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摩羯作战部部长的长子摩尔扫了围观的军雌一眼, 这些军雌立即都散了。即使他们平常见多识广，也是初次见到两雄虫争雌虫，只有尤斯塔斯不时地回头，担心的瞧着乔希。
“你是乔希？”摩尔朝乔希伸出手, 自我介绍，“我是摩尔，莫斯利上将的长子。”
乔希看着面前的这个小雄虫——摩尔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 也还没有经过成年礼，但他与乔希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他很阳光，刚才颐指气使的模样也很神气，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
乔希不认识摩尔, 但他听过莫斯利上将, 摩羯作战部的部长，战功赫赫。
他想起卡罗尔祖父对他为数不多的教诲，输什么也不能输风度, 特别是面对情敌的时候。
乔希勉强维持住仪态, 握住莫斯利的手，“是的，我是乔希。莫斯利上将是摩羯作战部的部长？”
摩尔甜甜地笑了, 笑得乔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对。”摩尔道：“杰弗里是我雌父很看好的苗子。”
乔希快速地抽回了与摩尔相握的手。
乔希没有想到的是，摩尔的宣战会来得那么快。
下一刻, 摩尔就道：“我也很看好杰弗里。”
乔希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上司对下属的看好, 是雄虫对雌虫的看好。”摩尔的目光毫不退缩, 他道：“我知道杰弗里与你一起长大, 感情深厚，我会与你公平竞争。”
乔希快气疯了。
他不知道是该气摩尔厚颜无耻，还是气他自己懦弱。
虽然他们身边所有认识的虫都知道他喜欢杰弗里，但杰弗里与他更多的是心照不宣，他还从来这么坦率地告白过。
可是现在，一个才认识的雄虫知道有他的存在，还这样坚定地告白。
比他好看，比他血脉等级高，还比他家世优越。
“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看上了他？”乔希语速飞快，他说道：“你知道他什么？他给你花钱买过东西吗？他跟你聊过他的雌父、他的雄父吗？他规划的未来里有你吗？”
摩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明显，但乔希看出来了。
“哼。”乔希冷哼一声，“如果只是这样的水平，不要提跟我竞争。”
他转身离开了。
……
乔希快速地走到棵大树后面，他倚靠着大树，整只虫完全失去了力气，慢慢地滑了下来。
他坐在草地上，手抱着膝盖，头也埋了下去。
他知道杰弗里肯定不会主动跟摩尔谈起他的雌父、雄父，因为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乔希也没有听杰弗里说过。乔希对杰弗里家里的了解也仅限于安格斯、杰弗里那次群架，安格斯跟他的同伴用来中伤杰弗里的话，他从中拼凑出的零星的信息，还有他那次跟杰弗里回家的所见。
至于花钱给摩尔买东西？更不可能了。培养个优秀的军雌花费不菲，特别没有足够军功用来兑换训练设备的未成年雌虫，很多设备都需要他们高价在外面构面，因此现在帝国也有寒门难出贵子的说法，杰弗里至今都在受他雌父、雄父的资助，杰弗里自尊心那么强，绝对不会用这个钱给摩尔买东西的。
可对杰弗里而言，他的地位就高于摩尔了吗？
刚才杰弗里对摩尔的笑容真的把乔希的心刺痛了。
他其实预感他被排在杰弗里对实力、权势的野心之后，他甚至已经接受了，就像对他而言，雌父、雄父也肯定比杰弗里重要，但他没有想到随便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雄虫，就算摩尔比他优秀很多，但这样杰弗里就把他抛到脑后了？
他真看不上杰弗里。
话虽这么说，但乔希的泪水像开了阀，再也止不住了。
而且这个时候他不用面对杰弗里，不用面对摩尔，他没必要再忍。
乔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会儿，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惨的雄虫了。
就在这时，有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乔希上方传来，“乔希。”
乔希抬起头，先看到块蓝色的手帕，然后是张模糊不清的面孔，是尤斯塔斯。他等摩尔离开，朝乔希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来。
乔希撇过头，他这个时候不想看到任何跟杰弗里有关的虫。
“杰弗里、摩尔是在天马星认识的。”就像尤斯塔斯拿摩尔没办法，他也拿乔希没办法。他把手帕收了起来，坐到了乔希旁边的草地上，自顾自道：“摩尔是去天马星旅游的，平常住在摩羯作战部的据点，不出门玩的时候他就在我们训练场边上观看。据点里也没有其他雄虫，我们会尽量照顾摩尔。他也常常给我们点外卖，按规定不可以，但他是莫斯利上将的虫崽，据点的军雌都不敢管他。”
尤斯塔斯看乔希不哭了，虽然没搭理他，但也竖着耳朵在听，他总算松了口气。
“我们也不知道摩尔什么时候注意上杰弗里的。你知道，像我们在小星球训练，就算名义上是摩羯作战部的，但想调到主星也不容易，而且我们都没有经过成年礼，没有积攒到多少军功，是摩尔对莫斯利上将说了不少好话，我们才有申请的机会。派遣名额公布以后，摩尔就来向杰弗里邀功，我们那个时候才觉得不对。”尤斯塔斯道。
乔希更气了。
他们的奸情竟然开始得那么早！
就在天马星！他的大本营！他的眼皮子底下！
乔希觉得他心脏都在疼，他用手揉了揉，终于肯搭理尤斯塔斯了，“那他怎么知道我的？”
“我们都清楚杰弗里跟你的事。我们当时担心摩尔，怕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明里暗里说过几次。”尤斯塔斯斟字酌句。
乔希呵呵冷笑两声，道：“你们说的？杰弗里死了？”
尤斯塔斯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赶紧补充：“杰弗里说过！他说你是他的未婚夫，等他事业有成，你们就要结婚的。”
乔希是第一次听说杰弗里有说这个，要是以往他绝对会感动得不行，可这会儿他什么感动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转过头，认真地盯着尤斯塔斯，问他：“他刚才面对摩尔的模样，是个有主的雌虫的模样？”
乔希还没有霸道到不允许杰弗里对别的雄虫笑。可那样热烈的笑容，杰弗里对他也没有过啊！
尤斯塔斯认识杰弗里大半年，也明白杰弗里平常冷心冷面，他再想给杰弗里开脱，一时也找不出话来了。
乔希想再冷笑两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那个时候你们每次休假，我也都会请你们吃东西。你生日的时候，我还提前2天去给你选了礼物，我以为我们都是朋友了。你们明明知道我对杰弗里……结果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有一个虫告诉我，一个都没有……如果不是我来主星，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尤斯塔斯都要心疼死了。
在他看来，真的没有比乔希更好的雄虫了，礼貌、聪明、尊重雌虫，不算漂亮，但也非常可爱了，他也搞不懂杰弗里在想什么。
如果乔希愿意喜欢他……
他真的会把乔希供起来。
可他是杰弗里的战友，他的天然立场让他不能对乔希说这些。
就算他跟杰弗里翻脸把这一切告诉乔希了，难道乔希会感激他？
那只会让乔希提前几个月伤心罢了。
看着乔希愤恨的目光，这次不是对杰弗里的，是对他的。
“你不要太担心。杰弗里最后肯定不会选摩尔的。”尤斯塔斯想要安慰乔希，他想到的唯一一件可能有效的事是，“摩尔小的时候误食过进化药剂，强行把血脉等级从超b提升到a，医生说他成年礼的时候不会再进阶，而且因为他当时年纪小，进化药剂对他的副作用更大，他几乎不可能让雌虫有虫蛋……”
对帝国来说，失去了生育能力的雄虫就是废物，他们未来对帝国不可能产生贡献。要不是摩尔是莫斯利上将的长子，雄父也大有来头，他现在的地位肯定还要低上许多。
也是因此，摩尔几乎不可能娶到门当户对的雌君。
莫斯利上将对摩尔未来的雌君也只要求身世清白，摩尔喜欢就好。
然而，很少有雌虫能拒绝对虫蛋的渴望。尤斯塔斯不觉得杰弗里可以，他觉得杰弗里的野心体现在他事事追求完美，什么都想要。
“你们在做什么？”乔希现在的感觉遭透了，他对摩尔完全不觉得幸灾乐祸。
尤斯塔斯想要把手帕递给他，被他躲开了。
乔希想起他记事至今的经历，哪怕家境富裕，家庭关系和睦，f级的血脉等级也使他遭受了不少歧视。他恨恨道：“给雄虫分类？这个长得好看，那个家世好？这个能让雌虫生蛋，那个脑子聪明？”
“不是……”尤斯塔斯想反驳，但乔希这个时候完全听不进去。“然后给雄虫做加减乘除，这个性价比高，那个正在搞促销，还有呢？”乔希觉得没个雌虫是好东西，“你们的心意是心意，雄虫的感情不值钱是吧？”
尤斯塔斯觉得乔希太激动了，乔希整只虫都在晃荡，快撞到树上了。他想去扶乔希，结果他刚刚伸出手就被拦住了，尤斯塔斯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军雌，“盖伊少将？！”
盖伊右手把尤斯塔斯的手拍开，左手揽住乔希。他也不管尤斯塔斯，低头看着乔希，轻声问：“怎么了？”
乔希这会儿两只眼睛还红肿着，激烈的心情也没有平复过来，小胸膛上下起伏着。盖伊看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就把视线转移到尤斯塔斯身上，问：“你就是杰弗里？”
“不是。”尤斯塔斯作为个普通的a级雌虫，他的直接告诉他，绝对不能在这位超s级的雌虫面前承认这个。何况他面前的这位超s级军雌，还是黄道十二作战部现任部长中最年轻的盖伊。
乔希感受着盖伊支撑着他身体的力量，他的情绪也平复了些，“没事。我们走吧。”
盖伊也没有多问，就着这个姿势，直接转身带乔希离开了。
尤斯塔斯也不敢再提杰弗里，说杰弗里希望乔希等他，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了。
……
等日薄西山，杰弗里才归队，他也没有管其他军雌八卦的眼神，直接找到了尤斯塔斯，问他，“乔希呢？”
就是尤斯塔斯也为乔希不值，替乔希说了他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杰弗里眉头微蹙，看起来心情也是不太好，他解释道：“今天有很多军官回基地述职，莫斯利上将叫我去帮忙，我不好先离开。”
莫斯利上将带杰弗里参与有关其他作战部的事务，绝对有重点培养他的意思。有时候尤斯塔斯真的不明白杰弗里是怎么想的，他要是想在摩羯作战部爬到高处，不可避免的会与摩尔有更多的接触，到时难免纠缠不清。就是乔希再大度，也未必能受得了这个。
“我有分寸。”注意到尤斯塔斯不赞同的眼神，杰弗里心里也变得焦躁起来，他不耐烦道。
尤斯塔斯也不好再说什么，“等不到你他就回去了。”
杰弗里松了口气，乔希没有等太久就好，“等休假了我再去找他。”
尤斯塔斯可没有杰弗里那么乐观，还有件事他想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今天下午是盖伊少将来接杰弗里离开的。盖伊少将这个年纪，听说也还没有订婚呢。”虽然盖伊少将大乔希好几岁，但他看盖伊少将对乔希的关怀，倒不像长辈对小辈雄虫的关心。
杰弗里倒没有把他的暗示放在心上，“盖伊少将应该是乔希雌父的朋友，为他进军事基地担保的。”他也完全未往尤斯塔斯说的那个方向联想过。
尤斯塔斯长叹了口气。
他可不觉得乔希这次还会向以前那么好哄，他也下定决心不再管他们的事了。
……
盖伊把悬浮车开出军事基地很远，乔希才想起问他，“我们去哪儿？”
盖伊侧过头对他笑了下，“去把你卖了。”
乔希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他有气无力的看着窗外，耳边不断地传来盖伊的声音，“你应该是第一次来主星，可以慢慢欣赏，这是主星最繁华的商业街，再过去就是枫叶大道，现在天太冷了，再早两个月，红叶会铺满街道，非常的漂亮……要去山上看看吗？主星的夜景也很美。”
坐着悬浮车兜了一圈的风，乔希也终于有了些心情欣赏街道两边的风景，只是他声音还是闷闷的，“嗯。”
等悬浮车开到山路上，盖伊把悬浮车的车顶去掉，不断的有风从他们两边呼啸而过，乔希的兴致也渐渐高了起来。
他看着盖伊微笑的侧颜，说道：“你跟在星舰上的感觉很不一样。”
盖伊问：“什么？”
乔希思考了下，道：“星舰上，觉得你不太好亲近。”
“因为那个时候我的部下都在。”盖伊道：“适当的阶级感是有必要的。我不能跟他们太亲近了，这对平常训练、出任务都没好处。”
乔希道：“我不喜欢阶级感这个词。”
盖伊很快答道：“我跟你之间不会有阶级感，但军队里不行，平常太放纵自己和他们，很可能会在未来吃到苦果，是对自己，也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
“我听尤斯塔斯……就是刚才那个雌虫，他叫你少将，你也是作战部的部长吗？”乔希问道。
“是的。我是天蝎作战部的部长。”盖伊道。
乔希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军衔是看军功的积累，很多时候也是要靠运气的。比如和平年代军雌就很难积累大量的军功，向上升会变得非常困难，但执掌普通的作战部与代表虫族巅峰的黄道十二作战部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乔希觉得他家世略低于摩尔的原因就是，他雌父执掌的作战部并不属于黄道十二作战部之一，摩尔雌父不仅军衔是上将，还是摩羯作战部的部长，这里有乔希不了解他雌父履历的原因，但排除诺兰这样的意外——曾经是天平作战部的部长，后又建立属于自己的作战部——乔希的这个认知大方向是没有错的。
乔希好奇，“你今年多大啦？”
“28。”盖伊简短地回答。
“只比我大十几岁。”乔希心里满是羡慕。
他的意思是盖伊这么年轻，就做下这样的事业，也太不了不起了吧？
就算盖伊家世不差，但主星家世好的雌虫多了去了。
雌虫实力的巅峰期通常在45岁以后，盖伊在这个年纪就坐稳了天蝎作战部部长的位置，在整个帝国的雌虫里也绝对是佼佼者。
可乔希的这句感慨在盖伊耳里就变了味，他心里转的念头是，乔希是不是觉得自己与他年纪相差很大？有很大的代沟？
悬浮车呼啸地开上山顶，两只虫各有各的心事，都没有再说话，
悬浮车停到了山顶上，天灰蒙蒙的，离完全黑下来还要好一会。盖伊指着远处道：“那里是第十九大道，入驻第十九大道的品牌都有上千年的底蕴。所以，这里不是主星最繁荣的商业街，但绝对拥有最多的奢侈品牌。晚上，各个店铺都会亮起各异的灯光，从这里看最漂亮，也最完整。”
“哇。”站在这空旷的山顶，感受这自由的风，眺望着远处的夜景，相对这个世界，乔希觉得自己的之前的烦恼真的异常渺小。
那晚他跟盖伊聊了好多东西，盖伊跟乔希说了他怎么从帝国大学毕业，怎么进入军部，再机缘巧合坐上了天蝎作战部部长的位置。
乔希站累了，就又坐回悬浮车里，车门开着，他边吹着风，边懒洋洋地说：“那也是你有实力，不然天降馅饼你也接不住。”
“那你呢？”盖伊突然问道：“你这次来主星除了上学，不还是为了要债吗？你要到了吗？”
乔希平常可爱中总是带着三分温柔，可他刚刚听到盖伊的话，他的表情就冷了些，再说话也带了些凉意，“没有呢。碰到了个渣，我以前还以为是潜力股呢，结果连本钱都收不回来了。”
“你还提醒了我件事。”乔希打开星网手环，给雄父发去了条消息，让雄父把给杰弗里的黑卡停了。
杰弗里再有半年就成年礼了，他现在在军部，每月还有补贴，他们家资助他到这个时候也仁至义尽了。
盖伊问他：“那你以后还放债吗？”
乔希撇了撇嘴，赌气道：“不放了。十有八|九会亏本。”
盖伊又笑了。
乔希气不过，他们这时聊开了，他也没大没小起来，“那你呢？”他已经知道盖伊不仅是天蝎作战部的部长，还是克利夫兰家族的家主，这可是号称帝国最富有的家族。乔希道：“你不缺事业，肯定也不缺钱，怎么还没有成家？”
相对尤斯塔斯、杰弗里这种渣虫——因为杰弗里的缘故，尤斯塔斯也顺道被乔希记恨上了——盖伊这样的才有点脸挑雄虫好吧？
盖伊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道：“我的情况比较复杂。”
他倒没有忌讳乔希，简单给他介绍了下克利夫兰家族现在的情况，反正这在主星上流社会也不是什么秘密。
盖伊的雌父、雄父很早就过世了，他的雄父没有其他兄弟，这就导致盖伊成了克利夫兰家族直系血脉的独苗，要是普通的小家族就算了，克利夫兰家族这样庞大的势力与财富必须要由继承他们姓氏、血脉的虫流传下去的。也就是说，作为他们家主的盖伊必须要招赘。
雄虫在帝国的地位那么高，有几个雄虫愿意做倒插门？
乔希呆呆的看着盖伊，“可是你这么好。”关键是长得好看。他道：“就算你要求多些，肯定也会有雄虫愿意的。”
“是啊。”盖伊淡淡的笑了下，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温度，“每次回主星相亲都相不完。”
他们家族的长辈最乐意给他搭桥牵线了。
也因此，盖伊有机会就会接任务离开主星，躲清静。
“有资料吗？”乔希知道雌虫、雄虫相亲前，都会互换资料，他自己刚刚感情失败，但还是挺愿意为盖伊出谋划策的，“我给你看看，有时候雄虫看雄虫比雌虫看雄虫准多了。”
盖伊：……
盖伊看了眼乔希还带稚气的脸，也没多说，就默默把星网手环打开，把他不久后要相亲的资料都调了出来。
“哇。”乔希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雄虫资料，今晚第二次忍不住咋舌，他只是大致地翻了翻，就发现这些雄虫的质量都很高，普遍出身帝国那些耳熟能详的大家族的旁支，血脉等级至少a，少数有超a，还有不少在备注了，“不娶雌侍。”
可是看着这样冷冰冰的资料，乔希渐渐为盖伊感到心疼。
这些雌虫不娶雌侍难道是喜欢盖伊？
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这些雄虫只是为了在竞争中加大筹码，为的也多半不是盖伊，是他背后的克利夫兰家族。乔希想到他白天说尤斯塔斯的那些话，觉得他还是偏见了，渣虫太多，伤的都是真心的虫。
以盖伊的条件，没有使用进化药剂血脉等级就达到超s，有这样出色的相貌、实力，如果不是家族的原因，他足够去追求任意个s级以上的雄虫。
可现在，在他雌父、雄父去世后，应该关爱他的长辈，也只把他当作个延续血脉的工具。对他们来说，家族的传承远远高于盖伊个虫的幸福。
盖伊真的受不了乔希这样的眼神，“别可怜我。我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雄虫，才暂时配合他们罢了。其实也不是非要雄虫入赘，只要其中有一个虫崽能姓克利夫兰，我就可以跟雄父交代了。”
山顶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盖伊突然转过头看了乔希眼。
乔希甚至觉得他下句话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盖伊轻声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乔希眨了下眼睛，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过分，你这么有钱才这点要求。”
盖伊被乔希逗笑了，“那如果我没有钱，这个要求就会很过分？”
月光照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像罩着层薄薄的纱，还有那前所未有的舒展的笑容，乔希好像受到了蛊惑，他伸出手去揉了揉盖伊漂亮的金发。
他几天前就想这么做了。
下一刻，乔希、盖伊都因为这个举动愣住了。
乔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缩回手，讪讪地说：“没有钱也没有关系。但结婚前肯定要说好。”
乔希尴尬地转了转头，他突然想到那些资料下还有克利夫兰家族对盖伊要相亲的雄虫的调查，连那些雄虫六岁偷过橡皮，七岁给小雌虫送花的记录都有，更被说他们成年后在外面悄悄约会雌虫的了。他问道：“你会对你身边所有接触的雄虫都这样调查遍吗？”
他觉得这样做有丢丢可怕。
他能理解克利夫兰家族不希望有个居心叵测的雄虫进门，也没有自恋地认为他自己也会进入这个候选名单，但要是克利夫兰家族真的这么变态，连他的资料都调查一番……
想到他的备注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杰弗里相关，乔希瞬间觉得生无可恋了。
“不会的。”盖伊认真地说。
乔希最受不了雌虫这么认真了。
他觉得他脸都有点红了。
……
晚上山上的风大，乔希很快就哆嗦了起来，他又不肯接受盖伊的外套。盖伊没法，跟他说：“我去第十九大道给你
买件新的，10分钟后就上来。”然后他不等乔希拒绝，转身就跳下了山。
真的是跳下了山……
乔希看着盖伊的身影消失，他都没回过神来。
盖伊走后没一会儿，乔希的手环就响了起来，是卡罗尔祖父，乔希心虚地接起了通讯。
卡罗尔祖父没好气的声音从通讯那边传了过来，“我让你在咖啡厅等我会儿，结果你就消失不见了，打通讯给你，你说你要在外面玩会儿，我能理解你小雄虫初次来主星，你那个古板的雄父又不在，你想独自泡泡夜店，找个漂亮的雌虫独处什么的。但这都快过凌晨1点了，你想来主星的第一天就夜不归宿吗？”
乔希：……
他绝对不是卡罗尔祖父想象的那种雄虫！
但他现在，的确，在跟个漂亮的雌虫独处。
他也没法反驳。
乔希想跟他商量，“再过会儿我就回来。”
卡罗尔寸步不让，“再过会儿天都亮了！你雄父那儿都是我给你瞒着的，你再不回来，我就告诉他了。我这儿有你的定位，你就在山上，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现在、立刻就回来！”
乔希这才想起，卡罗尔祖父、兰斯祖父就住在第十九大道山上的古堡里，从他这儿走过去可能5分钟都不用。
他本来想等盖伊回来再走，可这样的伎俩怎么瞒得过卡罗尔，卡罗尔道：“你不许挂断通讯！我会看着你的定位，你现在就回来。离凌晨1点还有6分钟，你1点钟走不到家里我也不会出来找你，你就等明天你雄父对你远程教育吧。”
乔希没法，只得老老实实地回家。
他没有盖伊的通讯号，但他知道梅纳德、艾莫斯他们今晚有接风宴，现在肯定还没睡，他就给艾莫斯发去了条通讯，“帮我跟盖伊少将说下，我祖父来找我了，我不能等他了。”
神经大条的乔希完全没有想到，快凌晨1点，艾莫斯他们上将还跟个雄虫独处会有多让虫想入非非，又给艾莫斯他们带去了多少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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