。直到上桌，两人都还睡眼朦胧。
  “大哥，小一给的影片你看了吗？”宋向韬其实更想问的是他知道小一想干什么吗？
  宋向文慢条斯理的在面包上抹上果酱，“我准备做完事情再看。你看了？”
  “什么影片，小一发了什么影片？”听到妹妹的名字，双胞胎立刻就清醒了。
  要知道，妹妹给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什么不好的。
  上次的《我在故宫修文物》他们到现在都还意犹未尽。
  也不知道这次的是个什么？
  “自己去看，现在先吃饭。”
  宋向文极其讨厌不懂礼貌的人，其中就包括在餐桌上不交谈。
  双胞胎自然知道自己大哥的习惯，匆匆的将自己的饭解决了就去看影片。
  不过十多分钟，两人还意犹未尽。动漫居然结束了？
  结束了？
  怎么办？
  有些心痒痒，想再看一点。
  双胞胎犹如百爪挠心。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现在的人类影视业由于文化断层发展得不是很好，相较于其他种族更是相去甚远。
  动漫都是比较低龄的，没什么知识含量的。
  其他种族影视业是百花齐放，但是由于风俗习惯大不相同。人类很多时候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以至于到最后都看得一知半解。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这部《非人哉》已经算得上是精品，尤其是其中的角色更是让他们好奇不已。
  这些生物真的存在在地球上和他们和平相处吗？
  他们工作都做些什么？
  就连宋向文都对这部动漫很感兴趣。
  如果说四兄弟只是感兴趣，那么安岚和宋青直接是震惊。
  他们毕竟是成人，比小孩子考虑得要深远得多。
  他们知道现在人类影视业的低迷，所以更加清楚这部影片的价值。
  这是一部他们都不得不拍手叫好的杰作，现在的影视业能和一争高低的少之甚少。
  而且不要说影片，就是其中的那首配乐都是杰作。
  配乐之于影片就是点缀，但又不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若是用好了，对于影片的增益是成倍增加的。
  有时候甚至会变成一部影片的灵魂。
  有些人或许会因为一首歌曲而知晓这个电影，然后在歌曲的基础上加深对影片的理解。
  小一回来就被爸爸妈妈请进了书房。
  “小一，这个，也是那些东西中的一部分？”宋青开门见山。
  “嗯。爸爸妈妈觉得怎么样？”小一软软的趴在妈妈的怀里。
  “小一，你到底想做些什么?”现在的宋青是真的不知道小一想做些什么。
  神秘的来历，巨额的财富，无数的解释不了的事。
  小一既是一个宝库。
  又是一个装饰以蜜糖的陷阱。
  想干什么？
  小一笑了。
  她想干的事从来都只有一件，那就是将叔叔伯伯用命留下来的东西完完整整的交到应该接手的人手中。
  至于其他的，不过是意料之外的事罢了。
  “只是将一些东西交给应该得到的人手里罢了。”
  小一从安岚的怀里跳出来。
  “我说过我是一个祸端，指不定那一天就会带来祸事。和我在一起的人，不一定会有好下场……我的话不会变，你们若是怕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解除关系。当然，我会付给你们报酬，感谢你们的照顾。”
  小一笑得那么的好看，大大的眼里清凌凌的，没有丝毫的阴霾。
  她没有被抛弃过，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害怕。
  她明明笑得那么甜，却让安岚心头一颤，有些不是滋味。
  她害怕吗？
  她害怕。
  小一和她的四个儿子比，自然是四个儿子要重于小一。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个是自己亲生的，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多年的儿子，一个是才收养了半年多的女儿，该怎么选是个人都该知道。
  宋青道，“你知道这很危险。”
  这是个陈述句。
  小一这么做，会惹红无数人的眼、红了眼的人，会做出很多无法预料的事。
  “我知道。”小一跳下椅子。
  她知道，所以做出决定。
  “再见了，爸爸妈妈。”
  她承认之前是她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才将无辜的他们都拖下了水。
  她若是不暴露还好，若是暴露了，迎接宋家的就是大祸。
  而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趁早脱身。
  离她越远，他们才会越安全。
  不管怎么，他长了一张哥哥的脸，她绝不会容许他受到损伤。
  下了楼，四兄弟笑着招呼小一过去坐，商量一下那一天将领地任务给做了。
  择日不如撞日。
  小一道，“就今天吧。”
  “今天做不完吧？那任务可不简单，小一，要不我们重新挑一天吧。”宋向文道。
  “就今天。”小一异常的坚持。
  四兄弟到底宠小一，在小一的坚持下，约了有空的安乐和安溪。
  最后一个任务完成的时候，七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意。
  与此同时，世界频道发出通知：恭喜玩家小一完成领地任务，活得领地凤归巢。
  几人完成任务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十二点了。
  可尽管如此，几人第二天还是得早起去上课。
  “妈妈，小一还没醒吗？”宋向文问。
  “妹妹是个小懒猪，昨天都跟她说了找个其他时间，她偏偏不愿意。现在好了熬夜起不来了。”宋向武道，“要不我去叫妹妹起来。”
  安岚和宋青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
  “小一走了。”安岚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陈述了这个事实。
  人心本来就是长偏的，叫人怎么能够不偏心？
  在小一做出自己的选择时。
  他们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走了？妹妹走那么早干嘛？学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宋向略问。
  “这段时间学校没什么活动啊，妹妹走那么早干嘛？”宋向武也疑惑不解，“妈妈……”
  “闭嘴，吃饭！”宋向文突然喝道。
  脾气来得突如其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向来沉默寡言的宋向韬抬头，定定的看着宋青，“我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小一要离开，离开得那么的突然。
  不是都说好了不会再离开吗？
  双胞胎没有听懂安岚的话，不代表他们两个大的没有听懂。
  只是，他们不懂。
  双胞胎是在放学后才知道小一离开了的消息。
  那么的突然，明明昨天晚上还一起玩游戏。
  第二天人就没有了，就像是做梦一样。
  妹妹为什么离开？
  难道是他们对她不够好吗？
  还是她也觉得他们不配成为她的家人？
  “小一不是一般人，她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她离开有自己的苦衷，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安全。”
  安岚不愿意儿子们责怪他们自己或者责怪小一。
  他们谁都没有错，只不过相遇得不合时宜罢了。
  不过半年时间，安岚本以为小一和儿子们的感情不会有多深刻。
  但是事实告诉她，她远远低估了。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能简单的用时间来衡量的东西。
  对于感情，大人处于各种考虑或许会做出违心之举，但是孩子只会遵从本心。
  双胞胎很明显的沉默了很多。
  宋向文在看到小一发来的三国演义的文件时，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暴戾让他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落。
  小一给宋向韬留的是一段语音和一本武术。
  她知道这个个性和哥哥极像了的二哥是多要强和重情。
  这个沉默的少年虽然和她说的话极少，但毫无疑问确实是最懂她，也最执拗的一个人。
  安岚和宋青在小一要走的时候将他送给他俩的所有东西都还给了她。
  他们本想将四兄弟的也一起还回去，却被小一阻止了。
  “既然是礼物，那就是你们的东西，你们愿意要便要。不愿要就自己处理了。”说完穿着来时的那条白棉布裙子，孑然一身的离去。
  滴！
  宋青的终端发出一声响声。
  是小一发来的。
  宋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份训练计划，专门针对四兄弟的。
  训练计划之详细，连宋青都叹为观止。
  从每日计划到每周计划，再到每年计划。
  每周计划里还包含着调整项。
  每一周做一次总结，总结之后根据结果进行计划调整。
  四个儿子，四种不同的训练计划。
  看完训练计划，宋青不得不说，或许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都没有小一透彻，更不要说，做出那么详细的训练计划。
  在知道儿子们都是普通人时，他便不再苛刻儿子们的训练。
  突然，他的双眼被那么一行字抓住。
  经实验，精神力会因为传统知识而得到提升。
  提升？！
  宋青突然从座位上坐起来、
  众所周知，精神力自出生起便固定了，从来都没有提升一说。
  小一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传统知识是什么？
  宋青想到小一送给他们的那些礼物。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四个儿子的终端，“到训练室来一下。”
  不过几分钟，宋家人便在训练室聚齐了。
  “向文，你来测试一下你的精神力。”
  为了验证小一的结论，宋青特地拿出来军队专用的机器，它能精确的测试人的精神力。
  宋向文的精神力和一般人一样都是三级。在这是十三年里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现在，宋青和安岚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向文已经接近四级的精神力。
  真的可以？
  他们还有些不相信的将其他三个孩子的精神力都测试了一遍。
  没有意外，其他三个儿子的精神力都已经超过了三级。
  真的。
  是真的！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孩子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机器。
  宋青按捺下自己的心底的震惊，将他们的训练计划发给他们，轻轻叹了口气，“这是小一送给你们最后的礼物。”
  看完那训练计划，宋向韬轻轻舒了口气。
  却在下一瞬间，夺门而出。
  紧接着宋向文和双胞胎也跑了出去。
  小一看到接收成功的字样，将终端关闭。
  她喜欢有始有终。
  “走吧。吴叔叔。”
  吴希启动飞车，看着小一流连的目光，再一次开口，“小一，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之前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现在却怎么都不想再留下。
  小一道，“嗯，我会拖累他们的。”
  “吴叔叔，我不想要寄养家庭了，我一个人也能生活。”
  吴希诧异，“为什么？”
  她和宋家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小一却不想再说话。
  “解除关系吧。”看着终端上宋唯一这个名字，小一淡淡道。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吴希再次询问。
  “接除吧。”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那好……”
  “等等！”
  一个少年身影出现在异者协会门口。
  宋向韬一把将小一揽进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少年原本清澈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中带着些少见的哀求。
  “妹妹，别走。”
  小一眼睫低垂，并没有抵抗他的怀抱。
  “解除吧。”
  “不！”宋向韬恶狠狠的看了吴希一眼，声音越发的柔软，“小一别走。留下好不好？”
  吴希陷入两难之地，没有动手。
  小一便想伸手自己去操作。
  “小一，留下。”宋向文拉住小一的手。双胞胎拉住小一的另一只手。
  但若是她不情愿，没有人能够阻止她。
  她冷硬的将四个哥哥的手掰开。
  安岚和宋青随后而来，看到自己的儿子们哀求的模样心中说不清是感慨还是悲哀。
  他们没想到儿子们对小一的感情那么深，更没有想到小一做事会那么的决绝。
  但是他们知道，小一一定会拒绝向文他们。
  因为她的那个任务对她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
  小一最终按下了那个按钮。
  “是否需要更改名字”人工智能发问。
  “需要，名字更改为商一。”
  “确定更改名字为商一？”
  “是。”
  小一在宋家最后一丝痕迹被抹除。
  四兄弟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
  小一和宋家最后一点关联被斩断。
  她孑然一身来到宋家，有孑然一身的转身离去，就连一个名字都不留下。
  “吴叔叔，我想和他们说会儿话。”商一轻轻的对吴希说。
  吴希很识趣的退出去，去帮无依无靠的商一挑一个新房子。
  “过来坐吧。”小一坐在宋青他们对面。
  她笑得那么的可爱，就像是一只顽皮的小熊。
  “宋首长，安阿姨，四位哥哥，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再见。”
  说完，商一转身离去，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宋向韬细碎的发扫过小一的耳廓带起阵阵痒意，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等我。”
  旋即放开手，让她离去。
  等到他变得足够强，他便能再次站到面前，替她挡住风雨。
  宋向韬的气息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熟悉，滴落在她颈部的泪滴散发着不正常的温度。
  小一有一瞬间的迟疑，想转头去看看背后的人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少年。
  她又忘了。
  哥哥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转身大步离去。
  小一做得倒是潇洒，宋家一家人却遭了殃。
  听到消息的当晚，宋青一家就被宋爷爷召回了老宅。
  宋爷爷气得将大厅里的东西砸了七七八八，心里都在滴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让她离开，你知不知道她长大之后能给宋家带来什么，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毫无意外的指责，没有给宋青丝毫解释的机会。
  他也没准备解释。
  这是他们的选择不是吗?
  但是……
  “爸，对于你来说，我们都比不上小一吗？”
  他不想做对比，但是看到四个低着头的儿子，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家对他们的恶意有多强。
  在他们自己的亲爷爷眼中，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重要。
  “你……要是他们中有一个异者，我用得着这样吗？”宋爷爷越发的气急。
  “我懂了。”宋青起身，“安岚，向文我们走。”
  “爸，你放心。从今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你……你这是要和我们决裂吗？”
  “你觉得是便是。”
  宋爷爷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宋奶奶立刻上前给他顺气，“宋青，你是要气死你爸你才甘心吗?”
  “在你们的眼里，向文他们都不是你的孙子，我怎能有幸成为你的儿子？但你们若有事，我会伸手帮忙。”宋青携一家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