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哈弗茨点头，大眼睛里还是充满不舍，他年纪不小了，其实他都明白，尤利安是在哄他。
  尤利安拍拍他的脸，思索了一会，又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的烟，递给他：我身上没带别的，送你这个，当信物。
  他笑眯眯：愿意的话你就保管着。但是拿着可以，不可以开，更不能抽。以后再见面，我要检查的。
  小孩的眼睛又亮了，如果说他刚刚还是不信的，现在却充满了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尤利安送他个信物，仿佛就是给了他一个承诺，让他一下子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今天下午的球场是你的了，小凯伊。尤利安站起身。
  哈弗茨点头，和他说再见，目送着对方离开，接着又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烟盒。
  盒身设计简约，右上角画了一只黑蜘蛛。
  看起来是很贵的，他决定回去包起来，好好保管，不被任何人看到。
  他的小伙伴过来找他，他宝贝似的放进兜里，捂紧了。
  尤利安揣着名片往回走，正好走到马路边，一辆低调奢华的宝马停在他面前。
  尤利安：
  车门开了，下来的不是什么黑丝高跟鞋，而是一只裹着西装裤的大长腿，下面套着锃亮的高档男士皮鞋。
  哦豁，老费力克斯。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五官轮廓和尤利安有几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大约有40岁，或许还不到。
  尤利安的手随意地碰了碰车身，没有温度，发动机熄灭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来他不是刚刚来。
  不远处的人纷纷看着这边，显然他们都被这个豪车上下来的男人吸引了。尤利安就把他当普通熟人，面对这个气场全开的男人，开门见山：我准备去英超试试。
  这位英俊的老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一不小心就长这么大了的儿子，满眼都是想吃了他。
  尤利安继续：我很抱歉我对您的公司没有兴趣，您还年轻，或许您可以考虑再生一个继承人，我想您的秘书就很合适。
  老费力克斯沉默了两秒：她只是我的下属。
  这位老男人非常沉得住气：脚好了？
  尤利安诚实道：没有。
  上车。
  行吧，上车准备挨打。尤利安回头和那边的几个小孩挥手，算作道别，顺便还看见了懵逼看着他的戴恩。
  戴恩就看着那个年轻人朝他笑笑，喊了一句感谢你的邀请，我会考虑的然后上了那辆豪车。
  现在的年轻人
  现在的年轻人尤利安坐在车后座，满脸的无所畏惧。
  副驾驶的老男人言简意赅：哪个俱乐部？
  尤利安：阿尔塞纳。
  他说完发现不对，低头掏出那张名片：不对，这是人家主教练的名字。
  驾驶座的司机插了一句嘴：是阿森纳吧？
  对，阿森纳。尤利安说完，无辜地通过车子里的倒后镜和他父亲对视。
  尤利安看这情形，老费力克斯似乎有松口的迹象？这真有点不像他。
  老费力克斯的目光落到他嘴角，确切地说是落在那根烟上：车里不能抽烟。就算是我们的牌子也不行。
  我只是叼着玩。尤利安说完自己都想笑，这话说的，他就像个叛逆期和家长对着干的孩子。
  显然老费力克斯也这么想，他看尤利安的确没点燃，只是当根草叼着，就没继续阻止，而是问旁边的司机：从不来梅到伦敦，路费需要多少？
  尤利安差点没叼住嘴里的烟。
  司机很认真地算了算：150欧元差不多了，如果是经济舱的话，先生。
  老男人点点头，掏出100欧元的纸币，递给尤利安：你所有的卡我会冻结。英国免签，你明天就能走。
  尤利安：
  糟老头子坏得很，这是让他万一不成功回都回不来的节奏，到时候还是得求着他，让他知难而退。
  弗兰克费力克斯有理有据地道：你成年了，我不会给你一分钱，自己想办法。
  大老板随即露出了他的商人本质，借钱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打欠条，三分利，每月付息，年末还本。
  尤利安：
  现在都九月份了，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其实对一个有工资的球员来说是小意思，然而对一般的追梦少年来说，老父亲真的是不近人情。
  他面无表情地想，坐火车去伦敦的可能性有多大。
  正好能省钱，他上辈子坐飞机出事，现在还心有余悸。
  话是这么说，尤利安坦然地接过那100欧元：您以后会为您今天的投资感到得意的，这笔买卖，您能获得让所有商人愿意为之泯灭人性的收益。
  马克思老爷爷说了，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家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弗兰克费力克斯看他一眼：最好是这样。
  司机忽然发现，小费力克斯这一刻脸上的表情，和他经常在老费力克斯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啧，资产阶级的恶臭嘴脸。
  第3章 我厂不会崩
  阿森纳俱乐部，酋长球场，主帅办公室。
  温格的桌子上放着两份纸质文件。
  一份是今天的报纸，配图正是温格本人，以及曼联主帅弗格森。
  在他们之间还有触目惊心的一个大大的比分，28，明明白白摆出了前几天，阿森纳大比分输给死对头曼联的事实。
  头条则是充满嘲讽的一句话
  【只有蜘蛛侠才能拯救英超保级队阿森纳。】
  下面还有两行小字：
  克伦克应该请蜘蛛侠来拯救温格，而不是天天放任他举着莫须有的7000万叫嚣着阿森纳会买人。
  比起法布雷加斯，蜘蛛侠可便宜多了。
  这赛季已经进行了五轮英超联赛，五轮过去，阿森纳的战绩是令人吃惊的一平四负，一举落到积分榜后排。
  在一位冠军教头带领下的曾经的劲旅，不到10年的时间就陷入保级的危机，真是令人唏嘘。
  虽然可以解释为目前阿森纳遇到的都不是弱旅，但这样的成绩，竟然是上赛季的联赛老四踢出来的，着实让人吃惊。
  克伦克是阿森纳的大股东，他还是个美国人，所以就有好事媒体自然而然联想到了美国的漫威公司，并声称只有超级英雄才能救阿森纳。
  漫威世界里的超级英雄？可不就是蜘蛛侠嘛。
  温格教授瞥了眼报纸署名，太阳报。
  他默默地翻开另一份文件，把太阳报压在最下面，同时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穿上。
  工作人员竟然把太阳报的报纸拿进他的办公室，该扣工资了。
  当看清楚桌面上的文件写了什么，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动作僵住。
  试训简历
  试训人姓名：尤利安费力克斯
  年龄：18
  身高：188
  试训位置：门将
  擅长的其他位置：前锋
  兴趣爱好：探戈
  自我介绍：错过了我，您会后悔。
  温差签：
  吃惊之下，他没有顺利拉上外套的拉链。
  温格有个不太好听的外号，叫温差签，顾名思义，差点签上。
  他那些年差点签上的潜力股，如今都成了独当一面，见阿森纳一次揍一次的大球星。
  什么德罗巴、伊布、皮克、梅西、c罗、苏亚雷斯太多了，当然谁都不知道温格自己对这些糟糕事情的真实想法，可想也知道，他老人家不会好受到哪去。
  于是，尤利安那句直击心灵的自我介绍，成功让温格记住了。
  温格想起了他的伯乐戴恩给他发的邮件，似乎推荐的就是这个叫尤利安的孩子。
  当初是戴恩把温格带到阿森纳的，并且给了他充分的耐心和信任，所以就算现在对方不再是阿森纳的副主席，他提出的建议，温格都会放在心上。
  他点开那封邮件里的附件，是个录像视频。
  十分钟后，他丢下折腾了十分钟都没拉上拉链的外套，快步出门，直直朝着二队训练的位置去了。
  助教手里拿着战术板，在指挥着场上训练的一线队球员，转头就看见步履匆匆的老板路过。
  他朝温格打了声招呼：先生！您去哪？
  老爷子的回话很快传来：去见一个声称会让我后悔的人。
  助教：
  阿森纳众人：
  他们面面相觑，谁？
  一个小时后。
  刚刚进行完绕杆训练的一线队众人再一次看到他们主帅经过。
  他们老板脸上的神色依旧。
  依旧成迷。
  那种表情不知道怎么形容，大概就是集合了喜悦和纠结反正他心情看起来是不错的。
  噢，这次还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这次他身后跟了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年轻人。
  他跟在温格身后走着，两个人似乎谈得挺开心。
  嗯？这是谁？老板的孙子？
  范佩西就见温格冲他招手，他停下了自己的训练项目，在队友的注视下走出球场。
  离得近了，他听见恩师对那个年轻人说着：孩子，我听戴恩说，你以前是在巴萨青训踢过球？
  范佩西：巴萨？！
  尤利安：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
  尤利安摆出真诚的微笑：确切的说不是，老板，我就是忽然下定决心想踢球了。
  范佩西：
  他听到这任性的话就忍不住打量了尤利安几眼。
  大概是他今年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笑话。
  温格对有天赋的球员总是很放纵，在他看来，天才小甜菜什么的绝对是不少的：你真的是想当门将？不再考虑一下前锋的位置？
  尤利安回话道：不了，门将有意思，我喜欢和前锋交手。
  范佩西：
  温格看到范佩西来了，就给他俩互相介绍，他微笑着看向爱徒：罗宾，这是尤利安，尤利安费力克斯，或许马上会成为你的小队友。
  尤利安，这是阿森纳的队长，罗宾范佩西。
  范佩西这才正眼去看这位准队友，眼底带着几分挑剔。
  这些年阿森纳来来往往的年轻球员太多了，几乎每一个年轻人都被温格夸过，范佩西已经习惯了。
  所以看见尤利安，他也没有太多想法，他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位小弟弟可能走错地方了，他应该考虑去当模特或者电影明星之类的。
  他看上去刚刚成年，很乖，很嫩，很听话，很懂事，甚至有几分温顺。然而范佩西不认为温顺这种词语能出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
  从小叛逆到大，有了自己的家庭才逐渐收敛了些的范佩西和尤利安的第一面，并不算太友好。
  尤利安眨眼，他来之前做过功课了，知道范佩西是继法布雷加斯之后，目前阿森纳最粗的大腿，尽管对方之前伤了大半个赛季，并且这个赛季刚开始，也没为球队创造太多优势。
  但是尤利安很欣赏对方的球风，范佩西是那种不管哪种角度，都能找到机会破门的全能型射手。
  尤利安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他冲范佩西笑得特别乖：队长好，我是尤利安，很高兴认识你，我特别喜欢看你踢球。
  范佩西莫名地看着他，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他看了恩师温格一眼，又看向尤利安，猎手的眼睛隐藏在深深的阴影里。
  他嘴角带了点笑，身上的气压变得有些重：你说你喜欢和前锋交手？
  尤利安迎上他的视线，不避不让，一脸无辜，没有回话。
  范佩西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后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他伸手把头发往后一梳，前额上汗湿的短短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中微微抖动了下：来试试？
  温格拍拍范佩西的肩膀：训练完成得怎么样了？
  #罗宾，对新来的孩子客气一点。
  范佩西回答得很正经：就差一个帮您调教新人了。
  #客气是不可能客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尤利安听懂了，感谢原主的英语水平，但他是个德国人，他完全有可能听不懂。于是他转过去问温格：老板，队长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范佩西：
  二十分钟后。
  范佩西表情消失了几秒，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他的身后，尤利安正从草地上爬起来，不远处是被他踹飞出去的皮球。
  那是范佩西踢过来的点球。
  罗西基搭着范佩西肩膀，递给他一瓶水，吃惊道：嘿，你知道他的来历吗？罗宾？
  范佩西顶着依旧没有表情的脸，伸手接过：据说来自巴萨青训。
  罗西基就笑了，他看着尤利安在门前灵活的身影，眼睛里带着对晚辈的纵容：那很好啊，毕竟我们的踢球方式和巴萨类似。
  沃尔科特在那惊呼：你们发现没有，那个新来的，他好像一直没用过手！
  众人经他这么提醒也注意到了，妈的这个新来的好像从头到尾都在拿脚守门。
  尤利安正好踹出了阿尔沙文的点球，从地上爬起来。
  听说马上有个新来的，大伙都很兴奋，教小孩做人的热情冲淡了他们大比分输球的阴霾。
  他们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挨个上去踢点球，轮流点操尤利安。
  然后他们都被这小伙子惊人的身体伸展能力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