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出状况
余小鲤因为车驾坏了，一个人落在后面，自然不知道前面的御驾队伍发生了什么。
其实回宫的这一路，出状况的不止余小鲤一个。
晏沐寒和祁梦婷甚少出宫，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虽然是祭扫皇陵，但因为皇陵位于青山绿水的城郊，好歹也算是踏青了。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那首词怎么唱来着？”晏沐寒近来发现祁梦婷饱读诗书，两人正一起研究宋词的曲子呢。
这会儿他说的是赵令畤的《清平乐》。
祁梦婷怎会不知，行车在这清明时节的春光中，她也恰好想到这首。
当即就吟唱起来：“春风依旧，著意随堤柳。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
祁梦婷的歌声在晏沐寒耳里就跟那词里的春风一样美妙。
他眼睛亮亮地一直跟祁梦婷对视，深深感受到这一刻的幸福，祁梦婷有些害羞，还是继续唱着：“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
还没唱完，却见晏沐寒狠狠皱眉起来。
她不明所以，只以为他觉得这词的后半阙太过悲伤，低声道：“是呢，这后半阙跟今儿太不应景了，无怪陛下不喜。”
“唔……”
晏沐寒却没有回答祁梦婷的话，而是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头，使劲揉着太阳穴。
祁梦婷这才发觉晏沐寒的不对，赶忙扶住他又是帮忙顺气又是喂水的。
过了十来分钟都没看到晏沐寒好转的迹象，反而似乎连呼吸都开始有点困难，祁梦婷慌神了，赶紧拍这车门高喊。
“停车！快停车！太医呢？赶紧传太医，陛下不舒服。”
皇帝的车驾停了下来，自然整个队伍都不再行进。
眼下余小鲤这个太后不在，余嫣红作为皇后，终于第一次有了说话的份儿。
她赶到前面，一面招呼着太医抓紧一点，一面又似尽职尽责地贴身给晏沐寒擦汗、挡风。
等了许久，太医才从队伍后面慌慌张张地赶到。
“怎么这般久，陛下若是有什么好歹，唯你是问！”余嫣红哪能有什么好语气。
太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请安以后屁滚尿流地爬到晏沐寒身边给他把脉。
不过片刻，他趁旁人不注意，抬眼与余嫣红交换了一下眼神。
赶紧跪着退下御驾，趴到车驾边的地上连连磕头起来。
“你这太医，怎的不说话？”
祁梦婷是真的着急，见太医这副模样，感觉自己的肝火是越来越旺了。
却是余嫣红出言相止：“妹妹别急，太医肯定会说的。”
这么一句，倒显得她余嫣红端庄稳重，祁梦婷心下着急，不由地在心里狠狠啐了她一口。
不过也果然如余嫣红所言，太医很快出声了，只是他说的话很是出人意料。
“禀皇后娘娘、祁嫔娘娘，臣不知陛下是患了什么病……看模样，怕更像是……”
“像是什么？”
祁梦婷一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就恨不得掰开他的嘴，把话直接从他嘴里掏出来。
可那太医还是没有马上答话，又是瞧了一眼余嫣红，才好似鼓足了勇气，道：“像是中了巫蛊之术。”
“庸医！”这话祁梦婷半个字都不信：“你又不是巫医，怎知陛下是中了巫蛊之术？”
瞧晏沐寒难受的模样，可这个奇奇怪怪的太医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浪费时间，她眼下恨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太医依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臣早年游学四方，曾接触过巫医之术，这巫蛊算是巫医旁支。臣虽然不会，但也是见识过的。”
祁梦婷杏眼一瞪，还想说什么，但余嫣红提着裙摆迅速从车驾上下来，出手按住了。
“好了祁嫔，陛下身体要紧。眼下只有巫蛊这么一个诊断，咱们也只能按巫蛊来处理。”
她一改往日撒娇刁蛮的模样，摆出了端庄大方的皇后气势，转而跟那太医居高临下地问话：“若是陛下确是中了巫蛊之术，该如何化解？”
太医的两条腿这会儿已经跪得有些发麻了，额头上冒出的点点冷汗还让人以为他是紧张的呢，十分应景。
他想着都到了这当儿了，反正锅得他来背，索性咬定了就是巫蛊之术。
这么一想，他说话底气都硬了起来：“臣瞧着就是巫蛊之术。若要化解，还需快快回宫，将给陛下下蛊的工具找出来，毁掉即可。”
祁梦婷在一旁看着，感觉这一切都太荒诞了。
那太医怎知那下蛊的工具需要要回宫才能找到？还有皇后，她与太医分明就是一唱一和！
可眼下余小鲤不在，她份位不及皇后，压根毫无反抗之力。
既然是皇帝出了状况，浩浩荡荡的御驾队伍不得不调整到最快马力，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宫里。
余嫣红也是拿出了雷厉风行的架势，一到宫中就召来了各宫的管事公公和嬷嬷，厉声吩咐：“陛下头痛难忍、呼吸困难，极有可能是中了巫蛊之术。”
“本宫要你们尽职尽责，每人挑几个得力的、信得过的人，两两一组，相互搜查对方负责的宫室。”
她迈着步子在一个个公公嬷嬷面前走过，盯着他们的眼睛，狠道：“势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下蛊工具！”
最后，放缓语气来个漂亮的收尾：“陛下的命可就交到你们手里了，找到了，那可是救驾有功，大大有赏！”
那些公公嬷嬷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不由地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个面前看似公正的皇后，与人群中间的一个嬷嬷，悄悄地交换了眼神，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很快，阖宫上下就开始了一场大搜查运动，连栖梧殿也没能幸免。
确切来说，不能说栖梧殿不能幸免，而是——
栖梧殿才是重点搜查的对象。
果不其然，那个与皇后有眼神交换的嬷嬷，进栖梧殿没多久，就捧着一个巫蛊娃娃直奔皇上处。
这会儿皇后和祁嫔都在皇上身边，嬷嬷连通传都等不及，径直入内行跪礼道：“娘娘，奴婢在栖梧殿内室找到了一个巫蛊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