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事，就这么结束？

  小惠的转变，让我无比恐慌。
  人们所恐惧的，便是恐惧本身。
  她说的对，这段时间，我们一家都把其当做傻子作弄，甚至骗婚。
  现在落下这种结果，又能怪得了谁？
  以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我卖肾，怕是都不够。
  五十万，有点狮子大张口。
  “不管怎样，我没钱。”现在这年头，杀人犯法。
  我命如蝼蚁，要钱没有，要命，也不想给。
  “那就，只好送你们进局子。
  说实话，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骗我。
  还记得，那时，问你的问题吗？”小惠笑盈盈开口。
  会不会游泳的玩笑话？
  原来很多真心话，都是不经意间，用玩笑说出来的。
  “还有挽救的余地吗？”我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对不起，小惠，你就看在我良心发现，带你逃离魔窟的份上，放过我，以及我们一家吧？”此刻的我，无比卑微。
  甚至非常痛恨自己。
  这么久过去，完全没有一点转变。
  依然是个废材。
  “赫赫赫，你觉得，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就算刚才，你不带走我。
  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小惠谈起这件事，脸色充满嘲讽。
  听到她的话，我甩了甩脑袋。
  等等，一定有哪儿出问题了。
  我抢过红酒，大口喝起来，吨吨吨，一股泔水味，甚至有些涩。
  头脑发晕。
  思维却猛的清晰起来，回忆中的片段犹如跑马灯般一幕幕闪过。
  小惠被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看样子是打算报警。
  “等等，你不是要复盘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从头开始。”此刻，我无比透彻，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个人。
  “刚才在房间里，你绝望的眼神，哭泣的模样，不是作假。
  论力量，你不是我哥的对手。
  其实，他并不愿意伤害你。
  周家，是你的寄养家庭。
  那个周颖，她非常讨厌你，这点足以证明。
  你也非常迫切的想要离开那个家。
  对吧？”
  我眯着眼看向小惠，眸子中充满坚定。
  小惠愣在原地，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似乎，我的变化有些突然。
  “有趣，继续。”说着，她转身从柜子中又取出一瓶红酒。
  “或许，你猜到了什么。
  也或许，你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可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抽身离开。
  反而陪着我演戏。
  不过是为了今天，只是，结局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在你的计划里，拿到一笔钱，私了这件事。
  然后，离开这座城市。
  我相信你，背后没有任何势力。
  不然，刚才也不会和我一起离开。
  高跟鞋都跑断了。”我继续冷静分析。
  现在仔细看看对方。
  眼前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一脸温柔，可生气的模样，充满攻击性。
  似乎变了一个人。
  用愤怒武装自己，不是强者行为。
  当然，在对方脸上，只有温柔的笑容，以及平静冷漠的双眼。
  这女子，生气起来，也挺好看。
  难怪网友说得好，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当你没有实力，无论怎样的女子，都与你毫无关系。
  即使有，也只是利用和利益的关系。
  “不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小惠笑眯眯回复。
  闻言，我下意识松了口气，看样子，没分析错。
  “然而，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一家人，对不起我在先。
  我只是得到，自己该得到的报酬罢了。”小惠抿着红酒淡淡开口。
  我深知，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走。
  一家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手里。
  “是，我们存了那种龌龊的心思。
  可我过得也不好，女朋友拉黑我，准岳父母，更是对我无比不屑。
  这段时间里，我更是吃不好，睡不好，常常做噩梦。
  饱受良心的煎熬，那种痛苦，你懂吧？”此刻，我真情流露，无比真挚。
  说实话，让我跪下求原谅，我都可以。
  挨打要立正，犯错就要受罚。
  这是做人的基本。
  “呵呵，我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呢？
  做人不要太天真。
  你们做的这种事，我可以曝光，让你们一家，在这个城市里，再也无法生存下去。
  同时，我也可以起诉你们。
  相信周家那边，不会在意赚钱的机会。”小惠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眸子中充满厌恶。
  “别，别冲动。
  您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都已经从周家出来了，咱也没必要回去，对吧？”我有些祈求的开口。
  什么尊严，面子，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那你得先感动我，或许，我考虑一下，放过你。”小惠坐在床上，摇晃着红酒杯。
  我闭上双眼思考起来。
  “在此之前，有几个问题。
  既然是复盘，那没必要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睁开双眼，我眸子中充满平静。
  “哦？可以，那就陪你聊聊。”小惠笑盈盈看着我。
  “晓玲两次出现在咱们面前，是你安排的吗？
  你有没有给她说过什么？”这是我的困惑。
  母亲对晓玲的行为，以及找对方爸妈，是为逼我妥协。
  但我已经告诉晓玲真相，她应该会理解我。
  “不错，你妈找上我的时候。
  我就打探你们一家消息。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小惠平静回复。
  我就知道。
  得到答案后，我反而有些释然。
  “其实人和人的感情，很脆弱，不是吗？
  你们在一起两年多。
  连基础的信任都没有。
  你以为她最后随的份子钱是什么？
  她说，祝我幸福。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所谓真相，不过是真正的假相。
  我告诉她，你们骗婚是犯法的，所以，你不会犯罪。”小惠无比笃定说出这番话。
  呵呵，这就非常讽刺。
  我以为自己在第五层，谁知，对方已经在大气层了。
  “好的，下一个话题。
  你真拍了我母亲的所有信息？
  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会轻易被你发现吧？”我盯着对方，略带试探的发问。
  “没有。
  不过，你在ktv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
  那儿是我挑选的地方。
  有我的朋友，也是正常的吧？
  说起来，非常感谢你，所有的消息，都是你给我的。
  晓玲，包间，以及后来找的这些托。
  你哥哥叫黎越飞。
  还有戒指，很明显，戴在你手上，不符合。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办婚宴，不用结婚证吗？
  如果不是晓玲助攻。
  婚礼，怕是非常潦草。
  即使演戏，我也无法接受，自己只吃盒饭。”小惠很平静回复。
  这样一来，所有的谜团，都被解开了。
  说起来，是我暴露了所有信息啊。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
  问题是，我没钱，更别提，加钱。
  “我家这条件，你也清楚。
  真没钱，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回过神来，我无比卑微的发问。
  “唔，没钱？
  没钱，你们连骗婚这种事都敢做出来？
  黎越啊，我想着你是个受过教育的人。
  况且，农村出身的人，不都应该是老实本分吗？
  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
  可你？又是怎么回复我？
  装模作样，还在幻想着和你那女朋友的美梦。
  你真给农村人丢脸。
  也是，你眼界就到这儿了。
  去了大城市，指不定得怎么迷失。”小惠毫不留情的讽刺。
  我一个劲点头，说实话，只要她能原谅，我就算被骂成孙子，也无所谓。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畜生，都是我的错。
  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哭丧着脸开口，恨不得强行挤出眼泪。
  “这事，就这么结束？
  有什么意思？”小惠突然笑着发问，深深看了眼我。
  这眼神，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