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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敌中计险丧命

  既来之,则安之吧。想来,这个时候,花零也还是个小孩子吧?去青邱告诉他,你将来是我江复的妻,嘻嘻,把他欺负成一个受,让他再每天那么霸道不讲理,想想就开心。
  “你笑什么?快走了,娘要等急了。”
  不过多时,温家大夫人林追云之死就闹了出来,林追云一死,她的弟弟林逐月又迅速握了温家的主权。
  想来,以温不笑懦弱的性子是不会杀害姐姐的,杀害姐姐的就只有一个人——她的亲儿子温不疑。
  林逐月又气又叹,早说了把这两个孩子一块解决了省事,孩子她还可以跟别人再生。只可惜林追云很舍不得这个孩子,于是有了那日被自己儿子毒杀之景。
  “温不笑大逆不道,有失尊卑,毒杀嫡母,我林逐月代姐夫清理门户,温家以后再无此人。至于不疑,有助温不笑行凶之嫌,给我抓回来,好生教化教化,待其加冠之年,我再将家主之位还他。”那个玄衣年轻人吩咐道。
  温家没有后嗣,只有温不笑温不疑两个人了,温家的人无策,也只能照办。
  温书羽其实膝下子女不少,只不过一个接一个夭折了,令人匪夷所思。
  屋室中,“息机,我姐姐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玄衣暗卫息机行礼回道:“江复被我收进了虚无幻镜,还没有人能逃脱这面镜子。不过,那个花零,人太多了,没能找到。”
  “追查。”
  “是。”
  一处山洞,花作尘朦朦胧胧地醒来,双眼迷糊,身子软软地倒在一堆细软的草堆上。
  “嗯……啊……”微喘的声音传来,花作尘看去了,那是一个穿着青墨色宽大衣裳的年轻公子在洞的深处鬼鬼祟祟的。那公子身旁收着一把红伞,伞中出露一条红绫。
  花作尘眨了眨眼,才见那公子颈上还挂了个项圈,项圈下的金锁“哗啦”作响。
  白帕拭了手,那公子信手扔在了一旁。
  血……血!花作尘吓了一大跳。
  那边的公子闻声微微回头,唇角上还沾着血色。
  “断……断断袖,出!”花作尘转头就跑,御起了剑。
  “站住。”公子抓伞起身,他竟然也能够闭口言语。
  洞口,年轻的公子撑伞而立,轻轻一笑。
  太湖之处,白一痕带了媳妇来游玩,午时,秋风阵阵,苏七靠树而寝,白一痕帮他拂了拂发,也靠树躺下了。
  那跟踪他们许多天了的掩面女子悄悄接近,宝剑出鞘,“噌——”一声刺来。
  “嗯?”白一痕轻易夹住了刺向苏七的那把剑,苏七淡然坐起,这刺客,又耽误他们小两口的好事。
  那女子显然慌了,却又抽不开剑。
  “你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两次地刺杀我们?”白一痕问道。
  “受死。”女子抽不出剑,一掌击去了,却被白一痕轻易挡下了,她自己反倒被逼退了一步。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刺杀我没事,三番两次冲着我娘子来,这我可就不能忍了。”
  苏七低头,满脸通红,“我自己也可以应付的。”
  女子抬手,狠狠扯下了面纱,眸中尽是怒意。
  白七二人一惊,回想那日在苏家抢亲的场景,“顾青樱?”两个人虽然都只见过那姑娘一面,但还是有几分印象。
  “我不是她。”那女子冷笑,“顾青樱是我姐姐,我是顾家二小姐顾青梦。”
  白一痕耸耸肩:“我们招你惹你了?”
  顾青梦一剑指着苏七,“你,可知我姐姐对你一往情深吗?”
  苏七往白一痕身后躲了躲,“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别说你姐姐了,你都长我一岁。”
  “你——”她气不过。
  “顾小姐,凡事讲个理,我跟七七是先,她是后,而且亲是你们顾家提的,也没问七七答不答应就把人送来了。我不抢亲,难道看他跟别人成亲么?”白一痕扇扇,“有什么事冲我来,要不把你姐姐请来,我亲自下跪赔礼道歉,如何?”
  顾青梦冷笑:“不必了,她已经死了。”
  “嗯?!”
  “你说什么?”苏七惊住。
  “顾家不肯接回她,苏家无人娶她,姐姐被逼无奈,割腕自尽了。”顾青梦握紧了剑,“我要你们两个,下去给她道歉。”
  白一痕眨眼,“别吧,百年以后再道歉也不迟。”
  “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她握剑直击白一痕。
  “白一痕,别伤了她。”苏七担心这个顾青梦。
  “我知道。”白一痕的扇子时开时合,抵挡着顾青梦的利刃。白一痕很有把握对付这个小女子,只要她不搞些卑鄙下流的手段。
  两三下,没过几个回合,顾青梦的手被白一痕扼住了,那女子回身一道飞刀。
  “呃……”白一痕愣住,继而被顾青梦一掌击伤。
  “白一痕。”苏七紧眉,上前一步扶住了。
  白一痕都能感觉得到面上有血流出,“嘭”一声落在他的纨扇上,浓重的墨红色晕了开。
  “有毒。”苏七惊住。
  “今日暂且再放过你一次,再纠缠不休,我就不客气了。七七,走。”白一痕带了苏七离开。
  “可恶。”
  花作尘这一边,逃离了山洞,又回扶夷四处打听江易寒的下落。过了大半个月,仍然没有消息。
  “奇怪,这丫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死哪儿去了?”花作尘也只好耐心地找着。
  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位撑着伞的墨衣公子。
  虚无幻镜中,转眼少年江易寒已经十三岁了,年少的他挺喜欢和哥哥在一起打闹的,只是没了花零,江易寒还是日日郁闷。
  不知不觉中,又熬过了两年,江家根本无事发生,上下和乐。
  江易寒又一次猛地从榻上惊醒,“花零。”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按说瘟疫大发,他被哥哥带离了江家,怎么会呢?
  “怎么会这样?”那面镜子,他看向窗外。“叶子又落了,这里的四季交替得这么快……花零,花零。”江易寒跑出了房间。
  “居然被他发现了……”玄衣公子凝眸,暗中观察着他。
  江易寒抬头看着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头好晕。“江复,跟哥哥在一起吧,别离开玉溪,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哥,哥哥。”他四处寻觅,整个江家空无一人。
  “江复,你就真的接受不了我么?我真的很爱你,想护你一辈子,江复。”
  “别……别,我只要花零……我只要他。”江易寒心神不定,昏天黑地,站不稳,头也快要炸了似的。
  忽地,四周一片嘈乱,许多声响混杂在一起,江易寒看时,是在一个屋中,年仅十八岁的江如练抱着高烧不退的弟弟服药。
  “我……”那是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竟然有些透明,“哥哥。”
  “哐——”门开了,“公子……公子快走……”
  “啊。”江如练看着那个倒进来的尸体,心里慌乱。
  不过多久,江家上下一片嚎啕哭声,尸体遍布,江易寒退后了几步,“这不是真的……”奢华的江家开始颓败,
  江易寒清楚地看到,哥哥抱着身染瘟疫的他藏进了柜子里。他一步步走近了那个柜子,想打开门,身体却直接穿过了那个大柜。
  “江复乖,一定要撑住。”江如练有些绝望,抱紧了弟弟。
  “不要抱,分开……你会……”江易寒伸去的手又穿过了哥哥的身体。
  十八岁的少年苦笑了笑,“江复,你说你想去青邱,等你病好,哥哥一定带你去。”
  “哥……”怀中的弟弟昏迷不醒,身子发烫,气息微弱。
  “江复……”江如练深吸了口气,含住了弟弟的唇。
  “不要……” 江易寒面上滑落泪水,“不要……不值得……”
  外面,那些人疯了似的乱跑,争相逃命,甚至有的拉人陪葬,人情冰冷得只剩下柜中那一点兄弟情分了。
  江如练怎么也不肯放弃弟弟,抱在怀里,护好了。
  “哥哥……好渴……好饿……”小小的江复扑在哥哥怀中。
  “嗯。”江如练微笑点头,抬了抬头。
  “不要。”江易寒摇了摇头,却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咬破了手指,手指探进了他口中。
  “乖……”
  渐渐,景象消失,“江复,闭上眼。”江如练拉着弟弟一口气从腐烂尸堆中跑出。
  一切都灰飞烟灭,江家的人短短几日只有两位小公子活了下来。看着大火燃起,现在的江易寒几乎都忘了他那时的话。
  小江复拉着哥哥的手,弱弱问道:“哥哥,我们以后去哪儿?”
  “不论去哪儿,哥哥都会和你在一起,保护你。”江如练微笑。
  “嗯,我以后都不离开哥哥。”
  他,还是违背了旧言,离开了。江易寒轻轻地跪了下去,有些无助,“我始终都欠哥哥的。”
  忽地,景象消失了,四周如开始那般昏暗,“啊?”他抬头,“哥哥。”
  身前的蓝衣公子清冷,手把断魂剑,“江复。”
  江易寒哽咽了一下,真的是他的哥哥。
  “请吧。”江如练缓缓递出了剑,“杀了自己。”
  “哥。”他看着那把剑。
  “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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