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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流言2

  “你母妃说的也不是全然不对。”见儿子捏紧了拳,便知自个猜的又对了几分。“据沈老家传出的可靠消息,那穆小姐二十岁之前不可成婚。”桌上的消息来源不好解释,只得说些有理有据的。
  “噢?”夜贤启算是应了个声。
  “她不摘面纱便是最好的证据。”在自家夫君的示意下,把话补全了。
  “是吗?”夜贤启头微垂,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人儿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她是不想惹麻烦才蒙的面,因为她太美,美在她这样的女子身上便是原罪。
  至于说她二十前不能成婚,想必也是为了拒绝那些有的没的,想拉拢沈阁老的人放的障眼法,以她的聪慧,怎会不知,会有麻烦。
  要说这夜贤启是真聪明,从短短的几句话中便分析出了穆静安的目的,只可惜……一想到外界传她传得如此不堪,胸口似被什么压住,有些喘不上气来。
  什么天煞孤星,什么克父克母,一个婴儿能做什么,单凭她对小宝的耐心与医治,便不是那样的人,如今她背上了这样的名声,也不知那人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得对她。
  如果他偏听偏信,那么便由他来护她,疼她,想到这里,夜贤启慢慢松开已攥疼了的手指,平静得与父亲对视。“父亲教导过儿子不妄听妄言。”
  他一开口恭亲王便知要糟。
  “自然更不该去偏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一个女子名声何其重要,被糟贱至此,她又是何其无辜。”提到这句话,夜贤启不由如鲠在喉,那么纯净的人儿不该受此等待遇。
  “贤启不才,曾与穆小姐有几面之缘,看人不说很准,却也不会眼盲心瞎,这样的女子,贤启想娶。”说出最后四个字,夜贤启心中的大石终被移开,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你个糊涂的。”恭王妃惊得不知说什么,可对自己夫君的惧怕还在,忍红了眼也不敢哭。
  恭亲王也不好受,这孩子性子犟,决定了的事很少能改,这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第一次有了同样的想法,不该让启儿去接近那个女子,也不该起了娶那女子的心思,更不该再次当面问他,糊弄糊弄不提,时间久了不就好了吗?如今该怎么办?
  悔青了肠子的恭亲王看了一眼儿子与王妃,知道这事只有他来周旋,好在还有余地。
  “启儿,此乃终身大事,急不得的。”先顺着他说。
  “是,儿子知道。”可惜,已十九的夜贤启不好糊弄了。
  “待阁老认了干亲,本王再与他商议如何?必定这沈府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只得指望那女子真的二十岁以前不能成婚了。
  “儿子娶她,不一定就要摘了她面纱。”他要护她便不会在意她的坚持,若不能摘,他便等,只要能保她平安,别说只有五年,十年八年又如何。
  “启儿,娶亲可不是我恭亲王一家说了算的。”知这孩子实诚,便只能用这来压他。
  “是,儿子听父王的。”话里的意思明显不只是字面上的。
  “这就好,退下吧。”只能先稳住他。
  夜贤启一离开,恭王妃便坐不住了,早已没来时的气势,战战兢兢得站了起来,等候发落。恭亲王倒是想发脾气,可他知道这事是他一手造成的,猛得有些灰心,摆了摆手放她出去。
  伸手又将那穆静安的资料翻了一遍,更加迷惑了,正如启儿所说,一个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不会有人拿它来玩笑,那便排除了她自己作鬼的可能,可信度又升了不少,这令他更头疼了。
  与此同时,面对这些资料头疼的人还有一个,那便是秦俦,他的头疼来自他知道是谁的手笔,暗暗咬了两个字‘安安’。
  穆静安打了个喷嚏,揉了一下鼻子,仍继续手上的活计,那股力量开始不稳定了,这种感觉也有过两次,一次三岁,一次十岁,时隔六年又开始了,好在她越来越熟悉它,有了些应对之法。
  比如说绣绣花,做做衣服,用极致的快速的针线活分散一点它的浓度,同时练一下它的专注度,让自己更平心静气,便会温顺不少。
  于是当没换装的秦俦急冲冲赶回来之时,便是厅廊下一抹阳光里,正在飞针走线闲静的身影在等着他,气她不知怜惜自己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怎想起来做这个?”在她身旁坐下,她周身的气息让他很舒服。
  “没见你有几件春衫,寻思着,便做了几身。”她速度快,几身衣裳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可这气息的事,太过微妙,又太过危险,还没想好同不同他提。
  “这是我的?”倒是令秦俦很惊喜。
  “男装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这人好生奇怪,不是不让她给别的异性做衣服吗,收了针才有眼去看他。
  “今个还要忙?”见他仍是秦俦的打扮问了一句,不提还好,一提秦俦便想起了那事,接着生气。
  “你同我进来。”语气间少有的严厉。
  穆静安抱着衣服,莫名其妙得跟他往里走,想了一下,也没出什么事啊,这人这是唱的哪一出?“这是怎么了?”一进屋,自然得放下手上的东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如那体贴的小媳妇般,让秦俦差点破功。
  很想负气得不接那杯水,可手痒,喉咙痒,心更痒,怎样也做不到,捧在手里押了一口,仍决定开口质问。“安安,为何放出那样的流言?”
  “什么?”穆静安没太懂他在说什么,说实在的,那事她真没打心里过,更别提关注了。
  “安安。”刚想发脾气,见她一脸懵懵懂懂,又忍住了。“那我提醒你,是关于你命格的流言。”
  “噢,那个呀。”穆静安总算明白了。“算不得流言。”明白了是明白了,关注却不一样。
  “安安。”秦俦更来气了。
  “你吼我干嘛。”不觉得错的小女人歪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一个‘吼’字便让秦俦丧了气,烦躁得丢掉面具,不管是秦俦还是顾浩然在她面前永远都难得强势一回。“我哪舍得吼你。”为了这个字他可是吃过亏的。放软了语调,去拉她的小手,见她没拒绝,便知还好她没生气。
  “能告诉我原因吗?”好言相问。
  “你怎么确定是我让放出去的?”
  同这小女人说话,就不能走正常套路。“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多,你四叶门中人没任何反应,除了你故意为之,不作他想。”以四叶门护短的那几个,若是旁人,早杀上门去了,哪容传得众人皆知。
  “我忘了你是四叶门的副门主。”四叶门上了正轨,平日她专注一些规划与发展的事情,没大事一般不往她这报,小事不用报,他们自己消化,不大不小的事,也被子俦接了手,倒让她这个门主更清闲了,倒是忘了刚提上任的重要人物。“是气这个吗?没通过你?”
  “安安。”见她曲解自己的意思,摘了面具变回顾浩然的秦俦,只得叫她的。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穆静安放弃胡搅蛮缠,虽说这事她没做错,可面对他发脾气,仍免不了心虚,把那日祖父,祖母来时,她逼出的原由一五一十得说了,还有她的对策与额外的布局,也都讲了,扬着眉等着顾浩然表态,当然是希望他夸奖。
  哪知人却被拽了起来,屁股上意外得挨了两下,顿时又羞又气,便发了脾气,还没等她闹起来,结果就被那人按进怀里,头顶上传来他心疼的声音。
  “安安,你何时才会疼惜你自己。”
  顿时穆静安安静下来,闷声闷气得回答。“哪有那么严重。”见他又要发飙,忙加了一句。“这不是有你心疼嘛。”
  “安安。”顾浩然真的很无奈,抱了她一会,伸手去揉他打了的地方,被穆静安捂着逃开了。
  “哼。”冷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害羞多过于生气,她的小模样彻底让顾浩然没了脾气。
  “安安。”伸手去牵她。
  “你打我。”迟来的告状。
  “你不乖。”不想惯她这毛病,顾浩然故意沉着脸批评她。
  “我哪有。”穆静安仍不认错。“那都是些实话,我本就是那样的人,本就是……”
  “不许这样说自己。”顾浩然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冲上前抱住人,一口便堵了下去,不让那不好的词汇出现在她身上,一触到她,心慌的感觉才好受些,不由加深了这个没打算亲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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