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善意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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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勿要自责，此事跟爹爹并无太大干系……”丹灵宝宝劝说道。
  姜尘微微摇头，苦笑道“若非姜尘心志不坚，易受俗事烦扰，心绪波乱，不能专心丹道，何至于此。”
  “姜乐沦落至此，我这个做哥哥的，难辞其咎，姜尘有愧父亲嘱托，未能照顾好他。”
  “爹爹……”
  丹灵宝宝飞过来，小手抓着姜尘衣衫，双脚悬空，整个身子吊在半空，小脸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
  “勿要如此作态，姜尘不会因此消沉，既然此事由姜尘疏忽所致，姜尘自当一力承担所有后果，自此以后，姜尘便专心丹道，在不受外物干扰。”姜尘抚摸着丹灵宝宝小脑袋，语气决然道。
  “爹爹，本宝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丹灵宝宝仰着小脸道。
  姜尘嘴角一翘，目光柔和，道“此事多亏你机灵，若非及时禀报掌门真人，姜乐入魔无人可制，后果着实难以预料，爹爹以前那般对你，望你勿要放在心上。”
  “爹爹……”丹灵宝宝身子僵住，猛然抬头，一双明亮小眼早已水光迷蒙，他若是没有听错，这是自他出世以后，姜尘第一次自称“爹爹”，这种感觉，如同当日渡劫，雷电打在身上一般，酥麻不已，却是没有疼痛，反而带着淡淡温馨，丝丝感动。
  “以后若是想吃灵丹，大可向爹爹讨要，勿要偷偷去凝丹台窃取，凝丹台灵丹乃是门派之用，不可轻取，记住了吗？”姜尘嘱咐道。
  丹灵宝宝小脸瞬间通红，低下头低声道“爹爹都知道么？“
  “你所作所为，爹爹都看在眼中，岂会不知，不过以前姜尘险些迷失，心神仿徨，对你有些疏忽，以后，爹爹自当全力弥补，勤修丹道，多炼制一些灵丹，绝不会让你一直饿肚子，只能偷取凝丹台灵丹度日，”
  “爹爹，本宝宝从未埋怨过爹爹，宝宝知道爹爹心中积压太多心事，小爹体内仙魔种一日不除，爹爹一日难得心安，宝宝也不想爹爹因宝宝之事过多操心，所以，才去凝丹台偷灵丹的……”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毋庸多想，既是姜尘纵容所致，自当由姜尘来偿还。”
  “爹爹，这是宝宝闯的祸，怎么能让爹爹……”
  “好啦，勿要多言，你既然叫我爹爹，姜尘自然应该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况且这也非是紧要之事，不用多心。”
  “嗯，谢谢爹爹，宝宝以后绝不乱闯祸了！”
  丹灵宝宝小脑袋紧紧贴着姜尘胸膛，小脸上露出开心笑容，一双小脚丫悬在空中，摇呀摇的，非常可爱，许久之后，往日吵闹的小家伙，竟是没有半点动静，姜尘低头一看，发现小家伙早已熟睡，不由微微莞尔，轻轻松开小家伙的手，将其放入胸口衣襟。
  丹灵宝宝娇小身躯缩在衣襟之内，似是感受到熟悉的感觉，竟是在睡梦中微微翻动几下，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姜尘回望姜乐，见他气息平稳，体内灵力已然自动运转，神魂之中根深蒂固的魔气，亦在青云印封印中蛰伏下来，暂时没有爆发之相。
  “放心吧，哥哥一定会帮你驱除仙魔种……”
  似是诺言，又像誓言，姜尘眸光锐利如刀，坚定如铁，在短短片刻之间，姜尘浑身气势大变，似乎又变回六年前那个少年，坚韧不屈，沉稳如山。
  如今姜尘被丹灵宝宝点醒，自然明悟以后之路，眼见姜乐无恙，自不会浪费时间，而是重新抬起神农本草经，细细研读，这本灵药全书，可谓是如今神州丹道修士根基所在，包罗万象，姜尘仅靠此书，便已在丹道上登堂入室，推演出中品灵丹，只要坚持不懈，将来定然能够恢复上古丹道全貌，未尝没有帮助姜乐脱离仙魔种灾劫之法。
  不得不说，姜尘毅力惊人，一旦沉浸其中，全然不会理会时间流逝，直到丹灵宝宝腹中空空，连续拍打他胸膛，姜尘才从书中脱离出来。
  将储物手镯中数十瓶灵丹取出，尽数交给小家伙，小家伙这才眉开眼笑，揭开瓶盖便咕噜咕噜狂吞，吃灵丹如同喝水一般，姜尘看的目瞪口呆，总算明白小家伙为何一直偷取凝丹台丹药，因为他胃口实在太大，姜尘平常所给灵丹，丹灵宝宝根本吃不饱。
  连续吞了十枚聚灵丹，丹灵宝宝这才有些心满意足，停止疯狂举动，瞧见姜尘古怪神色，丹灵宝宝小脸一红，低声道“爹爹勿怪，自上次突破之后，宝宝胃口是越来越好了……”
  闻言，姜尘释然点头，丹灵乃是天地灵物，神秘非常，况且丹灵宝宝已经度过雷劫，得到天道认可，已是独立生灵，当然跟常人无异，可修炼进化，脱胎换骨。
  “先前你所说月阴精华之事，以及所谓传承记忆，便是上次突破之后所得？”姜尘好奇问道。
  丹灵宝宝狠狠点点头，道“凡天地灵物，若能劫后余生，便可似修士，修炼仙力法术，直达长生仙道，不过灵物跟修士不同，诸如剑灵器灵，他们修炼需要不断吞噬天材地宝，强化几身，以求超脱宿命轮回，而丹灵又不同其他，丹灵诞生于灵丹，便以灵丹为食，只要灵丹足够，丹灵便可自动吸收药力来修炼，上次宝宝突破，换做修士而言，便是气仙境晋升灵仙之境。”
  “天地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姜尘听的惊叹连连，而后注意到丹灵话语之中提及，丹灵亦可修炼仙法道术，随即说道“既然能够修炼，以后爹爹传些剑术，你要用心学习，以后也可防身，不会受人欺负。”
  “知道啦，爹爹。”丹灵宝宝乖巧回应，接着说道“宝宝是爹爹炼制出来，跟爹爹天生存在感应，上次魔仙出世，正是宝宝感应到爹爹有难，这才通知掌门真人前来营救，这种感应的功效，不仅在于心神联系，还能沟通意识，只要爹爹以意念演练法术，宝宝都能瞬间学会。”
  “如此甚好！”
  姜尘目露奇光，盯着丹灵宝宝打量，他已经无法多说什么，此等天地造化之物，果然神妙非常，不用修炼，仅是吞噬灵丹，短短时间，便突破灵仙之境，还不须苦练剑术，只要姜尘意念波动，丹灵宝宝瞬间就能拥有姜尘剑术感悟，此中神奇，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吃完灵丹之后，丹灵宝宝哈欠连连，睡眼朦胧，很快便在姜尘胸襟之中睡着，对此姜尘也不担心，丹灵宝宝曾经明言，灵丹药力庞大，纵然是丹灵也需要时间炼化，正是所谓的修炼，不过丹灵修炼过程极为特殊，便就是睡觉。
  在睡梦之中，药力自动化为灵力，增强丹灵修为。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尘摇头叹息，缓步走进姜乐房间，却不想姜乐已经清醒，用枕头垫在身后，靠着床沿微微发呆，听见脚步声传来，姜乐陡然惊醒，顿时看了过来。
  “哥……”姜乐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姜尘轻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帮姜乐盖好被子，柔声问道“是否在为打伤大师兄而愧疚？”
  “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是怪物？如果不是，为何我总感觉体内，隐藏着一股残暴之力，不断在侵蚀我的神智，霸占我的身体……哥，我不是故意要打伤大师兄，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望着激动不已的姜乐，姜尘连忙将他安抚下来，等姜乐平静之后，方才缓缓说道“你是我的弟弟，自然不是怪物，你有此举动，不过是当年隐患，为兄未曾跟你细说，便是不想你因此事而忧虑难平。”
  “哥，我想知道。”姜乐直视姜尘眼睛，其中坚定之色，不容置疑。
  “事到如今，隐瞒已是无用，此事说来，要回到六年前……”
  “六年前？！”姜乐一愣，脸色瞬间大变，眼中浮现丝丝悲伤，颤声问道“还阳草阁灭门之时！？”
  “不错，当日魔修闯入，见人便杀，爹爹力战群魔，一时不慎，让你给魔修打伤，体内魔气肆虐，后来爹爹寡不敌众，不幸惨死，爹爹临死之际，嘱咐为兄一定要带你上白帝城求见青云真人，帮你驱除魔气，可是魔气早已侵入神魂，青云真人心怀仁慈，不忍强行施为，只得在你身上布下青云印，以此封印先天魔气，然后传授白气朝元炼气大法，在往日修炼中消耗魔气，以期终有一天，可以彻底根治。”
  “然而世事无常，魔气六年未曾异动，却不想一朝爆发，险些酿成大祸，故而，昨夜之事，非是你本意而为，不过是魔气噬魂，失去神智……”
  姜乐眼中露出晃然，问道“哥哥投身丹道，终年闭关不出，师尊严令弟子不可随意出入灵剑阁，不可多跟同门来往，便是因为我体内魔气？”
  “不错，魔气未消，为兄跟灵剑长老难以心安，故而想让你静心修炼，一旦修为提升，终有一日可凭自身之力，驱除魔气隐患，得自由身。”
  “便是如此，为兄少有前来灵剑阁探望，就是不希望你受到干扰，能平心静气修炼，早日解除魔患。”
  姜乐脸色慢慢恢复平静，许久之后，坚定的看着姜尘说道“哥哥放心，既然已知此事，姜乐以后绝不会任性妄为，自当苦心修炼，方不负哥哥与师尊殷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