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别再装纯了,拜托!
梁澄莹的父母在岑兰为他们安排的酒店住下。吃过晚饭,梁澄莹便过去陪陪父母,想着顺便和他们商量结婚的具体事宜。到了酒店的房间,梁澄莹见父母亲不像白天见华家人时话多,二老脸上甚至有点愁眉不展。梁澄莹便不好兴高采烈地提结婚的事。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回华家休息。
母亲范桂萍叫住她道:
“小莹,结婚的事,你跟他们家提彩礼没有?”
梁澄莹摇头道:
“没有,还没有说呢。干嘛,你们觉得要多少?”
范桂萍又道:
“你觉得呢?”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但华诤他妈恍惚说过,要给我们在关洲买新房子结婚的。”
范桂萍道:
“那是当然。房子是肯定要的,写不写你的名字?”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啊。我没好意思问。怎么了嘛?”
范桂萍道:
“你爸爸之前不是去做工程吗?他去做的时候,向你李叔叔他们借了一些钱,你知道吧?”
对母亲突然荡开结婚的事,梁澄莹有点状况外:
“我不知道啊。借了多少?”
“五十万”
梁澄莹惊道:
“多少?!”
范桂萍重复道:
“五十万。用我们家房子抵押的。现在工程款一直拖着没兑现,李叔叔他们又要你爸还钱,就这几天,在家里坐着不走。”
梁澄莹朝梁父道:
“人家要您还钱,您就去找欠您钱的人啊!”
梁父只抽烟,不说话。范桂萍道:
“找了。那个老板欠一千多万,说是人家也欠着他的钱。四角债。他说他不是不想还,是他实在没钱。我们去逼他,也没用。差得比我们家钱多的人,都还一分没要到呢。他现在就是有钱,也要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工人都去堵他们公司的门了。”
梁澄莹道:
“那我不管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仪。”
范桂萍道:
“别说这个了,反正现在他就是没钱,你逼他也没用。小莹,你看,妈不瞒你,我和你爸,现在都住在你外婆家。天天都有人上门讨债。你看怎么办吧?”
梁澄莹道:
“我?我有什么办法?”
范桂萍道:
“不是赶上你结婚吗?我看那个小华家有很钱的样子。我跟你爸商量了,我们想要两百万的彩礼钱。先把债还上,再留点钱给你存着。”
梁澄莹一想到华诤对自己的感情和态度,便摇头掂量道:
“两百万?会不会太多了?”
范桂萍道:
“我看他家有这个实力的。唉,小莹,这个华诤,他们家,有多少钱?”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这怎么好问?”
一直在一旁抽烟的梁父,开口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小华他妈妈去结账,那餐饭,好像结了八千多。他们家平时吃饭,都这个规格吗?”
梁澄莹道:
“我不知道,我平时都在他们家里吃。外面的情况,我不知道。”
梁父道:
“我看着,他们家资产,应该有上亿的样子。小莹,你往后的日子,可好了。”
范桂萍道:
“就是。我觉得要两百万的彩礼,一点都不多!”
梁澄莹道:
“好吧。那你去说吧。我不好意思说。”
范桂萍道:
“行。小莹,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钱?有的话,先拿一点来帮你爸爸把钱还上。等妈拿到彩礼钱,再把钱还给你。”
梁澄莹想到华诤和她手机连上的卡上,有七、八十万块钱。但那个钱是华诤的,虽说可以给她买东西,但如果她一下子提五十万现金出来,还是很难向华诤交待的。
范桂萍见她犹豫,便道:
“反正,小莹,你爸爸和我现在连家都回不了了、电话也不敢接。你想想办法。你们尽快结婚。在结婚之前,你看能不能先跟华诤说一下,帮你爸爸先还上钱。等彩礼钱来了,我们就还给你嘛!”
梁澄莹慌忙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跟华诤说!听到没有?不能跟华家人说。这个钱,我会想办法的。但是,你们不能跟他们家人说。明白没有?”
范桂萍道:
“明白了。小莹,你快点解决这事吧。”
翌日,华诤守在祖母的病床前,感到手机有震动,打开看,见帐上有几笔钱转出。宋云贞道:
“怎么了?”
华诤道:
“没事。干嘛?要去厕所吗?”
宋云贞道:
“不去。宝贝,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小卢她们的。”
华诤笑道:
“我有什么要忙的?”
宋云贞道:
“结婚的事,你总要去置办置办。你们要回关洲去读书,我想,总要给你们在关洲买新房结婚。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房子啊、家具啊之类的。小梁要养胎,总不能叫人家去操心。”
华诤道:
“唉呀,奶奶,别再说这个事了。我妈会叫人去弄的。您也别管了。我在这儿,不但能陪陪您,还能看看书。回去,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华诤正说着,电话又震动了。华诤低头看,居然又有钱转出。华诤觉得不对,点开提示信息,翻了翻余额。不翻则已,一翻,吓了一跳。
宋云贞看他脸色不对,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小梁找你?”
华诤把手机揣进裤兜道:
“没事。没有人找我。”
宋云贞道:
“宝贝,那你去吃饭吧。饭你总得去吃吧?”
华诤道:
“我等小姑姑她们吃完饭回来,再去。”
晚上华诤回到家,家里人都睡了。他便到梁澄莹的房间敲敲门。听得里面说“进来”,便推门进去。
梁澄莹见是华诤,便又躺回床上去玩手机。华诤站在她床边,道:
“澄莹,今天你买了什么?”
梁澄莹眼睛还在手机上,喃喃道:
“没买什么,就是一些结婚要用的东西。”
华诤道:
“什么东西?能跟我说说吗?什么‘结婚要用的东西’,一天就花了五十万!?”
梁澄莹一翻身坐起来,道:
“你查我的账?!华诤,你居然查我的账?!”
“你——”
华诤没想到她这样回话,竟一时语塞。缓了缓,才道:
“什么叫‘我查你的账’?现在的问题是:你一天花了五十万!结婚要置办的东西,我妈不是单独给你开了一张卡吗?为什么还要提我卡里的钱?
澄莹,居家过日子,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一粥一饭,恒念物力维艰。你跟我说,你这钱花去哪里了?”
梁澄莹在躺回去,背对着站着的男孩道:
“你现在查我的账,我不和你算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你也别打扰我睡觉!”
华诤气极,反到笑出来:
“哼,好。你这个态度是吗?那我不会再给你钱花了。”
华诤右手正去拧门把,左手就被女孩拉住了。梁澄莹眼泪汪汪,声音也降了八度:
“你干嘛呀?你干嘛呀你?你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结婚的事,都是我在忙。你知道结婚要花多少钱?光结婚那天穿的婚纱和戴的珠宝,五十万就很拮据了。”
华诤见她服软,也不好太强硬,只哝哝道:
“你意思是,你买了婚纱?我妈给你置办结婚的钱,应该绰绰有余啊!”
“额——是啊。”
如果是付一默,她一定会说“婚礼就是一个party。为个party,搞得这么奢侈,太华而不实了。”。对,“装穷”。付一默跟他说过,不论对任何人,都要记得“装穷”,才能“保你一生,平平安安”。
见梁澄莹双眸泛红,泪光闪闪。华诤想,如果是付一默,这样梨花带雨地看着他,那他会心疼死。可是,他心疼的那个傻女人,却不会向他撒娇、不会向他索要。那个笨丫头,只会像个市井小妇人一样、扮出强悍泼妇相,用瘦削的肩膀挡在他这个大男人前面,为富埒王侯的他盘算钱财、计较得失。
相反,这位清秀娇弱的梁姑娘对他用“眼泪攻势”时,他就只想对她大吼:不要再装纯、装可怜啦!很假!你很假!他看出来了,他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头真的猪,被同一个女人骗那么多次,也会长记性了!他心里烦、很疲惫,不想再天天配合她演“无辜”了。
华诤叹口气道:
“既然这样的话,唉,以后省一点了。我给你交个底——我就只你手上那几十万,那是我大学四年省下来的生活费,花完的话,就要等着我妈再给我钱了。今天你花了五十万,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万,你省着点花吧。”(小鸟的话:人的情商,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给逼出来的。)
梁澄莹道:
“这样啊?那你妈什么时候才会再给你生活费?”
华诤道:
“我不知道。大五吧。”
“那——”
梁澄莹还想再问什么,华诤不愿再撒谎,就急急道:
“就这样了。我先去睡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