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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吴玠、曲端

  之前三人对话时,乐天只是注意到吴玠、吴璘兄字二人的名字,这个年将军官自报姓名后,乐天更是心中一惊。
  吴玠、吴璘、曲端,这三个名字在两宋交替的年代,绝对都是可以大书特书一笔的人物,吴玠、吴璘不必多说,执掌北宋西军的班底后唤做吴家军退守四川,守卫大宋八十余年。
  这曲端的名字,许多人会感到陌生,但这曲端也绝非寻常人物,眼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泾原路通安寨兵马监押,但在后来却是做到了种师道现在担任的职位,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而吴玠、吴璘兄弟二人皆是其手下的猛将。
  曲端能身任一路经略安抚使,而威震金人的吴玠、吴璘兄弟二人还屈居其下,但历史上关于这位曲经略的功绩却是鲜有听闻,倒是令人不解。
  三人的关系若只是这些,倒算是平淡无奇了,但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身的缺点,以吴玠之才之能,自是比南宋中兴四将中的张浚、刘光世不知高出多少倍,这是优点;但吴玠后了后期确实是死在了女|色与丹药之上,这只能算是小节不拘,而真正在吴玠落下污点的是,吴玠与张浚串通陷害自己的上司曲端,以谋反的罪名将曲端交由康随审问,后因酷刑死于恭州。
  乐天是一个灵魂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经过后世各种媒体的轰炸,又曾读过相对细节化的一些宋史,自然对这件事情知道些。
  此前乐天还有些遗憾,来到西北己然遇到了种师道、种师中、刘法、刘仲武这些北宋末年的风云人物,却还未见得几个即将成为两宋交替时的新一代风云人物。
  南宋中兴四将里的岳飞尚未从军,眼下还在刘延庆手下任队正的韩世忠,至于张浚与刘光世,乐天心中又有些不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吴玠、吴璘兄弟二人与蒙冤而死的曲端。
  乐天意外|遇到这三位两宋交易时的风云人物,自然要大书特书一笔。
  首先要提一下曲端,做为一个小小的兵寨兵马监押,在三十几岁时能成为一路经略,这曲端是然是非同寻常的人物,论能力与实力曲端在名将辈出的西军中拨得头筹,他堪称文武全才,他的过人之处毋庸置疑。
  曲端绝不仅仅是一位忠正耿直的武将,也不仅仅有恃才傲物这一条缺陷,他也算得上一位“窝里斗”高手,为了夺取西军的最高指挥权,他甚至不惜借金人之手削弱西军其余几路兵马的实力,他的才能未能在抗金舞台上尽情施展,责任不全在别人过早冤杀了他。
  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北宋西军中由来以久的派系斗争了,譬如种师道家与同样身为陕西世室姚古一家,除此外还有朝廷还朝廷派到地方上来负责监督的文臣,与这些武将之间的矛盾与尔虞我诈。
  事实上,若不是乐天与蔡京结怨,又因蔡京与手下党羽一系与童贯之间的隶属关系,童贯也会大加拉拢乐天的,所以使与童贯素来有隙的梁师成看准了时机,将乐天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乐天到了西北,阴错阳差的救了刘法,使得二人成为忘年之交,而种师道与童贯素来不合,才使得种师道与乐天牵上了关系,从而乐天认了种师道为义祖父。
  所以要说根底,乐天己经得到北宋西军最能打的五路兵马中的两路经略的支持,而刘仲武在乐天的态度上却是表现的中立一些了,知道乐天的才能与立下的功绩,也知道乐天与童贯的矛盾,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不与乐天接触的太过亲紧,但也要依靠乐天的才能让自己在这次伐夏中赢得功绩。
  说完了被害人,再说下一下陷害被害人的张浚与吴玠。
  张浚不是出自西军的战将,而是朝廷派来协调管制西军的文臣。张浚在抗金上倒是值得令人钦佩的,张浚一生力倡北伐、收复故土,可以说是南宋所有主战将领的“总后台”,他慧眼如炬,选任吴玠,等于给南宋朝廷选择了一道伫立西南的钢铁长城。
  但同一个张浚,一场富平之战将西军的家底赔得干干净净,更兼一朝败落胆气皆丧,硬是将富平一役的败绩扩大成关陕尽失、江南岌岌的危局,至于值三军士气低迷、人心惶惶之际,擅杀大将,更是令人费解的昏招儿,而且张滩虽支持北伐,但对非自己的嫡系出身的兵飞持打压态度。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绍兴七年三月,刘光世因骄惰怯敌被罢军职,宋高宗赵构拟将刘光世所部划归岳飞,除遭到枢密使秦桧的反对,张浚也表示不同意。赵构只得以遂以刘光世部将王德任左护军都统制、郦琼任副都统制,使郦琼不服王德居其上,更受其打压,于是年八月,郦琼杀吕祉等,裹胁四万人叛变投向伪齐。而张浚因也因此引咎辞相。
  最后,不得不得提上一点,论关系,张浚还乐天还是同年,都是政和八年戊戌科进士,只是乐天眼下己经是正四品的中书舍人,而张浚还当着他的九品山南府士曹参军,只不过乐天的这个进士有些水份,而张浚这个进士是毫无悬念的真材实料,。
  讲完张浚再说功绩不比岳飞不遑多让的吴玠,抛开“第一”等于“最大”或“最多”这一含义,吴玠在宋金战争中确实创下了不少的“第一”。
  吴玠是第一位因抗金之功而建节的大将;是第一位在金人最擅长的陆中,以少胜多击败金军的将领;是第一位成功阻止金国总体战略意图得以实现的南宋将领。
  吴玠不仅创造出的这些“第一”,最重要的是吴玠让宋军理性地认识了金军,将金军摆到了“敌人”的位置上;同时他第一个使金军理性地认识了宋军,将宋军提升到了“敌人”的位置上。
  和尚原、饶人关、仙人关之战等一系列战伇,是在金军出动实力下吴玠取得的一连串胜利,充分证实了吴玠指挥能力与宋军的实力。也间接证明女真人并非蛮荒野人,他们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而且善战耐战;但同时,如此骁勇的女真军队又确确实实地败在了宋军面前,可见只要指挥得法、充分扬己之长避己之短,金军同样可以战而胜之。
  在吴玠取得这一串胜利之前,宋军视金人为洪水猛兽,直接导致在宋金战争前期,宋军多次不战而溃、不战而降;甚至偶有小胜之下,宋军便轻敌引发更大的失败,富平之战的失利便是其例。
  正因为吴玠一连串击败了金军,才使得宋军将们做到“知彼”、做到理性地认识和分析敌人的优点和缺点;自吴玠开始到刘锜、韩世忠,再到岳飞,胜利一个接着一个,胜仗一场大过一场;而吴玠的开河之功是应该为后人铭记的。
  靖康之变,金国从上至下,视宋人如软弱羔羊,是可以随时屠戮的牲畜;但因为吴玠的这一串胜利,使女真人认识到,宋朝的军队和百姓不是他们的“猎物”,不是任他们宰割的羔羊,而是堪与争锋的对手,是值得认真对战的敌人。
  “敌人”一词中,包含了仇恨和对抗,同样也包含了重视和敬意。正因如此,在以后百多年的宋金对峙中,金国国内也有相当大的主和派存在。
  讲完了被害人与陷害被害人的双方,再说一说二者之间结怨的经过。
  这些人都是声名显赫一时的人物,自然都是个性鲜明也是性格极端的人物,是凡这样的人都具有两面性。
  有人说曲端与吴玠出现矛盾是在对金军作战胜利之后,让人看起来好像二人是为了争夺战功而闹的别扭,使吴玠对曲端心生杀意,若是真如此的话,吴玠后来陷害曲端到真成了十足的嫉贤妒能、小人行径了。
  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二人生怨是在彭原店之战时产生的,这场战伇宋军打的说不上漂亮但也说不上不漂亮,而后便是先胜后败。
  胜,是吴玠的先锋部队重创撒离喝所部,宋军士气一时大振,金军赚回一位“啼哭郎君”。
  败,是在金军卷土重来时,吴玠向他的上级曲端请求增援,却意外得知上司已经带领大部队向后跑路,扔下他生死由命。吴玠率部死战突围,最终以麾下一员猛将战死、部队伤亡无算的代价,勉强逃脱劫难。
  大难不死的吴玠回到曲端那里,自然怒气冲天,质问曲端当初甩了他的因由,显然这个时候的曲端有丢车保帅的想法。而曲经略使不仅没有半句安抚的话,也没有一丝道歉的想法,反而给吴玠送上顶违反军令、不听调遣的大帽子将他降职。
  所以说,吴玠恨曲端是有道理的。在此之前,一向是曲端指到哪里吴玠就打到哪里,上下级配合尚算默契;一朝曾经的好长官翻脸不认人了,要整肃自己了;可想而知,吴玠当时的心境如何,愤怒、沉痛、不甘、委屈,当然还会感到忧惧。
  这里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个人,此人唤做王庶,在张浚有到来西北之前,曲端是王庶的下级,但曲端丝毫没有做下级的觉悟,不仅不听王庶的命令而且处处与王庶做对,延安被金军攻陷,曲端选择了坐视而不去支援,到延安被金人攻克时,曲端反到反咬了王庶一口,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王庶的身上。
  从这一点上来看,曲端不仅是个“窝里斗”的高手,而且还是个夺权高手,王庶被召回之后,其权其势更加做大。
  时势,令张浚与吴玠这二人不由自主有了抱团取暖之意,只是暂时二人还没有报复曲端的机会,直到另一位关键人物的出现,才使得曲端陷入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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