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最强武士的归宿
是的，“斩人鬼”，虽然从这位老者如今这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可是他骨子里却透着血腥的气息。
因为杀人杀得太多的关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心的剑中甚至已经没有再带着杀气。
人在想要杀人的时候才会有杀气这种东西产生，在“割草”的时候可不会有谁对草释放出杀气，而很显然，一心眼中的人类和草似乎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这样是不行的，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怪物。
醒悟到了这点后，这位曾经的“斩人鬼”才回到了北方冻土，和许多同志们一起建立了“铁之国”这个武士最后的居所，并且以自己强大的实力与各国谈判，迫使他们承认了武士偏安一隅的现状。
在人迹罕见的“三狼峰”上，一心度过了数十年的清修岁月，但即便如此，在这个寿命将至的最后时期，他仿佛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个自己。
回忆起了当年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自己。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一心挥刀途中突然张开嘴巴，发出了一阵带着癫狂气息的笑声，仿佛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盛开了一层血色的蛛网，将御行笼罩在了其中。
笑声过后，一心整个人突然往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出现在了庙宇的上方，从上自下双手持刀直接朝御行的脑门劈来！
“技之极致-斗剑！”
虽然显然已经进入了带着狂意的状态，但一心的动作却是纹丝不乱，他手中的刀虽然细小可是却如同三狼峰般魄力十足，这让御行不由得用出了从武藏那儿学来的极致进行回击。
无数掌影从他身边飞出，划过黑暗朝着上方的一心那边攻去！既然看不清对方的动作，那就干脆来个彻底的佯攻吧。
“体之极致-龙锤！”
与此同时，御行翻身跃起一脚朝天上踢去，犹如平地起惊雷，强烈的劲风将上方挂着的佛像都吹得嗡嗡作响，可见其威势有多么惊人。
如今将“极致”融合到了自己的战斗体系之中后，御行的任意一击都可以附带着“龙锤”强大的单点爆发力，踢腿的威力也是远胜以往，已经是可以用来实战的级别了。
双重极致，技与体的联合进攻，这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强的攻击......是吗？
愚蠢！可在看到如此骇人的攻势时一心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的身影直接迈过了“斗剑”的虚幻攻势，似乎这些接近凝为实体的气势完全对其没有任何影响。
紧接着，一心手中的“数珠丸恒次”直接劈落在了旁边的空气中，随后御行只觉得身体一颤，原本稳定的踢腿也落到了别处。
他斩断了空气的流向，使我的攻击落空？
“杀！”下一秒，那柄比冰还要清冷的刀锋刺向御行的胸口，刀尖直指他的心脏。
不要慌，稳住，不能让呼吸变乱，否则一切都完了。
面对着根本无迹可寻的攻击，御行只能保持着自己的“自然呼吸法”，尽量和自然融为一体进入“自然体”状态。
嗯？他的呼吸好像有些乱了？
但就在御行迅速进入“自然体”的瞬间，他却感觉到了从上方过来的轻微的呼吸。
御行本能地伸手一抓，竟然就这样恰好抓住了“数珠丸恒次”的刀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甚至连御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可手上那冰冷的触感却是在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不是靠速度、不是靠技术、也不是靠力量，刚才那个动作发生的如此自然，就像是呼吸一样，御行便抓住了对方的刀。
可是一心也不是易于之辈，在被敌方抓住了自己的刀后他连忙往后一缩，再迅速一转刀锋，试图用锐利的刀刃来撕裂御行的手掌。
很奇怪的是，御行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竟是先一步放开了手中的刀背，随后伸手按住了一心的手腕，轻柔地往反方向刺去......
因为对方的动作太流畅的关系，以至于在“数珠丸恒次”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一心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好......终于一切都结束了。”被锋锐的刀刃刺入胸口后，一心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说到。
“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但在看到这一幕时，御行却隐隐皱了皱眉。
“如果在几个月前或许可以躲开，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虽然距离死亡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一心的话里有着一种轻快的解脱感，仿佛这种结局对他而言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心本来活不了这么久，因为他的身体其实早就支撑不住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你，让我有了重新培养一位继承人的信念的话，估计我早就已经离开了吧。”
当御行后退一步时，一心将手中的“数珠丸恒次”从自己胸口抽了出来，然后庄严地交到了御行手中。
转过身子后，这位行将就木的老者用最后的力气来到了庙宇深处那尊金碧辉煌的大佛面前，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火折子。
“一心殿下，你......”
“走吧，你已经掌握了“自然体”的奥义，接下来只需要将其融入自己的体系即可。”
在最后一刻，这位昔日的“斩人鬼”转头对这位有名无实的弟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笑着说道：“虽然你不是武士，但日后如果“铁之国”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要麻烦你多照应一下，就当做是咱们三个老家伙的托付吧。”
一语言毕，一心将手上点燃了的火折子朝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干草堆上一丢，熊熊烈火便在庙宇之中升了起来。
漆黑的深夜，四处散落的木制佛像，站在大佛前的老者，冉冉升起的火光，共同在这座庙宇之中构成了一幅令人毕生难忘的画卷。
“是，以后“铁之国”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护这里周全。”
点了点头后，御行对这位老者庄重地鞠了一躬，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庙宇。
他没有去救一心的打算，因为这是这位双手血迹斑斑的“斩人鬼”最后的救赎。
相比起老死在温暖的床上，一心更希望自己死在刀锋之中，死在火焰之中，这也是他对曾经被自己斩杀的人的一种愧疚，为自己当年那些所作所为的忏悔。
当御行离开庙宇的时候，似乎早就被泼上了许多引火之物的庙宇已经在迅速扩散开来的火焰之中燃烧了起来。
旁边就是冰天雪地，而这一带却是烈焰滔天。
冰与火，生与死，佛与鬼，在这座庙宇之内，一切都化为了虚无，这位曾经名动天下的最强武士也落下了人生的帷幕。
“......”
这座庙宇差不多燃烧了整整数个小时，当站在外面看着庙宇燃烧殆尽后，御行随手一挥，数发空掌直接将旁边两侧的山崖轰得落下了一大堆的岩石和雪块，将庙宇的残骸直接埋藏了起来。
在将“数珠丸恒次”插在了这片土地上当做恩师的墓碑后，御行便迅速离开了此地，离开了这个自己待了两年的地方。
话说已经过去了两年吗......时间过得也真是够快的，也是时候离开了呢，离开这个武士之国，回到忍者的世界之中。
这时，御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经过了两年的磨练后，这对手掌已经变得粗糙了起来，没了之前那种光洁如玉的文雅感。
从来时的任性大少爷，到离开时的成熟男人，这两年之中御行也算是历经风霜，久经考验，所以他身上产生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然而，说起变化，其实有个人的变化比他还大，而那个人也是御行现在要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