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挠了挠头皮:“帝王丹怎么了?那是我从小作坊做起,一粒一粒的卖出来的,虽然入主鼎盛是黑了杨鼎天一把,但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无情,也说不上不光彩吧?”
秦雄摇了摇头:“和杨鼎天没关系,做生意就得巧取豪夺,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出人头地,这个我不怪你,但是我给你的扁鹊心经里面妙方无数,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可以悬壶济世,成为一代名医,但是你哪个都没派上用场,唯独这个最不入流的壮阳方子被你发挥的淋漓尽致,你自己说,这个钱来的光彩吗?”
秦天脸红了,靠壮阳药起家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虽然有时候他也安慰自己,毕竟治好了那么多人的难言之隐,但是靠这种药赚钱终究上不得台面,今天被父亲当面指出,顿时尴尬无比。
秦雄呵呵一笑:“怎么?你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吗?”
秦天干咳了两声:“那个......,伟人曾经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虽然这东西难登大雅之堂,但那只是我攫取的第一桶金,而且我已经和它脱离关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
秦雄点了点头:“好啊,只要你帮我找到蓝雪儿,消除我和她之间的误会,我就退出商界,把霸王集团交给你打理,你就是我秦雄的接班人,顺理成章的的走进上流社会,就算以前你开过窑子也不会再有人提起,怎么样?这个买卖干的过吗?”
秦天叹了口气,父亲不愧是在商场浸淫多年,老谋深算,脑子一转就给自己下了个套,他看出自己不愿意管他和蓝雪儿之间的闲事,就把自己的发家史抖落出来作为要挟。
“好吧,不过蓝雪儿远在洋南,要找到她并不是很容易,这件事你不要追的太紧。”
秦雄看了他一眼:“你见到她了?”
秦天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她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她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要做,等把这件事做完她自然会找我向我解释一切。”
秦雄眉头紧皱,口里喃喃自语:“看来这孩子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无非就是杀了我替薛美茹报仇,看来得抓紧时间了,可是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秦天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耳目遍布全国,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为什么对蓝雪儿却束手无策呢?”
秦雄苦笑道:“那是从前,虽然在和薛家的斗争中我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也是元气大伤,辛苦培养多年的精英损失大半,各地分公司无人打理,不得不收缩阵线,把有限的人手分配到重点区域,以我目前的实力要想找到她谈何容易?”
秦天叹了口气,这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表面上看是除掉了一个劲敌,实际上却是得不偿失。
“好吧,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也得尽快找到蓝雪儿,将这个隐患消除,以免铸成大错。”
秦雄面露欣慰之色:“好儿子,那就拜托你了,小赵,麻烦你送我们去醉仙楼。”
秦天看了他一眼:“爹,咱们不是回家吗?”
秦雄笑道:“家里清锅冷灶,连个人气都没有,回去干什么?还是去醉仙楼吧,这么多年我已经养成了习惯,遇到高兴的事儿就到醉仙楼痛饮三杯,今天咱们一家团聚,这是天大的喜事,必须要喝上几杯。”
秦天被父亲的情绪感染了,猛地一拍大腿:“好,就去醉仙楼,来个一醉方休。”
疤哥呵呵一笑,打开了导航,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京城,路并不熟,但是有这高科技的玩意儿,别说醉仙楼,就算是个耗子洞在卫星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时间不长,车子在醉仙楼前缓缓停下,秦雄推开车门,一指前方:“儿子,你看这酒楼怎么样?”
秦天抬眼一看,连连点头,这醉仙楼飞檐斗拱,红墙碧瓦,气势恢宏,在周围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映衬之下,颇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不错不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居然还能看到这种建筑,实在难得,老爹,谁这么大本事,能把醉仙楼保留下来,免遭强拆?”
秦雄笑道:“这本是薛家的产业,哪个不长眼的傻逼敢来这里强拆?不过薛蛮子进去之后,这里被法院查封了,我通过关系把它弄到手里,现在已经姓秦了。”
秦天撇了撇嘴,难怪他对自己黑了杨鼎天的事儿并不放在心上,原来他本身就是巧取豪夺的鼻祖。
“这样啊,那安全不会有问题吧?”
秦天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曾经是薛家的产业,工作人员也都是薛家的人,万一薛家的残渣余孽贼心不死,给他们在酒菜里下点毒,这一家人可就得结伴共赴黄泉了。
秦雄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虽然薛家曾经是这里的老板,但是树倒猢狲散,那些死党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是打工混饭吃的,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替他们出头,实话告诉你,酒楼重新开业之后,我来过不止一次,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见秦雄自信满满,秦天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随后跟来的几个保镖,严密监视厨房以及传菜的服务人员,免得有人心怀不轨。
虽然秦雄并没有给他们做过介绍,但几个保镖都是聪明人,早已猜到秦天和老板关系非常,所以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分出人手领命而去。
秦雄点了点头,虽然秦天的做法有越俎代庖之嫌,但是从中足以看出,他很关心自己的安危,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好儿子,真是难为你了,想的这么周到,等下咱爷俩好好的喝上几杯。”
秦天叹了口气,要不是他树敌太多,自己何至于如此小心,但是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就能确保无事。
“大哥,你也经点心,留意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
秦天知道疤哥是杀手出身,最擅长暗杀,虽然这段经历早已从他脑中抹去,但是辨认同行的本领却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万不能及,所以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他。
疤哥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尽力。”
不过事实证明,秦天的担心是多余的,酒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除了服务人员就是食客,直到他们上了二楼,也没出现任何异常。
秦天松了一口气,再走几步就到他们包间的门口了,只要进了包间,把门一关,就能和外面喧闹的环境分开,再留两个保镖在门口一站,除了服务生谁也进不来,他们基本上就等于进了保险柜。
但就在这时,疤哥突然大吼一声小心,同时合身扑向了迎面走来的一个服务员,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暴起的同时,服务员已经抬起了手臂,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秦雄,随着一声闷响,枪口冒出一缕青烟,秦雄捂住了胸口,慢慢的瘫软下去。
秦天大吃一惊,一把抱住了秦雄,急声问道:“你怎么样?”
秦雄吃力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断断续续的说道:“被你猜着了,果然有人意图不轨。”
秦天目皉欲裂,好容易和父亲相见,还不到半天时间,却亲眼看到他倒在了枪口之下,鲜血从胸前汩汩溢出,显然是伤势极重,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
“保镖,快叫救护车。”
秦天大吼一声,同时双手紧紧的按住秦雄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流出,为秦雄多争取一点时间。
秦雄摇了摇头:“儿子,没用的,我也是医生出身,子弹击中我的要害,已经回天乏力,就算马上动手术也活不成了,趁着我还能说话,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这个凶手是岚儿,请你一定要放过她。”
话音刚落,秦雄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任凭秦天怎么呼喊,再也没有醒转过来。
疤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天,叔叔已经走了,你就不要打扰他了,凶手没跑,你看看该如何处置?”
秦天站起身,抬眼看向了凶手,虽然对方易过容,但他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蓝雪儿。
秦天伸手一指:“蓝雪儿,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的父亲?乌鸦尚知反哺,羔羊也有跪乳之心,他给了你生命,你却亲手杀了他,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蓝雪儿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没错,他是我父亲,但是我母亲也是死在他的手上,血债血偿,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可惜时间紧迫,让你逃过了一劫,如果早知道你是那个贱人留下的孽种,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活到今天。”
秦天大怒,蓝雪儿杀了亲生父亲,不但没有一点悔过之意,还骂自己是孽种,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秦天一把抢过了疤哥手中的枪,顶在了蓝雪儿的脑门上:“想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蓝雪儿冷哼一声,面无惧色:“来吧,懦夫,只要你手指轻轻一动,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就怕你不敢开枪。”
面对蓝雪儿的挑衅,秦天怒不可遏,把牙一咬,就要扣动扳机。
身后的秦湘莲大喊了一声:“住手。”
秦天一愣,回过头来看向了秦湘莲:“奶奶,她可是杀我爹的凶手,你为什么不让我杀她?”
秦湘莲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代已经铸下大错,难道还要把仇恨无休止的延续下去吗?你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不要太急啊。”
说着说着,秦湘莲眼泪流了下来,看到奶奶老泪纵横,秦天犹豫了。
凭心而论,秦天是想扣动扳机的,面前的蓝雪儿,不但是杀母仇人之女,还当着自己的面结束了父亲的生命,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死在了她们母女手上,从这一点来说,杀她十次都不为过,但是奶奶说的也有道理,他们本是同根生,身上流着的是同一个人的血,而且父亲临死前交待过,如果凶手是她,一定要饶她一命,杀了她就等于违背了父亲的遗愿,可是如果不杀她,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
秦天思来想去,犹豫不决,陷入了两难之中,十九岁的他不知道是应该扣动扳机为父报仇,还是应该遵照父亲的遗命,放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让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他到底该不该开这一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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