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殿内对质
很快的，一个身穿华服、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便在侍卫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草民叩见皇上。”那男子一进来便冲着女皇重重地跪了下去。
“免礼，起来回话。”
“谢皇上圣恩。”男子起身后，便极有眼色地退到了一旁，静静等候女皇问话。
“皇上，这位就是大利钱庄的肖掌柜。他可是亲眼见过下官与专员大人前往钱庄存钱的。”孙志威此刻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未等女皇问自己话，便一股脑地介绍了起来。
“咳咳……”察觉到女皇不悦的眼神，南宫玉赶紧重重咳嗽两声，想以此提醒孙志威。
孙志威还没明白过来呢，倒是引得女皇多看了南宫玉几眼。
“看来孙爱卿对事情甚为了解……不如由爱卿代朕问话如何？”女皇的目光在南宫玉与孙志威俩人间来回看了看，轻嗤了一声。
“回皇上，微臣不敢。”孙志威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赶紧跪下赔罪。
“赶紧站一边去，别妨碍皇上问案。”南宫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志威一眼。眼看天柒柒就要伏法，姓孙这家伙太沉不住气了。
女皇这才徐徐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在堂下的钱庄掌柜身上：“你、就是那大利钱庄的掌柜？且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那肖掌柜依言微微抬头，只敢看到女皇的肩膀位置。
看到那肖掌柜眼中暗藏的精光，女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朕现在命你，且将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有一句谎言，小心朕要了你的脑袋。”
“回皇上，草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肖掌柜毫不思索地回了一句，然后沉吟一下，似是在回忆事情一般。
“上月初，孙大人和一位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前来草民钱庄开户头存钱。草民手下伙计看孙大人身穿官袍，而且所存数额颇大，所以便禀了草民，草民才亲自出面接待。”肖掌柜老老实实地说着，中间无丝毫的停顿。
“既然蒙着面纱，你又从何得知那是一名妙龄女子？”女皇目光一凛。
“回皇上，草民是从其身段以及穿着打扮判断出来的。而且，看起来她与孙大人极为熟捻，时不时地在交头接耳……”
“哈，能不熟吗？钱都在一起花了……”南宫玉一时忘形，忍不住又在旁边插起话来。
接到女皇警示的目光后，南宫玉才后知后觉地闭紧了嘴巴。
“朕来问你，现在让你见到那位女子，你可认得出来？”
“草民自当尽力……”
“好，那你且抬头看看，你眼前的绿衣女子是否当日在钱庄所见之人？”女皇手指如利剑般径直指向天柒柒。
“是。”那钱庄的肖掌柜应声后，便抬眼朝天柒柒看了过去，而天柒柒同时也微微仰头……
四目相对之下，那肖掌柜已看清楚了天柒柒的容貌，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后，立马隐藏在如墨的眸色当中：“回皇上，当日与孙大人一起来钱庄的，并非这位绿衣姑娘。”
不是天柒柒！
肖掌柜这句话就象是往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石子般，瞬间激起了一层层的波浪……
而孙志威看着肖掌柜的目光更象是要吃人一般！
这姓肖的到底怎么一回事？之前不是早借公主的名义谈妥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难道嫌自己给他的好处太少了吗？
南宫玉拢在袖袍下的青葱玉指已然微微泛白……果然贱民不可信！这姓肖的要是敢坏自己的好事，本公主管保叫他有命进来没命回去！
女皇脸上虽然也微微一怔，但很快便释然了~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暗中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天柒柒，心中虽然也有一丝的错愕，但一股恶作剧般的快感瞬间涌上心头……哼，既然自己洗白了，那就该轮到某些人遭殃了。
“你可看清楚了？”殿内静默片刻后，女皇终于再度开口。不过这一次，语气里却多了那么一丝的漫不经心。
“回皇上，草民看得很清楚，当日与孙大人一块前来钱庄的，并不是这位绿衣姑娘，而是另有其人……”肖掌柜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住口！姓肖的，你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当日那姑娘明明蒙了面纱，你又怎知不是眼前之人呢？”南宫玉再也按捺不住，怒声喝斥起肖掌柜来。
“对、对、对……专员每次与下官一块前往钱庄办事，皆是蒙上面纱，又怎么能凭一眼便说不是她呢？看来你这家伙真是脑袋长草了。”孙志威也在一旁声讨起那肖掌柜来。
“呵呵呵……”此刻，天柒柒却突然在旁边呵呵大笑了起来。
“天柒柒，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本公主绝对不允许！”南宫玉看着天柒柒的绝色小脸，莫名地恨得面目扭曲。
“公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柒柒是否有罪？恐怕还轮不到公主一人说了算。”天柒柒一脸凛然地迎上了南宫玉冒着凶光的双眸。
“反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对着天柒柒挑衅的目光，南宫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再也按捺不住当场吼了起来。
“通通给朕闭嘴！”看到眼前失控的场面，女皇忍不住低斥了一句。
对于南宫玉这个小女儿，女皇是既生气又无奈。生气的是，南宫玉身为堂堂一国之公主，竟然当众大吵大闹的，全无半点顾忌。无奈的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害她没了夫君，导致她性情越发的偏激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已经对这个小女儿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大女儿没了，幸好来了个孙女，还挺乖巧懂事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女皇一发话，殿内当场静了下来，就连气焰嚣张的南宫玉也只是偷偷撇了撇嘴，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女皇威严的视线往殿内缓缓扫视了一圈，却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如此，众人却仍觉得身遭的空气象是凝滞了一般，顿时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怎么能一眼就断定她不是前往钱庄存钱的那名女子呢？”女皇指尖落下，正好对着那肖掌柜的鼻端。
“回皇上……”面对女皇强大的气场，肖掌柜不由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再度跪了下去，“当日那女子虽然蒙上了面纱，但身段和身上的气味与眼前这位绿衫姑娘相差甚远。”
“气味？你真当自己是狗鼻子呢。”南宫玉被女皇当众呵斥，感到极没面子，当下忍不住出声讽刺了肖掌柜一句。
奇怪的是，这回女皇却没有怎么理会南宫玉的濳越，反而静静地注视着肖掌柜，仿佛极为赞同南宫玉的质问。
“草民以前曾经当过厨子，所以对气味比一般人要灵敏一些。”肖掌柜此刻仿佛镇静了下来，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一些，“草民还注意到一件事，那蒙面女子每回前往钱庄，总爱随身带着熏了香的帕子，而且帕子上还绣了字……”
不知为什么？孙志威听到这里，眼角却突然抽了一下：“但凡女子总爱在帕子上绣上一些花草或花草的名字，这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女皇默默看了一眼失态的孙志威，孙志威立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下一秒，已然垂头丧气的搭拉着脑袋，再不敢哼上半声。
“继续说。”女皇语气中竟然有了一丝的急迫。
肖掌柜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地接着说道：“那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媚’字，草民猜测应该是那女子的闺名。”
“孙爱卿，这个你又打算怎么跟朕解释呢？”女皇阴恻恻地转向孙志威，居高临下地问了一句。
“皇上，这贱民纯粹胡扯！还请皇上明察。”孙志威自从听到关于那女子的事情后，已是一额的冷汗，此时只会一个劲地叫起了冤枉来。
“柒柒丫头，为了一证你的清白，朕恐怕要让你受些委屈了。”女皇似是不想再看孙志威一眼，转而望向天柒柒，眼中涌出一抹柔和。
“请皇上不必顾虑柒柒。柒柒刚才就差没有游街示众了，还有比这更委屈的吗？”天柒柒适时地补了一刀。
“好，等此事了结，若证实你是清白的话，朕必然还你一个公道。”女皇一脸的不容质疑。
“柒柒先行谢过皇上。”天柒柒偷偷地在心里笑了。看来，不必动用荣兰隐的锦囊，自己也能把这事给解决了。
接下来，皇上便吩咐兰嬷嬷将天柒柒带进内殿搜身。
很快地，兰嬷嬷便走了出来：“回皇上，那丫头身上只有一方素白的帕子，而且上面并无熏香。”
兰嬷嬷边说，边将手中一方素帕呈上给女皇察看。
女皇默默看过后，却不发一言，只静静地象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而下首的南宫玉却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皇上，柒柒有话要禀。”天柒柒一出来，便来到女皇面前一躬身。
“但说无妨。”
“柒柒私下以为，那女子既与孙大人举止亲密，那我们不妨考虑先从孙大人的家眷中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