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没关系,佐助答道,我背书还不错。
  好像不是很难的样子。
  如果五条悟不出现的话。他想。
  五条悟走进咖啡馆的时候,佐助正和身边的人相谈甚欢。
  当然,是五条悟眼里的相谈甚欢。
  实际情况是,柳莲二正在认真履行身为家教的职责,为佐助制定一个详细的复习计划。
  宇智波君,我之后可以把初中的笔记借给你,尽量在二月结束以前帮你达到高中入学的水平。他认真地说。
  听起来真不错呢,我能坐下吗?一个开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高。
  这是柳莲二的第一印象。
  白发男人的身高远远超过了日本人的平均水平,大概只有已经毕业的毛利前辈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上半张脸带着黑色的眼罩,把眼睛挡的严严实实的。
  他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坐下,然后闭嘴。佐助面无表情地往里挪了一点,给五条悟空出一个位置。
  反正不论他怎么拒绝,对方肯定最后会坐在这里的。
  不要在意他。他对柳莲二说,你继续说。
  我是佐助的认识的人哦,五条悟说,关系超亲密的那种。他把手搭在佐助身后的椅背上,看起来确实形成了一个亲密的姿势。
  闭嘴。
  五条悟笑眯眯地坐好,冲着柳莲二比了个把嘴拉上的动作。
  您好。柳莲二迟疑地看了对面两人一会儿,决定还是尽快结束今天的会面,把空间留给那两个人。呃最近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联系我拿,到我家或者立海大都可以。
  他只觉得那个眼罩男好像给他带来了一种奇怪的压迫感。是精神力的可能性,70.6%。
  那我们之后再联系。他提起书包,礼貌地向对面两人道别。
  拜拜~五条悟非常自来熟地和对方告别。下次再找你玩哦~
  少年的背影僵了一下,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
  所以呢,为什么非要过来?佐助把卷子折好放在一边,露出了被挡住的桌面。
  果然,他们这张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甜品。
  真贴心呢,佐助,五条悟端起奶昔喝了一口,左手不安分的伸到桌子下面,抓住了少年放在腿上的手腕,刚好有任务在这边。
  【不开心】
  佐助动了动手腕:松开。
  不想松开。五条悟拖着长腔,这样感觉得更清楚。之前说了吧,要和我分担
  他发现佐助完全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只要和他的目标没有冲突,面对他人的真心就会不自觉地软化态度。
  那天晚上是这样,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但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现在也是这样,虽然说着让他松开手,表情却没什么攻击性,挣脱的力度也很小。
  这样他会忍不住更依赖对方的。
  我没有答应。佐助说。
  当时只约定不主动探知对方的情绪果然不够,他就应该完全禁止五条悟用这个能力。这两天,对方就像上瘾了一样,时不时凑过来让他猜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就像一直有人在耳朵边上说开心不开心饿了困了,每天说上百八十遍,脾气再好也会被烦得受不了。
  五条悟不以为意:当时抓住我的手就等于同意了哦,反对无效!
  还有,你怎么会认识普通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问佐助,鼻尖几乎戳到他的脸上。
  他们两个还坐在桌子的同一侧,卡座不大,两个人坐得有些拥挤,五条悟凑近的时候,佐助几乎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七海介绍的。他表情平淡地把对方的脸推远了一些。
  七海?五条悟提高了声音,一副受到背叛的样子,为什么你和七海的关系那么好?你难道还是决定要去普通人的学校吗?高专不好吗?
  【不开心】
  就因为这种事不开心?
  佐助没理他。
  高专又不教普通人学的东西,没什么正常人就算了,毕业也没有合作大学可以去,他当然要去普通学校学习。
  你应该陪着学生吧。他换了话题。
  五条悟哼了一声,挖了一大块芝士蛋糕:只是个三级,棘会看着他们的。
  【不开心】
  简直就像等着人安慰的小孩子。
  那天晚上,五条悟没有对佐助的身份做任何评判,他也没有让对方讲夏油杰的事。但他勉强算是被说服了,要试着真正在这里生活下去。
  他们并没有像佐助刚到这里的时候那样,每天都一起行动,但关系却比之前一起行动的时候正常了一些。
  那你想干什么?佐助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无奈了。
  不开心的话,想做什么?
  五条悟看着表情平和的黑发少年。
  都到神奈川了,那就去看海吧!
  第三十九章
  咖啡馆其实离海边不远, 走路十几分钟,穿过居民区之间的小巷,就能看见远处道路尽头一抹明亮的蓝色。
  海边有几个遛狗的人, 都围着围巾戴着手套,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是男是女, 行动也有些迟缓。只有小狗在海滩上快乐地跑来跑去,不小心沾到海水的时候,又跳起来窜回自己主人身边,绕着人发出快乐的尖叫声。
  五条悟的头发动也没动。衣服也是,只随着他行走的动作牵拉出褶皱, 看起来像是还待在室内一样。
  他早就把手插回口袋里了, 现在甚至开着无下限,刻意把风挡在外面。
  毕竟是冬日的下午,虽然阳光明媚,海风却还是十分凛冽, 把人露出来的皮肤刮得生疼。
  佐助往旁边走了几步,头发立刻也像其他人那样,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
  不冷吗?五条悟问。
  佐助摇了摇头。
  因为今天要到普通人多的地方,他穿的很厚, 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还套了一件大衣外套。不要说冷了,多走几步都要控制自己不要出汗。
  而且,这种程度的天气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上恶劣,甚至可以说是很不错的了。
  在离开木叶的四年时间里,他也不是成日待在地下修行。任务期间也走过了不少地方。
  火之国的海岸线大多乱石耸立, 海浪拍打在岩石上, 激起的水花能有一人多高。水之国的海面终日迷雾笼罩, 船只需要完全依靠官方的灯塔指引路线,才能安全的到达港口。至于雷之国,那里几乎每天都有风暴落雷,只有本国的忍者才能自由地穿行。
  这里的海却平静而美丽,即使有风,掀起的海浪也只会温柔地涌上沙滩,带不走什么沙石。
  连带着这样的海风,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
  他觉得心里有种少有的平静。
  五条悟试着解除了无下限术式。
  然后被刮了个透心凉。
  冬季高□□服虽说比夏季的布料厚实许多,但毕竟不是羽绒服或冲锋衣,真要说的话,更像是秋天人们会穿的薄外套,根本挡不了什么风。
  毕竟穿着这身衣服一般都要做运动,做的太厚实反而不方便。
  堪比刀子的寒风瞬间把他的头发刮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海草,露出来的鼻子耳朵即使在咒力的保护下也感到了近似疼痛的寒意。
  佐助侧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立刻就重新开启了无下限术式,对方的表情还有些僵硬,一头白发也乱糟糟的,像只刚从吹风机下死里逃生的大猫。
  这绝对是武器。大猫嘟嘟囔囔地说,往他旁边走了一点,真的不用无下限吗?超好用的哦~
  虽然那种宁静的氛围立刻消失了,但佐助意外地不觉得自己被打扰了,反而有些想笑。
  你是白痴吗?他也确实轻笑了一下。
  五条悟拉下了眼罩把头转了过去。
  他听到了那声从喉咙里溢出的轻笑,突然就想看看少年脸上的表情。
  隔着眼罩其实也能看见,但平常五条悟一般不会刻意去看,咒力会自动帮他勾勒出世界的另一种形象,让他可以自如行动。只有看手机看书的时候,他才会主动看透这层密不透光的黑布,接收更多的信息。
  但还会是和睁开眼看到的不太一样。
  可惜他看过去的时候,佐助嘴角勾起的弧度已经消失了,只有漆黑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点柔和的笑意。
  少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五条悟唰得一下把眼罩拉上去,听起来又有些闷闷不乐了。
  这次倒是不让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了。
  奇奇怪怪,反复无常,想一出是一出。
  他们沿着海岸线走了很远,然后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看着潮水渐渐退去,太阳也渐渐向西偏移。
  佐助不说话,五条悟也难得安静了很久。
  你还不走吗?佐助问,就算是祓除咒灵,这么长时间,早就该完成任务了。
  明天就是新年了,反正是放假,五条悟靠着椅背,两条大长腿直挺挺的伸着,又把眼罩取了下来。就让他们多玩一会儿再来找我吧。
  也对,这里有两种历法,今天按照公历来说的确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佐助反应了过来,忍者似乎用的算是这边的旧历,离新年还有一段时间。
  今天居然有晚霞呢。五条悟轻声说,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不过他自己似乎也没注意,眼罩挂在脖子上,专注地看着远处。
  海上没什么人,咒力也不多,对他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清净地。
  夕阳藏在云后,周围的云层就变成了更明亮的橘红色。
  再远一点远是不知何时慢慢染上了浅浅的玫瑰色的天空,和逐渐暗下来的蓝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而瑰丽的紫色。
  佐助看着远方的天空,发丝在风中飞舞。
  面前只有海鸥的鸣叫和轻缓的水声。
  远处传来隐隐的狗吠。
  身边的人在平稳地呼吸。
  他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平和而有力。
  好安静。
  如果死亡也是这样宁静,那他的哥哥,他的家人应该也会感到幸福的。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即将消失在海平面的时候,高专的几个一年级终于想起来他们的五条老师,决定按照手机上的信息找过去。
  这是赤|裸裸的迫害!禅院真希大力拍打着乙骨忧太的肩膀,你说对不对!百鬼夜行之后,她和对方的关系就近了许多。
  乙骨忧太抱着太刀,好脾气地笑了一下,你说得对。
  咒言师已经双眼放空,看起来只有躯干在行动了。
  他们今天上午就被拉到了神奈川,一连被塞了三个咒灵的信息,若不是五条悟说祓除之后可以自由活动,这个假期简直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什么啊少女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什么叫xx咖啡厅出门右转海边的第五把长椅?悟真的会在那里等我们吗?
  乙骨忧太探头看了一眼地址,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五条老师在他心里并不是那种会在这种天气主动在室外待上一两个小时的人。
  去看看就知道啦。他笑着说。
  他们晃晃悠悠地走到海边时,海面已经变成了近似黑色的深蓝色,沙滩上的人也都离开了。
  今天是大晦日,大家基本都在家里等着看红白歌会,有的人还准备早点出门去神社参拜。整片沙滩只有远处的那条长椅上还有人坐着。
  还真的在啊。禅院真希嘀咕了一声,显然是看见了五条悟那头显眼的白发,对方把头侧了过去,只露了一个后脑勺给他们。
  喂悟她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你在这坐着干什么呢?不走吗?
  五条悟回头对她挥了挥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了身旁另一个人惨白的脸庞和黑漆漆的眼睛。
  哇!乙骨忧太被吓得往后跳了一下。
  然后他才认出来那是宇智波佐助的脸。
  狗卷棘疑惑地看着他。
  乙骨忧太干笑了一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不管怎么说,被一张脸吓到也太逊了一点,明明每天都在面对更可怕的咒灵来着。
  五条悟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这个疯狂调侃乙骨忧太的机会他知道乙骨为什么会被吓一跳笑眯眯地蒙上眼罩,和佐助一起走了过来。
  新刘海儿不错哦真希,看起来时尚多了。他敏捷地躲过禅院真希甩过来的长刀,一把揽过狗卷棘和乙骨忧太,凭借自己的身高压迫两个未成年。哦呀,小心一点哦。大家晚上想吃什么?老师请客~
  惠和熊猫还在学校呢。禅院真希无奈地敲了敲五条悟的手臂,解救了被压的差点喘不过气的咒言师。不要忘了他们两个啊你这个白痴老师。
  嗨嗨,五条悟好脾气地应着,当然要回去了,但是你们会做饭吗?
  禅院真希沉默了。
  乙骨忧太没说话。
  狗卷狗卷乖巧地摇了摇头。
  所以还是要在外面吃吧他拖长了声音,一副老师料事如神的语气。
  你怎么不问宇智波会不会?禅院真希一把拍在佐助的肩膀上,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没躲开,只是有些不爽地看了自己一眼。
  我怎么可能让佐助给你们做饭?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他可是我的式神。
  禅院真希感觉被噎得有点难受。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去问:喂宇智波佐助你会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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