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节

  裴逸庭开着车游荡了一个多小时,到深夜的时候,车子停下。
  却是在他和夏悦晴之前的家。
  这些天,他一直不曾回来过,假装从来没有这个地方,假装心里毫不在意。
  可这样的表象,根本欺骗不了自己。
  就如此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保安室的人一看是他,连忙追出来:“裴先生,之前你的钥匙放在这里了。”
  裴逸庭踩下刹车,才隐约记起季风说过,夏悦晴走的时候,将家里的钥匙放在保安室了。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回来,自然也没有来拿过钥匙。
  “早就想交给你的,但是一直没碰上。”保安笑着将钥匙递过来,一副释然的语气。
  裴逸庭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钥匙串是夏悦晴的,上面只有三个钥匙,还有一个小玩偶。[新.]
  玩偶是她自己绑上去的,也没有取下来,全都放一起了。
  他伸手,将钥匙串接过来,削薄的嘴唇缓缓张开:“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
  裴逸庭的指腹摩擦着钥匙串的小玩偶,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他们在国外旅游的时候,从一个地摊上淘来的,偏偏夏悦晴爱不释手。
  一回来,就将小狐狸套在了钥匙串上。
  而此刻,裴逸庭想起的,却只有那一段毫无矛盾的记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昏暗,一点灯光都没有,无声地诉说着女主人早已经离去的事实。
  裴逸庭连鞋子都没换,直接走进了房间。
  整个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了夏悦晴的气息。
  他冰冷的的目光落在她最后睡过的客房那一张床上,在沉默看了许久之后,裴逸庭捏起拳头,狠狠砸到了墙壁上。
  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墙上砸出一个窟窿,也将裴逸庭的手砸得皮破血流。
  狠心的女人。
  他见过那么多女人,唯有夏悦晴最狠。
  他冷凝着脸,退出了客房,将门关上,并锁了起来。
  甚至,锁住之后,裴逸庭将客房的钥匙也扔了。
  直接从阳台上扔了出去。
  好似要将这一段记忆彻底尘封起来。
  最后,他才回到主卧。
  她走之前,应该进来过。
  但是她的衣服,首饰,护肤品,这些东西全都没有拿走。
  裴逸庭站在她经常坐的梳妆台前,实现不经意瞥见垃圾桶里被揉成一团的废报纸。
  冷漠地注视了几秒钟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废报纸捡起来。
  将被揉得很皱的报纸摊开在桌面上,几张报纸上,偌大的版面写得都是同一种类型的新闻。
  “结婚之后,才知道和丈夫是兄妹!”
  “连接生下三个孩子都残疾,原因竟是因为她和丈夫是近亲!”
  “他们选择枉顾伦理在一起,没想到真正受苦的却是孩子!”
  当这些豆大的标题映入裴逸庭的眼帘,他捏着梳妆台的手一紧。
  这些,绝对是夏悦晴看过的!
  好几个类似的报道上写着的,因为近亲或者兄妹结婚的原因,导致他们要么不孕,要么生下来的孩子有缺陷,要么就是孩子生下来就患病。
  完全就是触目惊心的案例。
  裴逸庭越看,脸色越阴沉得厉害。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悦晴偷偷找来这些报纸来看。
  自从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他从不考虑孩子会不好,因为他想着自己的孩子,绝对会健健康康,生下来就能活蹦乱跳。
  但当这些血淋淋的例子出现在他面前,裴逸庭强悍的心脏,都受到了震撼。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案例,夏悦晴才会做出去打胎的决定?
  他不由得为她找借口。
  对,她害怕了。
  害怕生下来的孩子有缺陷,害怕生下来孩子会有先天性的疾病,孩子不健康。
  所以,她才这么残忍……
  他心里生出了一丝悔恨,一种想要挽回夏悦晴的冲动,在裴逸庭的胸腔恣意地疯长起来。
  片刻后,他抓起那几张报纸,直接冲出家门。
  已经是深夜,可裴逸庭却似乎没有留意。
  他直接开着车去夏家。
  到达夏家那个小别墅的时候,凌晨两点钟了。
  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一下又一下,格外的猛烈和快速。
  等他的车子停下来之后,路边孤零零亮着的路灯,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一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疯狂。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抬头看外面的房子。
  夏家的小别墅就在面前。
  别墅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儿灯光都没有。
  “她一定是的睡着了。”裴逸庭拿着报纸喃喃自语。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做出打胎这个决定,我一定会原谅她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孤寂的夜里,裴逸庭不厌其烦地看房子,看时间。
  从深夜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八点钟。
  他不知道怎么跟夏悦晴说,好像忽然紧张了起来,近乡情怯,不敢下去。
  这个时候,别墅大门传来“哐当”的响声。
  视线中,一身外出行头打扮的夏以宁走了出来。
  夏以宁没有留意那台车子,直直从裴逸庭的旁边经过。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叫住。“夏以宁!”
  这道声音……夏以宁一惊,转身看到一个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人。
  “是你?”
  裴逸庭将车门关上,走了过来,眉头皱得很紧,又忍不住看屋子。“夏悦晴,她在里面?”
  第1742章 她走了,没说回来
  夏以宁心里咯噔一下,“你回来找她?”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裴逸庭了。
  这下,忍不住认真打量,发现他也比之前憔悴。
  尤其是一个晚上就冒出来的胡渣,显得更为狼狈。
  看来,这段时间裴逸庭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定是不舍得的,但是又何必离婚呢?
  “她还没起床?”裴逸庭的目光挪开,又看向日光中静悄悄的别墅。
  夏以宁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进去。”
  他有话对夏悦晴说。
  他要问清楚,夏悦晴是不是你真的因为那些担忧,才将孩子拿掉。
  只要她的答案是,那么他不惜一切,也会挽回他们的婚姻。
  当夏以宁一在沉默的时候,裴逸庭的耐心渐渐消失了。
  “夏以宁,钥匙。”
  怎样都是煎熬,还不如早点进去问清楚。
  夏以支支吾吾地抬起头,当裴逸庭冰冷的视线透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不愿意?”裴逸庭眯了眯眼,脸上危险的表情一闪而过。
  夏以宁连忙摇头,硬着头皮回答:“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你进去,夏悦晴她也不在呀。”
  “嗯?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夏悦晴会不在?
  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会让裴逸庭大怒,夏以宁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才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开口:“她走了,好几天了。”
  那模样,好似裴逸庭一发表,她就要冲出去保住小命。
  “说清楚!”裴逸庭的脸色猛然沉下,俊脸发黑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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