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并不硬性要求每天都要按时打卡,但姜氶心全勤,努力工作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这不,路瑶今天到公司的时候就听到手底下的设计师和绘图师凑在一起带薪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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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小姜,妈呀太强了,去ms参观了一天,回来就把创作思路说的清清楚楚,第三天手稿发出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姐!还没完呢,时间还充裕我就等着最终设计稿出来,没想到氶心哥自己就把模型都建好了!让我直接在上面调整,我这个月工资不会要扣吧!”
“不愧是在adrien b工作过的人,人家以前的工作强度比这大多了吧?”
“嫌公司了?”路瑶阴恻恻地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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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绘图师差点把咖啡喷出来,老员工倒是不怎么怕路瑶,招呼路瑶过来坐:“小姜太拼了,你得说说他,本来设计师工作强度就大,这么干得熬几个通宵吧?不要命啦?”说话的是个面慈心善的人力资源,姜氶心好看又有礼貌,她就多照顾些。
路瑶点点头,又问:“那他做的还挺好吧?”
唰唰唰,好几个大拇指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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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瑶笑着走了,带着一阵轻快的香风,吹进姜氶心的办公室里。
“哟!你这可不像熬了几个通宵啊!你这是一年都没睡过觉吧?”路瑶“啧啧”出声,扳正姜氶心憔悴的脸,揉他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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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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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给的不是很充裕吗?团队也完善,你不需要每件事都亲力亲为,给你的助理你不用吗?还是她偷懒了?”路瑶本意是关心,越说越气愤,跟姜氶心被欺负了似的。
姜氶心伸了个懒腰:“在法国的时候习惯了,跟小殷有什么关系?她很好,我下次注意分担工作量就行了。”
“这里已经不是你以前的工作室了,不用你这么拼,你现在就回去睡觉,给你放一天假,快去!”路瑶毕竟是一把手,严肃起来还是很有魄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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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不怕他,打着哈哈:“没事,我才刚来呢。”话刚说完就被路瑶从椅子上扯起来往外拉,“哎!真不用。”
“回去睡觉去,全勤奖咱不缺,回去回去。”路瑶不松口,坚持让姜氶心回去休息,把人赶出公司,玻璃门合上之前嚎一句:“同事们对你评价很高,好好干!”
姜氶心哭笑不得。保安扛着警棍也不知所措,说他是被赶出来的吧,他也没有多不堪,说路总赏识他吧,行动上又不怎么客气。
“马上走马上走!”姜氶心这么对保安说,还真把自己当成被扫地出门员工。
既然是被赶出公司,当然要像一点。姜氶心把衣服拢紧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头发被吹得蓬松,熬夜太狠脸色苍白,低着头很凄惨厌世的样子,其实他是在手机上翻找叫车软件。
很快就有司机接单了,姜氶心瞄了一眼车牌,对司机来的速度大概有了个底,想着垂头眯一会,真的是困死了。
被车喇叭叫醒,他迷迷糊糊起身,迷迷糊糊开车门,迷迷糊糊歪在车后座,迷迷糊糊报了个地址,又闭上了眼睛。
但前面的司机不知怎么的,老半天了都没有动,也不出声,姜氶心感觉到来自前面的灼灼目光在打量自己,但没想太多,说:“司机赶紧开吧,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司机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无奈又好笑,但姜氶心没听见。没上车前眯的那一小会算是彻底唤醒了姜氶心的瞌睡,上了车,暖气充足,坐垫又舒服,他眼睛一闭就很没防备地睡着了。
刚才姜氶心开门上车的时候把司机吓了一跳,他整个人都夸张地扳着身子瞪姜氶心,被他一番动作和一句话给气到,刚想赶人就发现这人居然睡熟了,司机认命地转回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终于开车。
行车期间姜氶心也没醒,司机明着偷着通过后视镜窥伺他,一眼看不够多看几眼,没完似的。
“到了!”
司机一点都没有顾客至上的服务理念,很不客气地按车喇叭把姜氶心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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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差点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翻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抹抹嘴角,揉揉发顶,摸索着下车。虽然司机态度不怎么样,但是姜氶心还是很有礼貌的,关门前说了一句:“会给五星好评的。”
“谁稀罕!”司机终于忍不住,憋出这么一句,真是怕了他了,一踩油门,“呜——”地一声,高配豪车逃命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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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惊愕回头,在滚滚车尾气中盯着车标迷惑道:“富豪出来当司机体验生活?”
“都不容易啊!”姜氶心打算掏出手机给个不情不愿的五星,看见屏幕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而已没有备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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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开屏锁,跳进的叫车软件中并没有弹出支付页面,而是订单取消并被扣费的消息提醒。
这下姜氶心明白了,原来他上错车了。
顾疏澜家。
顾疏澜挽着西装外套下楼,走进餐厅吃早餐,顺便浏览邮箱里一天的工作安排。
“咚咚!”门铃响了,阿姨正要去看,被顾疏澜叫住。
“咚咚咚!”门铃又响了,阿姨不知所措,顾疏澜不为所动,低头专心喝粥。
“哎我说,你怎么不帮哥哥开门啊!”顾若植一脸晦气地开门进来。
“你不是偷偷配了我家的钥匙吗?”顾疏澜盯着手机屏幕。
“自己开没劲,你开才有排面嘛!”顾若植在玄关处换鞋。
“你为什么不自己租一套房子,非要跑来我这里?”
“弟弟家大业大,贫穷哥哥来投奔,人之常情嘛。”顾若植好意思说,顾疏澜不好意思听。其实顾若植有学校分配的住房,手头也充裕,但就是乐意来顾疏澜家凑热闹,大,舒服,还不用自己请保洁,而且有饭吃。
“阿姨,我也想喝粥,也帮我盛一碗吧。”顾若植轻车熟路地进到餐厅坐下,拉住起身的弟弟,“哎,这么嫌弃你哥?”
“上班啊!不像你这么闲,老实说,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才到处乱晃的对吧?”顾疏澜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又看了一眼腕表。
“对了,刚来的时候碰上个把我当成滴滴司机的傻子,下车还说要给我好评,气死我了,要不是长得还挺好看的又顺路,我非得问他要车费不可。”顾若植自顾自说,乐出声。
“滴滴司机挺好,比你的大学教授靠谱,想想清楚早点转行吧,我争取下一阶段给打车软件投资,力争在你上岗之前帮你把平台做得更好更大,这样你也能有个稳定工作。”顾疏澜换好鞋就要出门。
“哎,那傻子怪眼熟的……”顾若植说着。
“嘭!”
“关门也太大声了。”顾若植揉揉耳朵,争取把阿姨拉到统一战线,“他太没礼貌了!阿姨,你说是不是?”
顾若植吃完早餐就拎着电脑进了书房,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闲人,老往顾疏澜这里跑也是父亲顾实在背后撺掇的,顾疏澜跟顾实之间的恩怨他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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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母离异的时候他已经四岁了,所有的事情都迷迷糊糊有一点印象,包括离婚的真相。父母亲都不是歇斯底里的人,那段日子他只记得很灰暗,家里没有鸡飞狗跳,反而安静得令人窒息,最难以忘记的就是母亲抱着才一岁的弟弟离开家的背影。
一人带一个孩子,都苦,但是顾若植私心更心疼弟弟和母亲一些。加上他早熟,父亲又对他无微不至,所以他对顾实恨不起来,但不保证弟弟也会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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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东窗事发之后,弟弟和父亲的关系一下子冷了起来,最近几年有所缓和,但还是恢复不到从前。
顾若植从小被顾实带大,跟顾实亲近些,也知道顾实对弟弟有一份歉疚,所以当顾实让他多亲近弟弟的时候,他立马就答应了,平时有事没事都往顾疏澜家里跑,一来二去,住上瘾了,弟弟家里的陈设布置他都了然入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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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书房很大,每层书的种类他都知道,重要的资料放在哪个柜子他也懂,顾疏澜没防着他,每个抽屉他都能打开,就好比书桌后最底下特别窄小的那个。
“哎!怎么锁上了!”顾若植记得这里面放了一部旧手机,他还翻过,就是一些照片和未删的信息,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有情况?”顾若植拂了一下小锁,也没太在意,只当是重要客户资料。
随后,他正大光明地在顾疏澜专用的办公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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