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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我是你前夫啊[重生]_53

  ☆、第六十三章
  秦淮一辈子活在在父辈的羽翼下, 无忧无虑不知人世艰难,一时孤勇能撑着他上天机山已是意料之外,一旦撑不住,就被打回原型了。
  褚寒汀骤然听见这么个消息,震惊溢于言表,根本顾不上安抚秦淮。他强打精神,也只叮嘱了秦淮几句诸如“此事事关重大, 莫再外传”之类的话,便将他打发走了。
  褚寒汀一个人在院子门口除了会儿神。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直觉不愿回去面对江潋阳, 却也说不出为什么。于是他转了个弯,往后山林中去了。
  后山有片幽静的竹林,离禁地很近,人迹罕至, 想要静一静心去那再好不过。
  褚寒汀一时间也说不清,“江潋阳的弟子竟是秦纵之子”和“江潋阳竟收了秦纵之子为徒”, 究竟哪个更让他介怀。不过以秦淮的资质,能混上天机山恐怕已是赖祖宗保佑,接下来他无论是想谋真相或是为父报仇,恐怕都是做不到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竟能瞒过江潋阳吗?
  江潋阳怕有七八十年没收过徒了,难得收下一个怎能不慎重,怎么可能真对这弟子的身世一无所知?恐怕他将人带上山前,就已遣了信得过的弟子或手下, 将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
  天机山自有办法让一个人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这个环节出纰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江潋阳又为什么要收下一个资质平庸的弟子——他唯一的出众之处恐怕只有父亲背着暗害褚寒汀的罪名。
  多荒谬,多可笑。
  然而褚寒汀却笑不出来。
  难言的臆想中影影绰绰地藏着不能言明的阴谋。
  曲洵给他的信从袖口滑落,虚虚落在草地上,被风一吹发出微妙的“沙沙”声。褚寒汀就是被这声音惊醒的,他机械地拆开那封信,抱着打发时间的念头,一目十行地读完。
  曲洵信中无非扯了几句家常,告知他山庄中一切都好、徒儿在外一切小心,最后还有一句:“勿要忘记为师临行前的嘱托。”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起疑心。可褚寒汀却知道,曲洵是在提醒他记得寻一个机会毁掉“溯源卷”。
  褚寒汀这些时候都快将当时的疑惑忘光了,直到看见了这封信,才想起当时他当时似乎打算问一问江潋阳的。
  按说能让曲洵如临大敌的东西,无论是宝物或是邪祟,必定是十分要紧的。可褚寒汀在天机山住了二百年,却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溯源卷”。
  褚寒汀一直想着若是连两百年的枕边人都信不过,他就真是白活一世了。可他却忘了,现在的他并不是江潋阳两百年的枕边人,江潋阳大可以不必对他坦诚。
  褚寒汀鬼使神差地搓了搓指尖,曲洵的信登时化为齑粉。
  褚寒汀一直在竹林里待到傍晚才回去。江潋阳恰好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让他松了口气。房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是昨天被江潋阳一剑斩断的那张竹榻还没换上新的。褚寒汀现在疲倦极了,不想调息静心,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干脆和衣在床上躺下。
  可直到夜半,江潋阳回来,褚寒汀都没能睡着。门一响,他便警醒地竖起耳朵。他想问秦淮的身世,又想问溯源卷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哪个也说不出。
  江潋阳只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借着月色,他看见房中唯一一张床给人占了。而他总不好真的跟此人同床共枕,于是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悄悄回了栖风阁。
  第二天一大早,褚寒汀人还没起来,自己和江潋阳生了嫌隙、江潋阳大半夜怒气冲冲搬回栖风阁的谣言便传进了他耳朵里。褚寒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跟江潋阳连话都没说一句,那“嫌隙”难道还能是因为他占了床么?
  可是不知为什么,江潋阳连着三天都睡在了栖风阁,甚至还遣道童过来拿过一次东西。
  这么一来,可与谣言不谋而合。偏偏又有消息说掌门要下山游历,沸沸扬扬传了几个月的“婚事”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按说这正合了萧长亭的心意,他总该跟师父和解。可前些时候两个人闹成那样,萧长亭一时间也拉不下脸,于是依旧奇迹一般地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当事人皆若无其事,苏焕卿他们几个可急坏了。他们家掌门、掌门继承人、以及未来的掌门夫人,三个人,三足鼎立,天机山可真是前途未卜。
  褚寒汀连着三天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倒不是生闷气,而是时时泡在江潋阳的书房里。他不准备问江潋阳了,他要自己找出那“溯源卷”,看看它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褚寒汀翻遍了江潋阳的藏书也没找到它。
  既然江潋阳没将它放在书房,那它不是在经阁,就是在栖风阁。经阁不必说了,他现在的身份肯定是去不得的。但是若是能避开江潋阳,他倒是能回一趟栖风阁。
  六月初五,三年一次的外门弟子考校。江潋阳身为掌门理应到场,褚寒汀便决定趁机去一趟栖风阁。临行前,褚寒汀还像模像样地卜出了个吉卦,心满意足地往栖风阁去了。
  褚寒汀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未碰见,顺利地来到栖风阁。他进了院门、避开机关、又穿阵而入,推开那二层小楼的门,轻车熟路地往二层书房走去。
  “寒汀怎了过来了?”褚寒汀推开书房门,冷不丁看见里头端坐了一人,正嘴角噙笑看着他。
  不是江潋阳却又是谁?
  ☆、第六十四章
  褚寒汀有些意外地蹙了蹙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潋阳微微一笑:“自然是等你。”
  他看起来神色平和, 褚寒汀却没怎么意外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山雨欲来。
  校场上,白衣弟子们挥汗如雨,偶尔有人会望一眼高台,奇怪为什么这样重要的考校掌门竟不在场,不过通常很快都会被目不暇接的考验夺回心神。
  这样的比试掌门的几个亲传弟子是不用下场的,因此此时苏焕卿几人便和萧长亭一道端坐在高台上。
  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这样的考校,秦越云越看越觉得无趣, 他按捺不住低声问萧长亭道:“大师兄,江师为什么没有来?”
  萧长亭淡淡瞥了他一眼:“师父要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怎会告诉你我?越云, 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看看下头那些小弟子,他们苦练三年,能不能更进一步, 就在你一眼之间。”
  秦越云被师兄教训了一顿,惭愧地低下头, 果然不敢再走神了。萧长亭自己的思绪却远远飘了开去,想的不是江潋阳为何爽约,却是那幅早已灰飞烟灭、却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白绢。
  算算日子,再有几个时辰就是初六了。
  初六会发生什么暂且无人知晓, 不过初五,江潋阳终于和褚寒汀在栖风阁里大打出手。
  褚寒汀积怨已久,不愿跟他多说;恰好江潋阳也不想听。只有一个人全心付出信任的结盟无法长久,只要一点疑心和变数就能轻易毁掉。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也许幕后人正对他们的剑拔弩张喜闻乐见。
  然而褚寒汀现在只想全情投入地好好揍江潋阳一顿泄愤,可惜他比江掌门技高一筹的时候一去不复返,他现在能保全自己已经狼狈不堪——这还是因为江潋阳并未动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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