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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驸马,人人好逑15

  杜府。
  杜松龄出了堂厅, 见在座上饮茶的一个人。只见他身着银白素色锦袍, 内里着湖蓝色缎衣服,面被衬得尤为白,垂着眼, 正饮着手中的热茶。
  垂下的眼像是被毫笔勾勒的, 眼尾向上, 肤色略显些过于的白紊。
  似闻声杜仆射的到来, 座上的严九钦起身躬身作揖:“严九钦见过仆射大人。”
  杜松龄未曾识得他,只是觉此人长得好生绝绝。眉宇间还有股艳杀之气。“你是?”
  “家父乃严故畔,”严九钦微笑道。
  杜松龄才知他的身份,严丞相之子,“找老夫何事?”说着, 也落了座,正抬起了下人沏上的热茶,刚打开茶盏, 就听见严九钦在说。
  “这里是太子的一点心意,”说着,严九钦便把锦盒呈上。锦箱略有一尺二长,三分之二尺宽, 外表以宝石玛瑙饰之。这么一个宝箱, 目测方寸,能容下百、八十两银子或金子。
  但太子一向出手阔络, 当以金子算。
  杜松龄一下把茶盏停住, 心中一震。他一向与太子无往来交际, 如今送一百两黄金到府上,怕是有事情要劳烦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过你是太子的人。”杜松龄也有耳闻过,严故畔之子与越王向来亲近。虽朝堂上无严九钦这号人,但越王身边的一两个红人,旁人也是听到过的。
  “家父是太子的人。”严九钦提醒杜松龄,又只轻轻一笑,“如今大局已定,越王党再挣扎也是徒劳,倒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意思为自己改变阵脚,改跟太子了。
  “为何赠我黄金?老夫从不站党羽之争。”杜松龄严词拒绝。
  “这不是赠,这是订金。自是太子要托仆射办事。”严九钦纠正他,“越王如今大祸临头、在劫难逃,只要仆射大人您……”
  杜松龄冷哂一声:“我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你们,恕难从命。”说着要下逐客令般。
  严九钦连忙起身:“您说对了,太子就要你什么都不做。”
  杜松龄一怔,又听严九钦说:“越王已是日薄西山,只要仆射您什么都不做,隔岸观火,越王必难翻身。到时候太子登基为帝,仆射您可是功臣一位。”
  说完,要告辞杜府。
  “这黄金是你父亲送的,还是太子赠的?”杜松龄在严九钦要走出门厅时问道。
  严九钦知道自己今晚所有话都是诓杜松龄。这下被杜松龄一诈,他倒是不紧不慢,回头一笑,月下灯中,自然从容:“自然是太子殿下。”而且说我父亲的话,万一你是越王党,把贿赂的罪名安我父亲头上怎么办。
  严九钦还没走出杜府,杜府的仆人抬着沉甸甸的、重百两的金子气喘吁吁地赶到他身旁:“仆射说了,拿走你的东西。”说着,就把箱子抱回给严九钦。
  严九钦被迫接过装着黄金的箱子,仆人像是承了杜仆射的怒气,也摆出了一副凶蛮气愤的姿态。严九钦只抱着箱子,走出了杜府。
  严九钦今晚是反道而行之。他目的是要试出杜松龄到底是哪个皇子党。
  但想试探出杜松龄是什么身份,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因为如果他明白地跟杜松龄推心置腹,对方可能不理自己。你哪门子人物,说个两三句就要我暴露身份?提早暴露身份可是要得罪其他皇子党、甚至多年来隐忍立场的付出会功亏一篑。况且来者意图真假难辨。
  于是严九钦用反间计,告知他越王危在旦夕。但不详说越王遭遇了什么,因为若是他站太子的且没有暴露的,他会加害越王。如若他是越王人,定当竭尽全力救越王。
  而明日便可知杜松龄是哪一方的人了。
  回到了严府,管家拿了一床金丝鸭绒被于严九钦,对他说道:“少爷,老爷让您送棉被给公主。”
  严丞相也是想凑合他俩。严九钦接过了棉被,应了声,先回了书房,但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其余的事情也交代好了。
  先是在书房徘徊消磨了一段时候,其实他心中是怕公主不待见他,进了房,又不知如何与公主相处。
  这种又怕又忧的心理,让他熬到了戌时,才抱着棉被去别院去公主。
  进到了院子里,想起公主让他不得进房,于是在门口,思前想后地在等了一段时间。其实他尚没有做好准备,不知如何面见公主,以及回答公主可能会问到他的问话。
  雁儿出来的时候,倒是被吓了一跳,“驸马,你怎么在此,不进去吗?”
  看了看立于阶上的严九钦,见他抱着一妃红色锦绣镶金丝的被子,上面似是苏绣,刺着海棠红的牡丹或绿沈色的燕子。
  严九钦怕了公主,是不敢再进去的。只是答道:“我来送一床被褥,无其他要紧事。你拿上,我也该走了。”
  云被交到了雁儿的手上,严九钦转身,便听见雁儿又道:“驸马,外面天气凉,进来喝一杯暖茶再回去罢。”
  严九钦推脱之声未起,就听见了公主在里房的问话:“谁在外面呀,雁儿?”
  雁儿连忙回应:“公主,是……”看见了严九钦的招手,示意勿讲出他来。
  公主本来叫雁儿去取壶热水,浇在铜盆洗个手,等了一会儿雁儿还在门口私语嘀咕着,于是便不耐烦地推窗出来,结果看见了严九钦。
  月下的他着了一身雪袍银衫,素素然如同谪仙般。
  公主不知怎么起了兴致,眼里一戏色闪过,面上又是平日里的傲气,“你怎么来了?”
  严九钦不敢望去公主,只低头似躬身,“公主,天气转凉,我来送一被褥的。”
  “你怎么还敢来?”昭阳的话挑然出屋。雁儿都想让公主别这么对驸马了。
  严九钦只垂着头,不敢应声。
  昭阳一时觉得他这又畏又惧的模样甚是讨人,不由想象出他柔弱受辱的模样,脑海一出了这想法,不由便更想让那人再靠近些过来,好让自己欺个好玩。
  “让他进屋罢,外面这般冷。”昭阳合上了窗,回了屋。
  雁儿面上露喜:“驸马,快进来。”冬天屋子的门口都会放下一厚重的布帘挡住风,挑起了门帘,便让严九钦进来。
  严九钦来了屋子中,暖气丛生,屋子里熏着一种奇异的花香气,像是金桂、鸭跎草、蓝花绿绒蒿、什锦菊、茶花、芍药等数十种花卉配制秘炼而成。
  他顿时大脑有几分暖风熏然陶醉之态。见了昭阳,严九钦安分地站着。昭阳见他分外得拘谨,才想起这本来就是他的屋子,进了屋子反倒是一副客人之态。
  “你送我什么来着?”昭阳出声问及。
  雁儿立马把云被抱上,言辞颇为活泼,毕竟公主准驸马进房了,“公主,你看看,苏绣的鸭绒被。”
  昭阳摸着那柔软得把她手陷进去的鸭绒褥,上面还用金丝镶刺着,苏绣市价颇高,想到丞相府也不如外面所说的家财万贯,平日吃穿也是节俭,想这被褥是来得华贵的。不由问及严九钦:“你送我一床被子什么意思?是想跟本公主同床共枕吗?”
  这一话,本来夫妻间说得倒是没有旁的意思,却到了昭阳和严九钦身上,却意思大不相同。
  严九钦被她这么一句冷嗤的话,吓得连忙回道:“不,并不是这个意思。是,”平日他问策和出谋并未像此这样诺诺兢兢的,“是已入冬,怕公主受寒,想为公主添褥保暖。”
  昭阳却笑了,“你明说怕什么,你不就是想跟我睡觉吗?”
  严九钦当即脸红白交加,也不知如何反驳和回话。
  昭阳看得他面色变化,神情难堪,不由眼底更为戏谑感上来。“雁儿,去给他打盆热水来。”
  雁儿应了马上去。严九钦不知这是何意,很快,热水就打来了。
  放在了盛放铜盆的木架上,昭阳便唤了一声仍然不知所措的严九钦,“你过来,”严九钦上前了几步,昭阳又命雁儿,“你替他洗洗手,洗洗脸。”
  雁儿找来了帕子,欲动手时,严九钦连声拒绝,“我自己来即可。”他连公主身边一个婢女都怕。
  雁儿把他这话当做是客气话,便动手替他洗了脸和手。暖热的水浸湿了毛巾再敷上脸,热气贴肤,不由暖气丛生身体。
  也许是屋内暖热,加上洗过手和脸后,身体也暖和了许多。大脑便不由有些放空。严九钦依旧站着,洗手水已经端了出去。
  屋内的昭阳端详他的脸,本来病态白的肤感,被热水灼得了微微浮出了一层极薄的水红,眼垂着,倒是睫毛沾湿了愈加显黑。
  耳下的有着一条线般的红,想必是她那日失手打了他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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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欺负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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