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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燕京大学中就读的学生大多是富家子弟,但他们之中却鲜少有静的下心思,认真读书的人。
  他们的门第和财产让他们看到的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世界,更加便利,也更加浮华。
  他们之中的大多是都是抱着“无论学习好不好,回去都有出路”的心理,便不愿再在真正锻造自己本身的事情上花心思。
  父母看在他们上大学,有自己的行为能力的份上,也就更不好出面管他们,只能放纵他们声色犬马,游戏人间。
  老师倒是有心教育,但也怕得罪人,只能轻飘飘的加以训斥一两句,也就只能作罢。
  而燕京大学这样声名在外,看似清正高雅的学府就成了一顶高大的保护伞,支撑着其中的罪恶。
  恶意在黑暗中肆意滋生,传播。
  殷商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了他的四年,也就更加坚定了他转业的决心。
  他永远也习惯不了,更看不惯蝇营狗苟的社会现状,所以,决定奉献力量,做出改变。
  因此,当老师告诉自己,燕京大学附近的那家酒吧中,可能有人吸/毒。
  而且,燕京大学中的富家子也喜欢利用自己的权势,藏在酒吧中,欺侮同学时,他就毫不犹豫地决定前往阻止。
  “老殷,我们真的不和慕队先报备一声吗?”
  平时大刀阔斧,只顾向前冲的陈清却难得起了退缩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酒吧中确实有东西,但并不是他们可以贸然探索的。
  陈清拉住殷商的手臂,吞吞吐吐的说清了自己的顾虑:“老殷,我觉得靠我们两个人可能有一点勉强。”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过殷商讲述的前因后果了,也就更加忧心。
  况且平时一向温和的殷商却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味地拖着他,必须去做这样的事。
  殷商放柔了脸色,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我们也得去,这是我们的责任。”
  “而且……”殷商突然发出了一丝类似哽咽的声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他黯淡的笑了,换了一个话题:“老陈,你知道吗?我是我们警局中唯一一个没有通过心理素质考试的人,若不是局长赏识我,我根本就不能去刑侦科。”
  陈清沉默了,殷商之前的事,他或多或少也向局长旁敲侧击的了解过。
  毕竟,自己以前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人,局长突然强硬的给自己塞了一个搭档,还让自己必须多听听他的意见,他当然要去观察一下自己的未来搭档。
  而殷商在警局中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实习生,和当时以“高材生”的头衔毕业的陈清简直是天壤之别。
  陈清当然希望自己的搭档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匹敌的人,于是,就去和局长闹,想让他换一个人。
  局长当时点了一根烟,疲惫的告诉他:“我觉得这个他这个孩子很适合你,你性子急躁,却一个人来拉住你。而且,他也并非不优秀,只是有一点心病。”
  局长三言两语地向他讲述了殷商的往事,将烟掐灭了。
  一个人对别人的恶意和嫉妒究竟能有多么深重呢?能让他差点毁了一个人一辈子。
  陈清不敢想象在被全班同学,甚至是室友排挤的那四年中,殷商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殷商没有解释,只是露出了苦笑,眼中满是悲凄之意。
  就算消息是假的也好,他就是无法忍受,还有人会像自己当年一般,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受人欺凌。
  陈清几乎从他一入职就和他搭档了,对他的性格极为了解,外柔内刚,坚韧不拔,心境强大。
  他知道自己今天若是没和他一同去,就算是成功拉着他打道回府。
  依殷商的性子,肯定会选择独自一人去闯这龙潭虎穴。
  事情若真的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陈清到更愿意从一开始就陪着他犯傻。
  陈清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给慕林发了一封短信,告知他,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以及酒店地址。
  走到门口,陈清才想起一件事:“你准备怎么进去?我们身上没戴着几件奢侈品,估计无法让人信服。”
  确实,殷商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保镖,按照老师给的“行规”,来这间酒吧的人非富即贵,刚刚走进去的学生的衣着也是名牌。
  他们两个“社畜”,每个月拿着死工资,只能勉强控制房租,剩下的钱寄给父母,也留不下多少钱,平常也穿着制服,更不会特地添置衣服。
  陈清和他不过刚刚毕业三四年,相貌也显得年轻,不易令人察觉,倒是如何凸显贵气,着实令人伤脑筋。
  陈清突然福至心灵,刻意将自己的衣服撕碎了一部分,又在手腕上吸出了痕迹。
  陈清:“怎么样,看起来够不够像渣男的,就是在外面乱搞,被父亲搞出去的那种,只能来投靠朋友。”
  殷商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但还是信不过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陈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耳语几句,大摇大摆的拉着他,向门口走去。
  殷商故意装出畏缩的模样,扯着他的衣服,咽了一口口水,怯生生地说道:“少,少爷,我还是不进去了。先生已经因为你我的事情很生气了,你再带着我这里招摇过市,老爷怕是真的会和你翻脸。”
  陈清无所谓的一挥手,嚣张的拉着他的手 就向其中走去,故意大声说道:“你怕什么?老头子就只有冻结我的银行卡这样的方法,等他老了,家业不照样是我的。到时候啊——”
  他笑嘻嘻的凑过来,“你就是我夫人,谁敢欺负你啊。”
  “而且,”见到殷商仍然面露犹豫,陈清干脆环住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这次来,找雷亚借完钱,咱们就去找一个好地方待着。”
  殷商手心中全是汗,生怕露馅。
  他们调查过上次袭击慕林的车了,就是雷亚做的,但是没有证据能告雷亚,他们做的很小心。
  若不是查找到店铺,以及装修车的老板,根本找不到雷亚。
  但是,在他们上门准备逮捕时,他却说自己的车在案发之前就失窃了。
  最后,也只是将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送上了法庭。
  他们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而慕队当天晚上回了一趟家,第二天就告诉梵玖好消息,雷亚愿意认罪了,但是没过多久,就交了一大笔保释金出来了。
  这件事一直是不公之于众的,陈清这时候提出这件事,究竟是为了暗示什么?
  不过,因为陈清闹这么一出,他们倒真的出乎意料的混过去了。
  陈清很快松开了他的肩膀。
  “接下来呢?”为了扮演角色,殷商紧挨着他的肩膀,在吧台前坐下。
  陈清向他笑了笑,故意敲着桌子,大声的点了一些明显高于市价的酒水,同时在心中暗暗可惜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打水漂了。
  酒保见惯了酒吧中刻意显摆的暴发户,也就不再惊奇。
  陈清低声道:“你知道雷少爷在哪间房吗?”
  酒保并不知晓雷亚身上发生的事情,只当陈清是这位少爷身边的狐朋狗友,遇上事情过来找他了,也就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陈清拿着账单,有一些肉疼,还要装出大方的样子:“行,这些送你了,当做是我的谢礼。”
  酒保很少见到这样胡乱挥霍的富少,只当他是人傻钱多,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要是路过287号房间,就当没看到。你也知道,我们的这里的情况……”
  陈清刷了卡,搂着殷商,向酒保指向的方向走去。
  路过287号房间了,陈清顿了顿脚步,装作不经意的看了门中一眼。
  门缝中透出了无数妖魔鬼怪,在昏暗的灯光中手舞足蹈。
  陈清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准备继续向前走去,突然,房中传出了一句话:“我听说了,梁盈失踪了?”
  两人呼吸皆是一滞,陈清看了一眼过道中的监控,拽过殷商的手,压在墙上,用手遮住两旁。
  殷商和他屏住呼吸,不敢讲话,只听着房中的动向,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是啊,听我家老爷子讲,梁家人好像报警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这种情况,报警,根本没用。谁不知道,梁盈是和他家花匠私奔的。”
  私奔?陈清皱眉,可能吗?
  “那可不一定,梁盈那性格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她。而且,”那个人忽然压低了声音。
  陈清有一些听不清楚,只听到“梁家”“内幕”几个引人遐想的词。
  陈清不好再逗留,拉着殷商,躲到厕所隔间,给缉毒组的同事发了消息。
  陈清叹了一口气,沮丧道:“这下,我的一个月的工资可都打水漂了。”
  殷商捂着嘴,笑了起来,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
  自从他进入酒吧,总感到不自在,想起自己被刻意淡忘的往事。
  现在,被陈清这么一逗,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不早了,赶紧回去备命吧。”殷商笑了一会,板起了脸,和陈清装作寻人未果,气呼呼的走出了酒吧。
  北辰公司,员工宿舍——
  顾洵捧着剧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扔在纠结有关告白的戏份。
  夏普推开门,脸色凝重,走到顾洵身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你教过的那个小姑娘吗?就是梁家的那位。”
  顾洵点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他刚开始是抱着赚外快的心理过去的,但最后确实很喜欢那位小姑娘,只是可惜,自己不能教她,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夏普:“她在一周前失踪了。”
  顾洵一怔,忽然想起自己告诉她,他要卸职时,梁盈说的话:“老师,我要是能找到自己心中的极乐就好了。要是我能走就好了。”
  顾洵没有应和她,只是在心中苦笑,哪有这样的地方。
  没想到,梁盈真的会选择出走。
  她活的并不开心,她不享受自己的生活,只想着逃离,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
  顾洵不后悔,但他不会劝说梁盈选择和他一样的路。
  夏普看着他明显神游的表情,接着说完了:“警方想和你谈谈梁盈。”
  “什么时候?”顾洵抬头,双唇不自然的抿起。
  “明天下午,在这附近的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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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全民皆不直,一共就三对官方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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