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4

  我待在厕所里，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情况。
  我望着栗嘉的手机，突然有种无力感。
  ——为什么你要那么讨厌我？
  ——为什么你要这样？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希望高中我们还能同校。
  回想着手机出现的三封讯息，希望我们还能同校这点我能理解，但是前两封我实在不懂，我根本没有讨厌她，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为什么她要传这样的讯息给我？还是她误解了些什么？
  我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状况，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她表明问个清楚，又或是装作不知道，我想我都做不到。虽然是不经意的看到简讯，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的讯息。
  或许我只是害怕听到答案吧。
  我传了封讯息给小海后，就悄悄的离开餐厅了，我无法面对那样的窘境。
  才离开餐厅不过几分鐘，我就听见有人跑向我的脚步声。
  「你干嘛突然走啊？」小海气喘吁吁的越过我，抓住我的手臂并挡住我的去路。
  我看着眼前的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大概是我第一次面对着小海，却无法告诉他我的心事。
  「是蔡宏彦那傢伙又来骚扰你吗？」他眉头深锁，眼神有些怒意。
  「不是蔡宏彦。」我低着头，发觉自己好像误会蔡宏彦了。
  我咬着下唇，「以后不要再找蔡宏彦麻烦了。」我要找个时间跟他道歉才行。
  「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不解地看着我，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我。
  「你跑来追我，栗嘉怎么办？」我抬头望着他，忽然有个念头缠绕着我的脑海。
  或许栗嘉是暗恋着小海，所以才发那些简讯给我吧？
  她也许已经发现这阵子只要她提到小海，我就顾左右而言他，因此才发那些简讯吧。
  「我叫她先回去了。」
  「你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回家？」我有些恼怒的看着他，眼睛酸酸的。
  「你先说你干嘛突然走。」他目光深深地望着我，大手越握越紧。
  「你可不可以对栗嘉好一点。」我的眼眶逐渐模糊，忍着让眼泪不往下掉。
  他沉默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想她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勉强地笑着，小海的瞳孔倒映着我的，我看出他眼底的愤怒。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说过，我只在乎我所在乎的。」
  那几秒鐘，我脑袋无法思考。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海，我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有点无奈，有点愤怒，有点不知所措。
  来回的车辆呼啸而过，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想起我们还有家庭聚会，我们快速徒步的走回家里。
  我们在进大门前，刚好撞见了沁司哥，他刚从车上下来，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沁司哥！」我叫了他一声，他看见我以后，不由分说的上前就这样拥住我。
  我愣在原地。
  「薰薰。」他的嗓音很低沉，哑哑的，不像平常温柔的沁司哥。
  「沁司哥你怎么了？」被突然抱住的我有点不知所措，虽然平常他也会摸摸我的头，但很少这么直接的抱住我。
  一旁的小海看着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的眼眸回避似的闪躲我的目光。
  过了几分鐘沁司哥才开口道，「我跟柔伊分手了。」他将我放开，苦笑地对我说，他的眼底非常悲伤，原来，他那么爱柔伊姊。
  「怎么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反应，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就，那样了。」眼前这个成熟的大男人收起了他的脆弱，「也许是我不够好吧。」自嘲的这么说。也许是不想让我们太过担心，他又回復往常那样的笑容，以幽默的方式应对。
  「沁司哥怎么会不够好？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我反驳着。
  「谢谢你，薰薰。」他浅笑摸着我的头，「进去吧，别忘了今天你们大考完，要好好庆祝一番。」语毕他跟小海点个头后，就转身进我们的院子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你应该很开心吧？他们分手了。」一旁的小海问了一句，却让我有些恼怒。
  「我为什么开心？沁司哥看起来那么难过。」我瞪着他。
  「因为这样你又有机会了。」他却轻佻的看着我，讽刺味十足。
  「我从没想取代柔伊姊。」我生气的说。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
  「什么？」
  「你，又开始期待自己才是他身边特别的那一个。」他锐利的眼神划破我内心所想的。
  「你——」我才正想反驳，他却打断我说，「别忘了我认识你十五年，你在想什么，我都晓得。」语毕，他大步的走向院子，留下我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