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陛下的皇子都是真龙血脉,娜莎能攀附上就已经是荣幸之至了,侧妃之位就已经足够。”图兰王子倒是要求十分低。
  听到他这句话后,许多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如今,符合婚龄的皇子中就只有太子侧妃之位空缺,图兰这要求莫不是直冲着太子而来。
  可太子的性格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前不久就广而告之自己只会要太子妃一人,现在又怎会肯接受这个西域公主。
  倒是有些人心中蠢蠢欲动了起来,比如四皇子,他很懊悔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娶了两个侧妃,占满了位置,以至于不能迎娶娜莎公主。
  看着娜莎姣美的容貌,想到其背后的雄厚势力,四皇子微有些心痛。
  “此事不急,今后几天有的是时间详细讨论,今夜就好好享受宴会吧。”皇上思索了片刻后这样说道。
  他也听出了图兰的意思,图兰希望把娜莎嫁给太子。
  但皇上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成行的,娜莎如果成了太子的侧妃,只会增加太子的势力。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推脱了此事,打算过几天仍不行,就换条思路,将娜莎收入自己的后宫。
  宴会过后,众人皆各自离开回去,萧樱草知道昊国来使的目的,却并没有多放在心上,而是和太子早早地回宫歇息了。
  萧樱草安然地睡了一夜后,第二天醒来,就得知了一件大事。
  “出大事了,郡主。”澄碧忧心忡忡地跟萧樱草说。
  “娜莎公主好像死了,太子殿下一刻钟前被皇上召去了。”
  “死了?”萧樱草惊了一瞬,“昨晚不还是好好的么?”
  虽然她也谈不上多喜欢娜莎,但还是不能接受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第二天就已然消逝的事实。
  “太子殿下又是怎么被皇上突然召去了?”
  澄碧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太子殿下走得时候很急,临走前吩咐我们不要叫醒您,好像皇上召殿下前去的原因就和娜莎公主有关。”
  萧樱草面色微沉地说道:“你出去让人备舆,我马上就去找殿下。”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往自己身上飞快地套着衣裙。
  当萧樱草到了勤政殿时,发现在场的不仅有皇上,太子,还有诸位皇子,大臣,以及昊国的使团,其中,图兰王子的脸色犹为难看。
  “希望贵国陛下能给我们一个解释,毕竟,吾妹是死在了你们的皇宫里,而且生前还遭人奸污。”图兰王子说道,语气十分不善。
  萧樱草一进殿门就听到了这句话,她不由得抽了一口气,看向了不远处一个担架上的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人。
  她靠近了那个担架,蹲下身子揭开了白布,赫然露出了娜莎公主的脸,只不过相比昨晚,已然没有了呼吸,口鼻边都是血迹,脖子上有很重的掐痕,皮肤下有明显的瘀血痕迹。
  这时,皇上发了声:“太子,我记得去东宫的路与去四夷馆的路有一段是重合吧,昨日戌时末,你在哪儿?”
  “父皇这是在怀疑儿臣吗?”太子清冽冷静的声音响起。
  “不是朕怀疑你,而是娜莎公主的衣服上有一股熏香,只有皇子们才配有这种香料,你的嫌疑相比其他人比较大。”
  萧樱草将目光从娜莎公主身上收回,向皇上的方向走来,没等太子回答,就说道:“昨晚戌时末,太子与儿臣在一起,儿臣可以作证他不是此事的作俑者。”
  皇上冷笑了一声:“你是他的妻子,自然维护他,说出来的话怎可为证。”
  萧樱草平淡地说道:“戌时末的时候,儿臣和太子正好在太后宫中,与她老人家闲话,皇上您难道连太后都要怀疑?”
  皇上一时哽住了话,又叫来一个内侍,对他说:“你去太后宫里问问她老人家。”
  萧樱草心中倒是毫不慌乱,昨晚宴席散后,她和太子的确去了太后宫中问安,只不过在戌时末便已经离去了,但是她相信太后自然会配合她的说辞,将此事与太子撇干净。
  萧樱草接着说:“皇上,儿臣建议您不如将几个皇子的府中都搜查一遍,审问一下他们身边的人,事实的真相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皇上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召来薛顺:“薛顺,你带着朕的口谕,领人去搜查各王府。”
  薛顺领命下去。
  过了一会儿,先前去太后宫中问话的内侍回来了,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身上。
  “太后如何说的?”皇上问道。
  内侍说:“太后娘娘说,昨晚宴席散后,太子夫妇一直与哀家在一处,直到亥时两刻才离去,旁的事哀家这把老骨头就不清楚了。”
  内侍将太后的话复述了一遍,在场的人知道太子这是基本洗脱了嫌疑。
  一个时辰后,薛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殿:“皇上,奴才在四皇子府上发现了此物。”
  皇上目光一凛,看向了薛顺手中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件衣袍,若是有记性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四皇子前一天晚上穿过的,只不过,衣袍的下摆位置,沾染上了深褐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众人联想到了娜莎公主衣裙处的血迹,均是浮想联翩。
  “皇上,”薛顺躬身说道,“奴才审问了慎郡王府上的下人,据说慎郡王昨晚让郡王妃先行回了府,而他在深夜才独自回来,回来时,衣摆上就沾染上了血。”
  作者:妈呀我还有几个大招没放呢,明天压力山大。
  第84章 失魂
  一旁的四皇子一听这句话,脸就变了颜色,他朝薛顺怒道:“你胡说什么?”
  又急慌慌地看向皇上:“父皇,此事和儿臣无关,你一定不要轻信他人。”
  薛顺却接着道:“皇上,奴才还从四皇子的府邸中搜到了此物。”
  话音一落,立刻有宫人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这是何物?”皇上皱眉道。
  “奴才方才叫太医院的人验过了,这是一种烈性春/药,在慎郡王的架子床内阁收出来的,而在发现娜莎公主的地方,散落着一个破碎的瓷瓶,里面装着同种春/药。”
  皇上闻言,将沉沉的目光投向四皇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四皇子此时脸色惨白,抖如筛糠,一点都没有了方才责问薛顺的气势。
  图兰王子在旁边听完了全程,此刻对四皇子怒目而视:“就是你害死了吾妹?”
  说着,便要挥舞着拳头上来打四皇子,旁边的几个内侍奋力拦住他才没让图兰王子冲过去。
  图兰王子身为悍勇的西域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四皇子看到他扑过来时的凶狠样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直到半晌过后,图兰王子才冷静了一些,但他的眸中仍旧燃烧着熊熊怒火,他鼻孔里喷着气,对皇上说道:“大燕陛下,本殿下希望贵国能够就此事给我们昊国一个交代,娜莎是父王最珍爱的女儿,西域的明珠,此事必须从重惩处!”
  皇上怎么也没想到局面竟然会失控到这个境地,他僵硬地说道:“请贵国放心,此事朕一定秉公处理。”
  然后他一偏头就看到了带来这一切麻烦局面的四皇子,不禁血压升高,怒火盈胸:“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子关进宗人府!”
  进来了一队金吾卫,直接将地上坐着的四皇子给拖出了殿门。
  这个糟心事发生了以后,皇上再没有多留人,就连对太子都难得没有为难,只是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萧樱草和太子离开勤政殿以后,仍有些不可思议:“慎郡王为何要奸/杀娜莎公主,如果只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也没必要下此狠手,这不是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吗?”
  太子微微蹙眉:“我也很奇怪。”
  几天之后,关于此事的调查结果出来,十分令人震惊。
  四皇子竟然在在上次的徐氏下毒案之时就已经不能人事了,便寻了很多烈性□□试图挽救,这次他垂涎于娜莎公主的势力及美貌,自知不能走明面路子纳她入府,便起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
  恰好宴会当晚他喝了不少酒,酒醉壮胆,便行了此不轨之事。
  却未曾想到,第一次使用这种烈性□□,用量过大,以至于□□焚身,难以自控,再加上酒浓情迷,意识不清,娜莎公主奋力反抗,四皇子手上失了轻重,只管自己快活,等重新清醒之际,才发现娜莎芳魂已逝。
  惊吓之下,他慌忙逃离现场,连留下的痕迹都忘记清理了。
  萧樱草听闻后,同情可惜娜莎公主之余免不了疑惑:“慎郡王又是如何才不能于人事的呢?”
  太子轻咳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道:“徐氏是决心要让他绝后,便在给郡王妃下毒之余,也给他……”
  话未说完,萧樱草却已经心领神会。
  心中唏嘘,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狗咬狗咬下了一地毛。
  此事发生三天过后,图兰王子就带着使团和娜莎公主的灵柩回了昊国。
  一回国,他就将此事禀报给了昊国国王。
  昊国国王大怒,言大燕肆意欺辱他国,维护肇事之人,要出兵大燕,让其血债血还。
  之前,朝中就一直对如何处置四皇子议论纷纷,各执一辞,现下昊国发难,早朝上此事更是成了议论的焦点。
  “皇上,臣斗胆建议将慎郡王交由昊国处置,这样才能不落人口实。”一名大臣出言道。
  “不行,我大燕皇子怎可交给别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很快便有其他大臣反驳。
  “那就按大燕律例公平审判慎郡王,如何?”又一人出口道。
  “杀人偿命,但慎郡王乃天家子,本朝还从未有皇子被处死的先例,不可。”
  “那最多也就是圈禁罢了,可是这样昊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被底下的一群大臣吵得头疼,又想起了昊国国书上强硬的态度,更是心烦意躁,直接甩袖离开了。
  薛顺高声喊道:“此事以后再议,退朝!”然后匆匆追随皇上离去了。
  朝堂中乱成了一锅粥,萧樱草却无什么事,便继续之前整理旧物的进程。
  她在一个陪嫁时带来的箱子中看到了一排旧书,其中一本书鼓鼓囊囊的,看上去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萧樱草打开书页,发现其中赫然夹着一枚玉佩。
  玉佩的外形有些粗糙,打磨不是很光滑,就连上面刻着的纹路也深深浅浅,可以看出雕刻人技艺的生疏以及力道的不够。
  萧樱草盯着它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太子小时候亲自刻了以后送给她的玉佩。
  她轻轻地摩挲着其上的纹路,忽然觉得缘分是如此的神奇,消失多年的物件竟然会在他们再次重逢以后被找出来。
  但她却觉得这纹路以及玉佩的形制,无比熟悉,好像还在哪儿见过一般。
  脑中的记忆片段如走马观花,一幕幕地晃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幕,那一幕,是萧樱草刚将清君买回来时的场景。
  那时,清君的腰侧也有一枚玉佩。
  当时的她没注意,以为只是他的一件配饰罢了,但却因为玉佩上纹路的奇特造型而记忆深刻。
  此时,她脑中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变清晰,直到记忆中的玉佩与手上拿着的这枚玉佩纹路重合。
  几乎一模一样。
  若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有些粗糙,一个雕刻精致,线条流畅。
  为什么太子幼时送她的玉佩会和清君的一样?萧樱草忽然想起太子曾经说这枚玉佩是他的证明,可以调动他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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