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然被子里却伸来两只手,一手搂腰,一手捂着她胸口。
贺云舒睁眼,一字一顿道,“手拿开。”
“你睡。”方洲调整身体姿势,让两人契合起来。
“你这样,我怎么睡?”她忍耐道,因为他的手开始过份起来。
“你最近瘦好多,在减肥吗?”他又问,烦死个人。
她不回答,去推他的手,不由自主就缠了起来。被子下面,手脚相压,呼吸相闻,再加上方洲有意,很快就叠在一起。
“我不想。”她极力忽视某处。
方洲亲着她的唇,“你想。”
“我说了不就是不。”她坚定道。
“以前我傻,你说不我就当真,结果你昨天怎么骂我的?我要再信你,就不是个男人——”
贺云舒算是明白了,昨天撕破脸伤了他男性自尊,他现在要找回去。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幼稚。她嘲讽道,“你以为我说假的?”
他道,“那你以前说不是什么意思?我信你,以为不就是不,结果呢?”
神他妈的,就没哪个男人上了床后还能忍耐着装君子。
贺云舒再傻叉,也不信这种鬼话。
她不信,表情上就带出来了,恨得方洲压痒,咬着她肩膀就要开始干。
她用力挣扎,他还真不放,小声道,“昨天不凑巧,没陪你玩好。从今天开始,咱们把剩下没玩的全都玩过——”
她忍不住脸红,“没剩下的了。”
“你没了?我还有。”
说完,他将她整个人掀翻,从后面动作起来。
方洲高,身上肌肉不少,贺云舒实在挣扎不过。
可她真心还有些不想挣扎,甚至自暴自弃起来——以前不吃是心里障碍,也不知道他的本事还可以。现在既已经吃开了,而且他的能力也远超她的认识,不如就继续?毕竟离婚后要再遇到方洲这样上等肉的机会,少,不如现在吃够本?
贺云舒完全没自觉这是不负责任的渣女想法,只晓得色乃是人世间最**蚀骨之物,憋了六年算亏,现在补足也只能说勉勉强强。
这么一想,她就不扭捏了,很干脆地敞开身体,感受那种电滋滋的味道。
她扭头,对上方洲幽黑的眼睛,狼猎食一般。
一瞬间,整个人都软了。
她道,“你要做的话,那就做好点,下足功夫,不要搞得我不上不下——”
方洲吸口气,爬上来,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贺云舒累极而眠,一夜好睡。
次日起床,方洲已经不在床上,隔壁传来他和小熙玩闹的声音。
她在床上翻个身,又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所以良好的私密生活对人健康和情绪十分重要,是正值壮年之人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她享受得很好,可越好就越后悔怎么没早想通,苦这些年很没意义。
拖拖拉拉起床,洗漱收拾,去儿童房门口看了一眼。
方洲正和小熙搭房子,他见她来,对他一笑,身上有种很自得的气场。仿佛雄兽成为部族首领后,对群体内其它雌兽占领的那种理所当然。
大概,他也觉得在床上搞定了她吧。
第三十一章 共识
贺云舒和赵舍的会面, 约在单位附近的某个饭店的包间。
因为时间是工作日, 需要向魏宇要多一个小时的午休,避免谈得太过火而拖延。
对于赵舍的邀约, 贺云舒不奇怪, 反而有种奇怪的同情。
女人一旦陷入男人的陷阱,就容易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至于见面穿的衣裳, 就普通的上班服吧。对现在的贺云舒而言,方洲已经不值得她挖空心思去竞争了。
因此,当她看见赵舍精致的眉眼, 笑了。
越是内心张皇的人, 才越在乎面具完美。
贺云舒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 直到赵舍不耐烦地拨打电话, 才走过去。
“你看起来有点急。”她道。
赵舍放下手机, 照例很客气地请她坐下, 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又亲手给她斟茶。
贺云舒坐好,将茶杯挪开, “怎么不说话?”
赵舍看她一眼, 问, “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算顺利吧, 年后会有结果。你呢?”她问。
“也还行。”赵舍答。
贺云舒道,“我还以为你需要更长的时间, 计划都安排去年后了。现在看来, 可以提前。”
赵舍点点头, 望着她的眼神却有点奇怪。
贺云舒以为她后悔,“怎么,不敢做了?”
赵舍咬唇,眉眼温顺中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犹豫半晌后里面又重新亮起光来。她道,“那么,就按照原来的条件交换吧。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也给我想要的。”
她垂眸,惯常柔和的脸上却有些豁出去的表情,一如贺云舒当年的孤勇。
几个月前,贺云舒在困顿的婚姻里找不到出路。
她对方洲有很多不满,但具体那里不好却说不太出来。
他早出晚归,认真工作,公司规模肉眼可见地增大;他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友爱,对妻子也从来不大声;他看重两个儿子,教育上的用心非常,计划已经安排到他们成年。
贺云舒觉得哪儿都不对,可贸然说离婚却会被当做无理取闹。
直到那天收拾洗衣篮,捡到了沾着口红印的衬衫。
她既诧异又冷静,有一种终于如此的感觉。
心脏告诉她是该结束这个荒唐的婚姻了,可大脑却告诉她离婚没那么容易,而且口红衬衫也不简单。
方洲不是蠢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落下明显的把柄;就算他个人一时疏忽了,细致的赵秘书也会为他查漏补缺,怎么会放任他穿着被口红污了的衬衫回家?
贺云舒摸出手机,准备叫方洲回家。可号码还没拨出去,她又放弃了。现在找他,无异于打草惊蛇,最后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简东?他是方洲最常用的助理,肯定什么都知道。可他是男人,拿的又是方洲的钱,缺乏对女人的同理心,保准什么都不会说。
至于赵舍?贺云舒将目光放在这位尽责的女秘书身上,又回想起好几次她交接东西时候,提起方洲那种微妙的崇拜感和暧昧劲。
一个女人,一旦对男人的感官发生变化,就怎么就掩藏不住了。
更何况,她怎么都在口红印这件事上洗不清。
因此,贺云舒立刻将衬衫收起来,打电话约赵舍吃饭。
赵舍在电话里有点顾左右而言它,说工作挺忙的,可能抽不出时间。
贺云舒笑道,“没关系,抽一个午餐时间就好。这样,我明天去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她这才道,“不必,我去找你也是一样的。”
架子算是拿够了。
贺云舒很不在意,“你别客气。平时经常麻烦你,早就该请你吃饭,只是家里和单位事情都多,才耽误了这么久。”
两边都客套完成后,次日果然见面。
贺云舒点了很多菜,给赵舍带了商场购物卡做礼物,劝着她喝了一点酒精饮料后,将衬衫拿出来给她看。
赵舍本来在笑的,见了衬衫后一时没收得住,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来。
打铁要趁热,破甲要够利。
贺云舒立刻问,“这是你的口红印,还是别人的?如果是你的,你和方洲搞一起了?要是别人的,你故意让我看见吗?”
赵舍大约是习惯了她往日的轻言细语,一时间扛不住她的直接,足有一分钟没说得出来话。那一分钟,是贺云舒见过最精彩的一分钟,人的脸居然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幻无数种表情。
惊讶,慌张,害怕,焦虑还有后悔,之外的便是可怜。
是的,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而不得后,被戳穿的可怜。
她面红耳赤,垂了一下头,又立刻抬起来。她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还是故意不明白?”贺云舒将那口红印展开,“这个,是什么?”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
贺云舒冷眼看她,想了想道,“应该也不是你的。”
赵舍住嘴了。
“要是你的,刚才我问你那个问题,你就该有心理准备,不至于那么慌张和吃惊。从你的表现看,应该是停留在有贼心也有点儿贼行,但还没切实勾搭上的程度。”贺云舒分析,“也就是说,你还没摸上方洲的床吧?”
话不好听,赵舍立刻就脸黑了。
贺云舒反问,“生气了?气得不清吧?你天天日日地守着方洲,居然被外面不知道哪个女人给勾搭上了。你发现了这个口红印子,非常生气,但又不能去质问方洲。也恰好,你看我这个情敌不顺眼,顺手给我找点麻烦,想看我找方洲吵架的笑话?更顺便的,要趁机把那个野女人抓出来,是不是?”
赵舍忍耐着,轻声道,“小方太太,你太粗俗了。”
“你都打上门来闹事了,我还跟你讲道理,那是我无能。”她将衬衫丢一边,“说吧,你想干什么?”
赵舍闭嘴,起身收拾包袱,准备走人。
“不承认?还是不敢承认?你既开始动手,就证明野心蠢蠢欲动,怎么都压不住了。不如爽快承认了,正好帮我离婚。”贺云舒不紧不慢道。
赵舍的手停了,看着她。
她笑一下,一字一句道,“我不离婚,你又怎么能上位呢?我觉得,在这个事情上,咱们能达成共识。”
赵舍的唇动了动,两眼闪动,最终她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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