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把她送到家,小曲都还是一脸的震撼,对她的叮咛也只是唯唯应诺,元黛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暗自好奇小曲会不会打辞职报告,或者要求把自己调离格兰德的岗位。
也许会,但很可能也不会,毕竟纪荭又不是要她做什么触犯法律的事,商人都喜欢结交各方面的朋友,一丝对政策的解读,这种信息上的先机就足够让她回报丰厚的利益。要在职场上往上走总要触碰一些灰色的东西,尤其是做她们这行的,如她所说,必须学会处理复杂的局面。
更何况她很想要摆脱家人的控制,小曲没说过太多,但元黛从来都不需要别人说很多,感兴趣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己看出来。
更何况她也是有一点野心的小姑娘。
回家的路上元黛一直在想这些事儿,这种事对她来说是个很轻松的调剂,她脸上的笑意一直保持到打开家门。
——简佩说她到家不敢开门,面对一屋子黑暗会崩溃,这是不对的,元黛开门的时候家里永远都是有灯的,第一,她装了智能家居,第二,她有保姆,只要她愿意,回家不但会有灯还可以有一碗热汤。
但灯光依旧驱不散寂静,高档小区的建筑质量很好,隔音做得不错,容积率也低,有时候元黛在家睡午觉,醒来的时候甚至会有点心慌,因为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保姆是本地人,她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要求加薪,有一个原因就是元黛不要求她住家,她走之前会把可能的晚饭做好,第二天一早再来收拾。元黛家里的确没有人,开门的瞬间,汹涌而出的寂静像是一个巴掌扇在脸上,她反射性地捂了一下太阳穴。
忽然间又想起骆总。
骆总在真爱身边守了空落落的十年,元黛觉得她很傻,她会乘着这十年去享受生活——她也确实做到了,虽然没有那么清闲,但过去十年里,她也确实尝遍了世界美食,赏遍了世界美景,想去的想做的,她都去了,她都做了,她也可以再去,再做。
可她毕竟也39岁了,这些事再也不会像她29岁时那样好了。
而她有时也不禁在想,她抛弃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如她想得那样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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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曲琮把脸擦完,打开浴室门透透湿气,走到窗边开始梳头,她久久地凝视着远处的高层住宅——陆家嘴这一带少不了天价豪宅,前面的小区顶层豪宅售价破亿,也挡住了她和东方明珠之间的视野。
室内并不冷清,曲琮回家之后开了轻音乐,悦耳的旋律回荡在房间内,曲琮回头看了看整洁的客厅,它不奢华,可以说有一点陈旧,当然和她在郊区的别墅无法相比。
但这里的每一件装饰都是她的——有一天也可以做到每一件家具都是她的。
有一天她也想到对面的豪宅里去住一段时间。
她慢慢地走到餐桌边,把花瓶抱起,放到垃圾桶边上:看来,母亲在她上班的时候又偷偷来过了,这个花瓶是家里带来的,青瓷带花,和家里的陈设格格不入。
曲琮最讨厌就是青瓷花瓶。
她垂下头,手指从娇嫩的花瓣上拂过,想着元黛的话,想着纪荭的笑,想着自己的好运气。
入职华锦,真的是因为她的好运气吗?
曲琮现在有点怀疑了,但她很快又想到了骆总。
她确实认识骆总的亲人,骆总就是她最好的榜样,骆总没做坏事——这种事并非都是坏事,甚至连擦边球也不算,只是——
问题的关键只是,曲琮默默地想,我到底有没有我想得那么清高正直。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忽然间,她又想到了元律师——元律师应该就住在附近的豪宅,她想要的东西,元律师全都拥有。她去过世界各地,看过了那么多壮丽的景象,这一切全靠她自己,她吸引了那么多出众的男士追求,以至于李铮在她的眼中大概都算不上特别的出挑。
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高不可攀的李铮——
第14章 逼婚
“我没考虑过结婚。”
小曲有点想得很对,李铮在元黛的追求者里的确不算是很出挑的,当然不是说他的条件不好——物质条件过了一条线其实也就这个样子了,再说,元黛有能力供养她喜欢的男人过想要的生活,只是对她来说,李铮的吸引力并不是那么的足。
他是客户的儿子,这是个很大的扣分点,他的长相对元黛来说只是还ok而已啦,李铮就像是一道雪花和牛,卖好几万的那种,对爱好者来说是无上珍馐,但对元黛来说就只是不那么能get到点——但她现在又处在一个有些饥饿的时间点,所以偶尔也会顺着他的意,放任李铮以润信为借口约她出来吃饭。
“你有婚姻恐惧症吗?”
李铮问,他的双眼很锐利地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元黛那层完美的伪装——大律师,事业有成,大美女,追求者众,这些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他就想要看到一些真正的她,他不相信元黛就这么完美无缺。
而元黛也无意‘play hard to get’,李铮这种男人就喜欢挑战,喜欢征服光芒四射的美人,可能性格越强他越有兴趣,不过她准备反其道而行之。
“与其说是有婚姻恐惧症,不如说是觉得结婚的风险太大了吧。”她老实地说,“对于有一定身家的人来说,离婚后分割财产太麻烦了。而且我们国家现在要保护一方财产并不容易,谁知道对外会不会有借贷?有心要套财产的话,会有很多局可以做。”
“你这是把职业习惯带进生活了吧,什么事都想得这么坏?”李铮喜欢抬杠,“不是,你对自己的眼光也太没信心了吧,能被你挑中结婚的人真的会做这么低劣的事?”
“只能说我对人性没有什么信心。”元黛说,她看着李铮,不免想起润信内部的乌七八糟,“——尤其是对有钱有本事的男人,我更加没有信心。”
李铮捂着胸口做出中枪的样子——他确实很有钱,同时也是男人,肯定更自认很有本事,当然会被冒犯到。“有点过火了,还是有喜欢安心过日子的有钱佬的。”
有是有,不然元黛那些客户是怎么结婚的?js的师医生,沈氏那个小公子——他们都对老婆很好,不过在元黛来看,这种人简直就如同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一样稀少,她说,“我并不是在说你——”
因为你在我眼里也不算是很有本事。
这句话她藏住了没说,喝了口水转开话题,“那你呢,你今年33岁——在你父母眼里是个非常可以结婚的年纪了,他们没催你吗?”
“催,但还好,压力不大,他们本身也都很忙。”李铮说,“恋爱也谈过,但没遇到太合适的。我想找到最合适的那个再结婚——其实我对婚姻和小孩的兴趣也不大。 ”
他的故事很简单,在美国读的大学,英国读的jd,之后又在欧洲工作了两年,最近才回国开始进入家里的生意,李公子读书期间谈了好几个朋友,都不是考虑将来的那种,他喜欢聪明自我的女孩子,这种女朋友不会为了男朋友放弃自己的事业,而当两个人都很优秀的时候,自然而然事业上会有很多机会让他们分开,李铮从美国去英国就断了发展,从英国回国也一样崩了一个,期间因为女朋友自己调动的关系也分了几个——这一点和元黛也差不多,不过她开始谈恋爱的时间要比李铮晚很多,元黛一直到读完书回国才开始谈恋爱,之前她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完全不在规划中。
“我家的经济条件很一般,我想要拿奖学金出国读jd,就得拿到一个很好的成绩,整个大学阶段几乎都在读书,永无止尽的看文献,看法条,写论文,当然还有考雅思。不过就算这样,毕业当年也还是没申请到很合适的学校——排名又高,奖学金又高的offer很难找。后来我工作了一年才攒到钱,可以接受到半奖学金的offer。你知道律师刚毕业出来都是赚不到太多钱的,所以你可以想到我为了攒钱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那时候完全穷得不配谈恋爱。”
元黛确实不完美,她绝对不是那种从小光鲜到大的人间富贵花,那人设属于简佩,她算是泥腿子一步步闯上来的,有些人会喜欢这种拼劲儿,但有些豪门公子天生以家境为傲,看不起苦出身。“后来回国开始工作,其实前几年也很忙,不过终归是有点钱了。”
“最关键是你有心情了。”李铮说,他看着倒半点不介意元黛的家庭,“以你的条件不需要有钱才能谈恋爱。”
元黛摸了摸脸,微微笑笑,她没说话李铮就说,“别误会啊,不止说你的长相——聪明也是一种性感。”
也许海外归国的关系,他并没有国内男人常见的一种油腻,当然也很会说话,又不是意大利人那种玩尬的甜言蜜语。现在想想,在人群中分众而来,直盯着她介绍自己的情景,确实有点偶像剧的范儿,元黛禁不住笑了,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并不一定的,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有很多,这时候钱就是很重要的竞争力了。”
“听起来里面有点故事。”李铮说,不过他并没细问,而是叫人结账——元黛是午饭时间出来的,他们下午都有事做,就算是追求也得按时间表来。“但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在我看唯独需要在乎的问题只有一个。”
元黛做了个疑问的表情,李铮接着说,“你能接受比你小六岁的男人吗?”
虽然她没给什么积极信号,但他倒还是摊开说了,这男人的进攻性是真的很强。
元黛交往过很多男朋友,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温和些的,什么都由她来做主,双方的摩擦会少一些,也许能走得更远,不过她不否认自己还是更喜欢能征服她的那种,女人都喜欢仰视自己的另一半,对元黛来说,她的困扰是很少有人能在了解之后还让她仰视,大部分男人对她来说缺点都有些多,能力上可以比较的,人性上就有瑕疵,性格没问题的种种条件总是不那么般配,或者更简单一些,对她的吸引力并没那么大。李铮介于两者之间,他也许聪明,但能力对元黛来说只是一般,卖相还好,性格……还行,可没到让她忽略现实障碍的地步。润信股东关系复杂,她和大股东的儿子谈恋爱会让整个业务的复杂度再上一个档次。
“如果我说不太能接受你会怎么样?”她问李铮。
李铮想了一下,说,“那就意味着我要多花点时间来改变你的看法。”
还真有点霸总的味道,元黛忍俊不禁,“润信的法务部就那么闲吗?”
“再忙也要有点个人生活的。”李铮先站起来,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小斗篷为元黛披上。
他生得的确好看,可能不是演艺圈水准的好,也不是浓眉大眼型的传统审美,狐狸眼多少有些花花公子的感觉,让人能脑补出不少始乱终弃的戏码,散发出危险信号——但好看就是好看,傲慢之余展现一点绅士风度,杀伤力更强,元黛很难不被取悦到——33岁已可以让很多男性变得油腻了,更别说在国内,就是23岁的小鲜肉,又有几个懂得为女伴披上外套的?
她感谢地冲他漾开笑花,李铮打蛇随棍上,低头随手为她别上盘扣,低声问,“元律师,下次还能约你出来谈业务吗?”
声音居然有点无辜和委屈的味道,好像元黛没有举手投降陷入他的攻势之中,是一种犯罪似的。元黛啼笑皆非,这个李铮,绝对是个情场高手,一般的小姑娘怎能逃出他的套路?
就连她都不免受到影响,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断然拒绝,只是宛转一笑,“看我到时忙不忙吧。”
没有直接拒绝,已算是有所软化,李铮眼睛一亮,有一丝得意却又很快掩去,冷不防迎上元黛的眼神,两人目光相对,他有一丝尴尬,讪讪然一笑,为元黛按下了开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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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全是套路,有人撩都是好事,说不定撩着撩着就结婚了呢!”
“别了,那个李经理你不是没见过,一看就是个玩咖——只是和新天地里混着蹦迪的小孩子玩得不一样而已。他喜欢高智商女,最好是高岭之花那种,估计是享受征服感吧,追到手了几个月自然淡掉。”元黛说,“就是喜欢热恋的感觉,结婚——先不说我想不想结婚,首先他就不想。”
“我是先吐槽你自认高智商女还是从正题开始?”简佩问。
“正题是什么?结婚的必要性?”元黛建议,“要不干脆连正题都整段跳掉算了。”
简佩大笑,“你还真打算就这样一辈子不结婚啊?”
“这个问题我们从30岁开始讨论,已经讨论了9年了——我记得很清楚,就在你和林天宇婚礼第二天,回门宴结束以后开始的。你结婚了,就开始想找同伙,开始给我们灌输结婚的必要性。”元黛眯着眼回忆,“都9年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重复同一个话题?”
“那我也没想到你能坚持9年都没变啊,”简佩叫屈,“女人30岁的时候不想结婚很正常的,35岁的时候一般都会后悔——是你的婚配价值过高,所以到现在还没感觉到贬值的痛苦,可现在你都39岁了,只有一年时间了,我现在再不尽点人事心里过意不去。”
“你说得好像女人到40岁就会突然变成老太婆。”元黛说,她撩了一下头发,冲服务生笑一笑,服务员殷勤地过来帮她加水,走了很远还特意回头看她。
两个女人的眼神从服务员那里收回来,元黛对简佩一挑眉毛,简佩无奈地一笑,依旧没有失去气势,她伸手抚上元黛光滑的脸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你再笑一下。”
元黛想甩掉她,她不让,两人缠斗一会,元黛才对她露出一个假笑,简佩的手指重重按下去,又拍照存证,“鱼尾纹,弹不走的那种,30岁的时候你笑起来什么都没有,35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注意到有一根纹出现,现在你自己看,几根了?”
她语重心长,“你不可能永远年轻,真指望到了60岁还能吸引到20岁小鲜肉的注意力?结不结婚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但是,你马上40岁了,再不要小孩就真的晚了,这个选择可以是你慎重考虑之后放弃的,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事业太忙,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放掉它溜走的。”
长辈催婚,无非都是老一套,元黛事业有成,在家里话语权重,再加上父母比较开明,且还有兄弟姐妹,家里给的压力倒不太大,她的压力都来自于两名好友,简佩没说完呢,纪荭也来了(她总是习惯迟到一点,这会让她更有权力感),“在说什么——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和那个李经理一起吃饭,怎么样?适合吗?”
“玩咖,不想结婚。”简佩直接帮她回答。
“那没必要浪费时间。”纪荭立刻说,紧接着也加入劝婚大军,“结了婚也可以离,操作得当的话根本无损你的财产,甚至还能增加,反正怕分财产这完全不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尤其是对我们来说。这专业能力得多低才怕分财产啊。”
“就是啊,人终究还是要结一次婚的,你又不是没人追找不到对象。找不到喜欢的也就算了,至少不能因为害怕而逃避吧。”
独身在外打拼,心事说给谁听?最可靠的唯有学生时代就相识,一路互相扶持甚至可以说是利益捆绑的闺蜜,亲人可能不够理解,甚至比外人还更喜欢捅刀,男朋友会分手,丈夫会离婚,但闺蜜却不会背叛你,虽然难免互相在背后吐槽第三者,但这不妨碍她们分享私密——元黛的感情生活只有这两个闺蜜知道得最清楚,现在全化为会议材料,“李铮前面再前面——再再再前面那个,不就是吗,你追他的时候千好万好,追到了,人家想和你结婚,都开始偷偷看婚房了,你开始出差了——”
“不是,那我那段时间确实需要出差啊。”元黛被开得痛苦不堪,甚至开始怀念和李铮的约会,至少李铮还不够了解她,不像是简佩和纪荭,一句话就能戳到痛点。“我求求你们了,别讨论我可悲的感情生活了,说点正事好吗?”
“我们的正事就是让你看清形势。”
“不要做49岁还能撩到小鲜肉的美梦。”
“40岁以后性吸引力肯定断崖式下降。”纪荭情真意切,好像她已经40了一样,“让我告诉你一个最残酷的事实,元黛,女人40岁,在婚姻市场上就是什么?就是日落西山,日落了,没指望了,没盼头了,你现在距离40岁还有多久?最多就三分钟,女人39岁这一年过得很快的,你的好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
40岁就像是紧跟着元黛奔跑的急支糖浆,平时想不起,可一回身总能瞥到它立在桌角,她一向不喜欢听说教,现在更讨厌另外两个同龄朋友对这个数字悠然自得,好像她们有足够的资本应对衰老。这种恫吓式劝说还持续了一阵子,在元黛快翻脸前才止住——元黛是她们三个里最有男人缘的,没结婚自然没有烦心事,平时难免隐隐有些优越感,也要给另外两个朋友发泄的机会。
“好了,不说了。”第一道菜上桌时简佩总算换了话题,“说正事说正事——我这里有个业务给你,你做不做?”
天成和华锦是竞争关系,简佩和元黛实际上在业务上也是竞争关系,只有两个人从纪荭手里抢案子的,简佩把案子分给她做的事情非常少见,元黛的眉毛扬起来了,她还有些生气,但现在已明白简佩今晚凭什么摆出这么高的姿态刺激她——有甜头在这儿等着呢。“什么案子?很麻烦?不麻烦的话,当然做。”
“麻烦倒是不麻烦,油水也还算丰厚,”简佩拉长声音,“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第15章 委托
“佩姐让我们给她先生的公司做融资服务?”
曲琮很吃惊,“天成自己——啊,是为了要避嫌吗?但是其实这方面并没有硬性规定啊。”
“是没有硬性规定,不过简佩觉得还是划分得清楚些比较好。”
两三次聚会,几个女人的关系无形间已拉近不少,曲琮口中换上了‘佩姐’、‘荭姐’的称呼,进黛老师的办公室也不再那么紧张,甚至偶尔元律师没午餐约会的时候,还能一起商量着定什么外卖。她估摸着元黛的手下能打入闺蜜圈的大概自己是头一份,私下话题聊多了,彼此都没架子,曲琮也更敢释放天性,元黛的解释不能让她满意,她就一直眨巴着眼睛,仿佛在琢磨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吗……”
“不然你觉得是因为什么?”黛老师被她逗乐了。
曲琮放飞想象的翅膀,“我觉得——说不定是因为您和她交情好,可以更方便地拜托一些私人的事情——”
这么做当然是不合规定的,但黛佩荭三人之间的利益输送,让曲琮已习惯往这里联想,她觉得佩姐大概是有什么不方便和同事说的事情,否则把案子分给天成的同事更符合她的利益。——感情是感情,利益是利益,她们这三个女强人,关系好,可该分得清的时候丝丝缕缕,真不会让人白占一点儿便宜去。
“你说是就是吧。”元黛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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