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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铁血唐三葬_12

  这一语真是戳中了八戒的伤疤,他当年醉酒误入嫦娥府邸,天昏夜暗,他又穿着一身寻常长袍而非将军盔甲,黑发披散,衣服凌乱,喝的是醉醺醺,眼若桃花,风情万种,却被同前往嫦娥府邸的吴刚误以为是嫦娥,正欲做些什么,嫦娥正挥手点燃蜡烛,看了自己情郎拥着一陌生长发女子,随即大声呼喊,惊动王母,最后告了个天蓬借醉酒调戏嫦娥,天蓬也来不及辩解,便被贬下凡,这事委实成了他心中伤疤,如今被那妖怪一戳一个准,气的举起钉耙,大喊:“师弟你让开!爷爷不让他尝尝头顶开九个洞,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调戏!”
  “既然是天蓬元帅,为何跟随人类和尚?”
  那妖怪也是不惧,对着八戒钉耙面不改色,身上还缠了一条白龙,随即目光又转向了三藏,最后落在猴子身上,慢慢眯了眼,也是认了出来。
  “昔日三太子、天蓬元帅、齐天大圣汇聚在此,那和尚,你可是去西方取经人?”
  三藏也打量着那妖怪,心中颇觉得有趣,他遇到不少妖怪,而眼前这个妖怪在如此情况下也是冷静无比,丝毫不当那越缠越紧的小白龙存在,如同两人同坐于高堂上,他只是在那饮茶淡淡询问一般。他应了声诺。
  那妖怪便口呼师傅,道:“我曾是玉皇手下卷帘将,与三太子共事过一段时间,因打碎琉璃盏被贬,观音教我陪同师傅取经。”
  小白龙方才辨认出那妖怪,忙不迭变回原形,双手按住妖怪脸,企图通过他胡子辨认出什么,“卷帘?”
  那妖怪点了点头,小白龙有些失魂落魄地瞪着他,忽然心酸落泪,抱着那妖怪痛哭:“自我被贬下凡后,原来哥哥也被贬下去了!怎地落到这番境地!昔日哥哥虽行暗事,但风光无限,今日却变成一个妖怪!”
  他哭那妖怪,亦哭自己,卷帘将军只不过是个虚名,卷帘亦为重见光明,做的是那些放不到台面上的事,处理的是神仙的阴私,暗杀、流放、死刑,在此卷帘司中做事的诸位也是隐没姓名,各呼称号,领头人皆称卷帘。小白龙进那司时,恰逢卷帘深得玉帝恩宠,做事干净了当,为人不声不响,穿着一身黑玄甲,立于玉帘之后,嘴唇紧抿,双目视地,如此隐忍淡然,也有一日会胡须满面,红发杂乱,带骷髅穿布衣,在这流沙河里做个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性格差不多设定就是这样,私设不少,归总就是处理神仙阴私,为人沉默隐忍,不喜说话,但成为妖怪后实在无聊得紧,见到三藏一行人的时候还是多说了几句……
  原著没有提到名字啊,就只能用卷帘代替了╮(╯﹏╰)╭
  第17章 收徒
  小白龙抱着他昔日头领兄弟哀伤了好一阵,心中总是说不出心酸苦涩,也不知是哀卷帘昔日风光仙将如今落魄莽妖,还是悲自己起因不羁,落亦因轻狂。那卷帘司原本便被掩于秘密之中,所处该司神仙无一不原有其他身份,或无名小兵,或身居高位,暗地中奉了凌霄宝殿上那位的意志,要除去谁,要暗杀谁,诸多皆是功高位卑,玉帝要罚便罚,要贬即贬,连伸冤也不得,旁仙看待觉总不过少了一个小卒,又何人知那小卒替天庭灭过多少孽逆,或有卷帘司除外者,被妖怪记恨,趁他沦落凡间,一拥而上,赤手空拳,终不敌众妖,命归地府。
  卷帘却摇头不语,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小白龙深知他脾气秉性:卷帘原乃凡人,曾为武将,又忠铮铁骨,却被帝王偏信谗言剔骨而死,因命不该绝,入了阴司地府后服金丹登仙界,受到玉帝私下宠信,受了卷帘司头领一职,平素便也不愿多说,即是受了重伤也不愿与人言道,站在水晶帘后漠然,仿佛天生不存在一般,如今纵使被贬下凡间,也无哀伤,亦无怨言。
  三藏却心道声阿弥陀佛,虽说是另有目的,但这背后暗杀阴私却已是与佛家轮回报应相逆,手染太多鲜血终要一报还一报,小白龙与那卷帘看似因触犯天条被贬,实质为重赴自己因果,正欲说什么应允下来,那木吒却不期而至。
  木吒前来有何目的再明显不过,小白龙见了他也是安心下来,想着与师傅一同上路,虽辛苦万分,但也比在此当个不知名水妖来得强。木吒匆匆赶至,原还担心三藏与卷帘大战一场,兴起时下了点重手,或是另三个不知好歹的也插一手,小白龙并未认出他前任上司,这便尴尬了,而见到小白龙面色带悲,揽着卷帘,三藏并猴子与猪在一旁不语,心中方安定了不少,跳下云端,先朝三藏行了个佛礼,又与猴子、八戒、白龙示意,才走向卷帘,几乎是声音低到只有卷帘与白龙才能听到,他道:“多谢将军昔日照拂我三弟之恩。”
  卷帘回了礼,道了声不敢,木吒方才转向三藏,道:“他乃是卷帘大将临凡,因为在天有罪,堕落此河,忘形作怪。曾被菩萨劝化,愿归师父往西天去的,”三藏称诺,木吒从袖中掏出两物,乃柄剃头戒刀,并一紫金葫芦,不过手掌大小,交递给三藏。
  三藏倒并非坚持要剃发修行,那八戒也是蓄着长发,猴子满头毛更是不提,而卷帘见了那戒刀,干脆利落,一掀袍子,在三藏面前跪下,抿唇不语,低头请未来师傅剃度,不多时,他满头烈焰红发并胡子随刀而落,只留下头发短短一寸。卷帘不解,抬头望向三藏,三藏收起戒刀,语气淡漠:“如今你只是随我上路,并非诚心入我佛门,待何日你真愿向佛,这最后点再剃也不迟。”
  卷帘依旧不语,也未起身,朝着三藏磕头,口称师傅,方才起立,小白龙抬手勾着他脖颈,笑嘻嘻道:“原先我在此算是排名最后,要新来位师兄弟,我定要与他争一争位置,但若是哥哥,我排最末便是。”卷帘也毫无与猴子、八戒争谁前谁后之意,分别拜过,各称“大师兄、二师兄。”猴子和八戒也不作难,只道曾经同有相怜,皆是喊了三师弟。
  那把戒刀木吒也没有收回,只说了句“给师傅防身”,另三妖惊悚目光瞬间扫了过来,不由替后面路程上哪位不幸遭了戒刀一捅的妖怪先念句经,求个心安理得,又担心自己哪天要是与和尚顶个嘴,那戒刀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份。随后,木吒将那葫芦扔入流沙河中,葫芦竟是吸水后迅速变大,一时能容得四五人站立其上,他又命卷帘解下脖子上九个骷髅,用索子扎住,放置于葫芦四周,这才算完成菩萨所托,朝几人行了佛礼,踩祥云离去。
  三藏一行乘那葫芦,果然安安稳稳过了流沙河,脚刚落地,那葫芦便遽然缩小,葫芦头朝下,那九个骷髅化成一道阴风,被吸入葫芦内,葫芦打了个转,在半空自己扭紧,忽而炸裂,化成无数紫金碎片落在那卷帘身上,纷纷扬扬,与光风同尘,消失落尽。三藏抬眸望向他,眼前那幻象又出现,前世的他路过流沙河,被吞食,再次路过,再次被吞食,这般反反复复共有九次,僧人骨骸破碎湮没于流沙河底,头颅却被那妖怪当做纪念,缠围在脖子上,而他眨了眨眼,那幻象又消失了。
  天际遥遥传来佛音,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何位神仙菩萨,笑道:“三藏,你那徒儿缘分也是齐了,上路罢!”而这声音却又落不到他四位徒弟耳中,四妖或原地伫立,或转头看路,又齐齐看向了他,喊了声师傅。三藏缓缓扫视了他们一眼:右眼里,猴子穿戴浑身黄金甲,脚蹬步云履,头顶紫金冠,一根凤羽咬在口中,眉飞入鬓,眼神睥睨,嘴角挑起,端的是放肆、不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一根金棒也要杀出南天门去;八戒黑发束起,双眼狭长,眼底寒意星芒,一身水纹蓝甲,腰挂将军玉佩,脚踩祥云,身后十万水兵,皆是杀气腾腾;卷帘黑袍加身,侧身立于水晶帘后,一头红发灼烧,表情漠然,视着众神仙跪于玉阶之下,他却不跪;小白龙半空化形,锦袍玉冠,袖扣玉珏,公子容颜俊丽,贵不可言,又挥开了扇,对敌之间轻描淡写,而左眼里,却是那穿了他衣物的顽劣猴子,笑嘻嘻望着他的八戒,和感觉不大习惯按着自己脸的卷帘,和在地上就地一滚变为白马的小白龙。
  众生万物皆有相,没有那黄金甲、没有将军袍、没有曾所拥有的一切,猴子依旧是猴子,八戒依旧是八戒,他们依旧是他的四个徒儿。三藏清晰看到前世金蝉子抬眸望他,口称阿弥陀佛,转眼又是如今满脸漠然的自己,这五官这神情何等相似,跳出了这个轮回,他也依旧是他。
  “走吧。”三藏翻身骑上白龙马,纵了纵缆绳,缓缓向西方而行去,猴头随即蹦跶了过来,替他牵了缰绳 。
  只愿此行,可度东方长安百姓,可度沿途妖物,可度徒儿,可度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徒弟齐啦!三藏爸爸就看到自己徒弟五百年前如何如何帅,看到自己是金蝉子的时候就是面无表情= =
  另外那把戒刀到底用在哪个妖怪身上好呢……唔
  还有还有关于谁攻谁受,蠢作者坚持强强,没有八字母的话还真分不出上下必要╮(╯﹏╰)╭主要是因为蠢作者也不觉得哪个更受点= =不习惯让猴子受i,但是让三藏爸爸受的话,感觉会暴起打猴子.....
  and今天的后台卡到销魂.....
  第18章 试禅心
  行过流沙河后,免不得又是几十日风餐露宿,秋意渐落霜花,宵食也逐渐转成了热汤野菜,全依仗猴子施展法术,变出铁锅铁铲来,又是八戒上阵,用点盐巴素油,争取拯救野外杂菜。猴子起初还担心和尚半夜畏冷,谁知三藏练武之人,毫不畏惧定点寒意,早晨练了套拳后又是浑身热汗,赤/裸着上身,精气神十足,旁边四妖与他相比,还裹着人类衣服,倒是显得畏畏缩缩起来。
  一日黄昏,见夕阳西下,周围又皆是一片荒草树林,小白龙已是迅速叼来一堆可食用不知名野菜,放在八戒脚前,示意他可以动手做些热汤,八戒看着那些植物心酸至极,感叹道我真是没用,让师傅成天吃那野菜喝那苦汤,师傅的腹肌都感觉瘦了,又不免移恨于小白龙:师弟采野菜倒是顺嘴的很,这么就不见白日行快点,好早点看到人家。
  小白龙表示自己无缘无故躺枪,还被反讽一记,心中不爽的很,可能是源于化成龙马时跟随着脑仁变小,冲动之下化为龙形,一道白光冲向三藏,趁他不备,爪子抓起就往背上一扔,飕地飞将去了,留下身后三妖目瞪口呆。
  猴子率先反应过来,瞪了那呆子一眼,急急召唤筋斗云,寻向白龙踪迹,八戒未有料到小白龙如此莽撞冲动,下意识啧啧了两声,瞥了眼卷帘,随即抄起铁锅铁铲跟随猴子而去,在一旁的卷帘平白无故受了八戒或是同情或是怨念的一眼,默不作声,收拾了剩下行李,也跟随了上去。
  三藏当时正坐于树下默念心经,正感觉有所领悟,忽然就被掀起,那龙实在是飞来过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孽徒驮着飞过了数个山岗,不得不抓着龙角,捏着龙须,喝令他再不停下,就把他打到停下来。
  等一腔热血反应过头来,小白龙就感受到了坐在身上的三藏的威吓力,龙须已经是被扯着生疼,眼底泪水都要飞出来,不得不在半空盘旋着,随后落下,那三个徒弟,或纵风,或急奔,也是速速赶到,小白龙迅速摇身变回马形,躲在三藏身后,哼哼唧唧,又朝卷帘哀鸣,示意他把八戒领开。
  卷帘依旧是什么都未说,就遭了八戒狠狠一眼。而小白龙躲得过八戒,却躲不过猴子,被猴子从三藏身后拖出来好好教训了一番,一边打脑袋,一边问他以后还敢不敢!三藏看的也有些不忍心,道:“别打脑袋了,换个地方打,万一傻了该如何是好?”小白龙哭得更是凄惨了,在猴子的魔爪下不敢动弹,而那厢,八戒晃着手中的钉耙,斜眼看向卷帘:“一直有听闻卷帘司,原来还有小白龙这样哭哭滴滴的主在内,怎地,要不要和我天蓬打一架?我看你很是嚣张嘛,卷帘!”
  卷帘无奈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我无心思与你为敌,小白龙咎由自取。”八戒听着依旧心中不乐意:“无心思?哟,这意思还是能打得过我咯?有趣的紧啊,如今反正也无事,我看还是比划比划是正经!”他才话音方落,三藏在前头说了句“你们过来”,便就顾不上卷帘,提着钉耙小跑过去,连忙问“师傅何事?”
  三藏也不多言,抬手指了指前方松阴下露出的一簇檐角。此时四妖均凑了过来,猴子眨着火眼金睛望了片刻,道:“确实有些古怪。”三藏也觉得有些蹊跷,但他这眼,时灵时不灵,也无法看出这房屋原本面貌,只隐隐察觉并非寻常人家,便教徒弟提起行李,拿好锅铲,前往查看究竟是妖是人家。
  那房舍凑近了看,却是一殷实富余人家,垂莲象鼻,画栋雕梁,更生的怪异,猴子却献计:“师傅,无论是妖怪神仙,我们先取些干粮,妖怪的超度,神仙的走了了事!”其余三妖纷纷点头赞同,三藏也觉猴子说话越来越言之有理,较以往“师傅让爷爷一棒子打死他们”进步不少,应当是他身传言教的好。
  他们正商议着如何敲门打扰,那门却自己打了开来,走出个半老不老的妇人,风韵犹存,声音娇柔,问道:“是甚么人,在我寡妇之门口?”
  猴子那一双火眼金睛岂是白练,望去并非妖怪,心中也有个计量,三藏对妖怪可是敏感的很,见那妇人也没有心生要超度之意,便料对方何人,八戒可不管她是人是妖是仙,只惦记了三藏未曾用饭,连忙上前行礼:“这位施主,我等和尚路过宝地,想借宿一宿,求些斋饭,女施主是否愿意行些方便。”
  那妇人笑语相迎道:“原来如此,五位长老,里边请。”
  小白龙在妇人开门前已变回人形,要知出门在外,马儿牵于马厩总归不方便得很,倒不如住在一起,相互也知晓发生何事。
  妇人迎着他们邀入厅房,请各叙坐看茶,又呈上果子糕点。师徒五人恰是未用过食,心知对方应为何路神仙,先也不顾礼仪,咀嚼了糕饼一番,谁也不开口。那妇人微笑望着他们,似等人开口,而偏偏眼前五人不识趣的很,用完糕点茶水后起身,看似就要离去,妇人才唤着拦住他们,一脸欣喜道:“尊五位请留步!如今适承长老下降,想是师徒五众,小妇人家中恰有女儿五人,意欲坐山招夫,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猴子悄悄呀了一声,扯了扯三藏袖子,三藏背对着那妇人皱眉,心道又是哪五位无聊得很,下凡来戏弄人了,但也不能不作响,便僵硬了脸回过头:“多谢好意。”
  那妇人见师徒五人表情漠然,几个望了梁,几个望了地,又道:“可是师傅们未见过我女儿们,才如此不愿——真真!爱爱!怜怜!意意!出来拜见师傅们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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