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倾述
“我的身世问题？”舒愁眉听到李羡鱼的话，眼神一闪，犹犹豫豫地道：“你……你知道了些什么？”
李羡鱼看舒愁眉眼神躲闪，神态稍显惶恐，但却并没有多少震惊与恼怒，心里顿时明白，原来……她也早就清楚她自己并非是舒父舒母亲生的孩子啊。
李羡鱼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有些心疼地望着她，安慰道：“别害怕，我不会逼你去认亲的，只要你不愿意，你就只是我李羡鱼的老婆，与其他人再无关系……”
舒愁眉知道李羡鱼并非是在外有了狐狸精，心里也不再那么排斥李羡鱼的动手动脚，这次在他伸手搂向她的柳腰时，就没有再抗拒。
舒愁眉枕着李羡鱼的胸膛，神色显得有些仓皇无措，低声呢喃道：“其实，我是能够猜到一些我的身世问题，记得在小时候，我有次无意间听到爸妈在讲话，听他们说当年养我的时候，是以为我妈怀不上孩子，所以才选择养我，但现在已经有了舒心，要不要把我送走呢？”
李羡鱼听着舒愁眉的倾述，心微一震，愈发心疼小时候的舒愁眉了。
她那时候还那么小，对于家庭的观念还很浅薄，估计并不清楚她的养父母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是准备把她送走。
而且，还不是一般家长开玩笑的威胁口吻，说要把小孩送到狼外婆家里去。
而是真准备把她送掉，这对年幼的舒愁眉的幼小心灵，不知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舒愁眉头枕着李羡鱼的胸膛，脸颊在他的衣领上微微蹭动，她眼神惘然，低声道：“当时，我不知道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懂最后一句话，好像是要准备把我送走？”
“那时我怕极了，以为他们是真的不想再要我了，毕竟在昨天的时候，我才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饭碗，被他们打骂了一顿。我以为自己今天又做错了什么，才让他们不要我的。我就跑进去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以后会乖乖听他们的话，不会再惹他们生气，哀求他们不要把我送走……”
舒愁眉说话的时候，似是又想起的那天，得知自己要被抛弃的恐惧与惶恐，声音带着一股颤音，听得李羡鱼一阵心酸。
不自觉地搂紧舒愁眉，李羡鱼吻了吻她的额头，以此来告诉她，他们不想要你，自己却是要的，他现在也就在她的身边，以后也一样会在，不会抛弃她的。
舒愁眉侧头看着李羡鱼的侧脸，眼角泛起一丝泪花，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丝难过地继续说道：“后来，我自然又被他们骂了一顿，说什么不能偷听大人讲话，说我以后再不听话，他们就要把我卖掉……接下来的日子，我有些提心吊胆，但总算他们没再提这个话题了，我也逐渐选择这这件事忘在心里。”
“等我逐渐长大之后，从他们偶尔对话中，我才开始明白，其实当时他们是真的准备要把我送掉，原因是他们感觉钱不够花，多我养一个不是亲生的闺女，不仅浪费钱，而且还会让他们的生活质量下降，若非是那段时间，他们刚好游走在他们公司的灰色边沿地带，捞了一大笔钱，也不在乎多养我一个，恐怕我真的就被他们送走了……”
舒愁眉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把溢出眼角的眼珠往李羡鱼衣领上蹭了蹭，继续说道：“但我也不在意啦，他们总归还是把我留下来了，留在那个我待得也并不怎么开心的家里，把我养大成人。”
“再后来，我长大了，毕业上班了，他们就要求我把工资上交给他们，我也都照办了。”舒愁眉笑笑，神色开始逐渐恢复平静，道：“因为我觉得当时他们还肯收留我，不仅仅是捞了笔钱，不差钱了，应该也还有我那天说的那句‘我以后会乖乖听他们的话’起了点作用。”
“所以，我长大后一直都愿意听他们的话，而最后一次听他们的话，就是他们逼着我嫁给你，嫁给你这个我当时一点都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男人。”
舒愁眉说着，紧紧握住了李羡鱼的手，以此表明她如今并不讨厌他。
握紧李羡鱼环住自己纤腰的大手，舒愁眉感觉安心不少，笑道：“当时我自然是非常不愿意的，很排斥嫁给你，毕竟那时我们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觉得我平常小事都可以听他们的，但终身大事，我想自己做主，所以我犹豫了很久……”
“最后，他们见我一直不同意，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什么女人嫁人就是卖给别人做老婆，就看能不能卖出个好价钱，拿到天价彩礼，又说我和你结婚后，你们李家那么大，肯定能照拂他们，能他们生活也变好起来……”
舒愁眉神色愈发平静，淡淡笑道：“听到他们的那些话，我顿时想起了当年他们说过要把我卖掉的事情，原来，他们一直没有忘记，之所以还养着我，就是为了等我长大后，能卖出个好价钱，毕竟我这身皮囊，比起他们的亲生女儿，总要强上太多的。”
“原本，我以为我什么都听他们的，工作后工资也基本全都交给他们，这样的我，他们虽不至于像宠溺舒心那样宠我，但应该可以待我好一点吧？不至于再动不动就打骂我……”
“可他们，终究还是想着压榨掉我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后，就一脚把我踹开。”
舒愁眉躺在李羡鱼的怀中，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神空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李羡鱼见她这副模样，心疼极了，紧紧拥着她，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以后他们夫妻相依为命就行，不要管他们了。
舒愁眉伸手轻抚了抚李羡鱼的脸庞，许是这些话，压抑在她心中太久了，今天话匣子打开，她便想跟李羡鱼倾述干净，只能委屈李羡鱼，今天当个垃圾桶，回收下她的这些负面情绪。
抚着李羡鱼的脸庞，舒愁眉语气平静地道：“那时我心灰意冷，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想着自己横竖都要被他们卖掉，我也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