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拉斯玛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有据有节。先是回想过去，把自己做的事情都跟司马良如实相告。
显然，他也应付过司马良这种过江猛龙，别的不说，就这玻璃渣宇宙群里，萨尔那伽、星界法师、虚空大军、纳兹雷斯姆、时空领主都是能打破宇宙壁的人，在家加上传送失败的法师、虫洞跑错的太空舰、其他宇宙群过来打秋风的人，拉斯玛的经验可不少。
每个宇宙都是如此，只要到了一定的地步，总会撞见“穿越者”，多元宇宙是个有机的整体，就连司马良出生的宇宙，在灵气枯竭之前，不是还有盘古苗裔的强者到此传下道统。
拉斯玛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资历和能力，又表明了自己的诉求和态度。
他支持司马良这么干，把能影响平衡的强者都带走，让人类自由发展——要不是没有把握，还得盯着混沌毒龙塔格奥，拉斯玛早就想这么干了。
但这之后呢？平衡该怎么维系？一个文明外无强敌，极有可能走向自我毁灭，到时候拉斯玛又要出手把他们打回到蛮荒时代。
甚至按照司马良的想法，和他留下的那几个强者，等到文明自毁，拉斯玛都不一定能阻止。
他为了这个宇宙操碎了心，不可能因为一个不明朗的未来，就完全听司马良的。
他虽然看司马良收拾迪亚波罗、马萨伊尔的手段，自认可能打不过他，但让他配合是不可能的。
整个暗黑宇宙的平衡他都经历过，他的那些门徒也都信他，只要他不配合，司马良还真就拿不走一丁点平衡的精神特性。
“一个文明发展到一个地步，会出现几种情况。”
“要么，陷入困境，自毁；要么，升华到另一个地步，迎接新的挑战。”
“我在一个文明的升华过程中扮演了一个戏份很多的角色，所以我能明白你的理解。世界的变化，文明的升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很容易就陷入困境。”
“除了外部问题，一个文明的发展，需要注重体制的改变和路线的确定，需要发展生产力，需要解决社会矛盾。”
“庇护之地的人类，第一阶段的路线就是要集中精力扩充人口，占领燃烧地狱和高阶天堂，直到这三个世界达到饱和。”
拉斯玛点了点头，认可了司马良的说法。他是恶魔与天使的孩子，但也是所有人类的祖先，当然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要完成这个目标，就要爆兵，而最适合爆兵的体制，庇护之地现在用不了。所以要退而求其次，庇护之地郡县之，燃烧地狱和高阶天堂封邦建国，将积极性调动起来。”
“我留下了儒、法、黄老三家的种子。最初，由法家为主，纵横家、兵家为辅，扶植势力让庇护之地先统一——我倾向于拉斯玛教派，因为你的门徒宗教色彩最弱。”
“我建起了新崔斯特姆，以你在奈非天和人类之中的威信，不难说服那些强者帮你。最长六代人，就能统一庇护之地。”
“这段时间，你要维护人类和其他种族之间的平衡，不能让群龙无首的恶魔产生一个新的魔王，也不能让天使缓过劲来，干扰人类。”
“而后，以黄老派为主，休养生息，制定法律，将整个庇护之地的生产力水平提高。”
“德鲁伊教派，再加上工、农、医，能让庇护之地的生产力水平提高一个档次。”
“这时候，以儒家的韧性，应该也兴起了。他们这个时候的任务，是移风易俗，把鲁·高因的人、库拉斯特的人、亚马逊人、野蛮人融合到一起。”
“这段时间，你的任务是维护世俗和宗教之间的平衡，中央和地方之间的平衡，还有宗教之间的平衡。”
“不能让地方做大，引发战乱；不能让宗教做大，支配世俗；也不能让哪个宗教过强，那样的话，就无法阻止他们支配世俗。”
“这个程序会很漫长，最短也要几百年，很复杂。其中最关键的是普及教育和工业化，让人类通过学习，能真正强过天生强大的恶魔与天使。”
“最后，以儒家为主，其他学派为辅。我留下的是公羊学派，楚诗派，横渠学派，临川学派，心学，都是长于进取的儒生。”
“公羊派的大复仇，楚诗派对蛮夷的教化，横渠学派的武功，临川学派的变法，心学的注重事功，都对这个阶段有力。”
“这个时候，你要保持各个执政势力的平衡，不能让人干扰路线，也不能让在野的怨气太大，引发内乱。”
“生产力的发展有迹可循，有我留下来的知识和你的帮助，能少走很多弯路。”
“至于社会矛盾，就是你要平衡的东西，保持一个临界点，在彻底爆发之前将矛盾转移到外界。”
“这就是动态平衡。”
“之后呢？”
“占领高阶天堂和燃烧地狱之后？”司马良笑了一下，“哪个时候，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给他们找一个新的目标。”
“塔格奥也好，时空领主也好，萨尔那伽也好，燃烧军团和虚空大君也好，”司马良拿出了一支犀牛角，“如果有必要，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目标。”
“保存好这根犀牛角，按照仪式灌注精神力，如果当时我到了十级，我就会回应。如果我没到，那估计就是死在多元宇宙了，找我也没用。”
“只要找个目标就行？”塔格奥狐疑的问道。
“如果按照这条路线走下去，到了那个地步，文明升华的关隘，你能做的，也只有给他们找个目标了。”司马良叹了口气，一个文明不应当只听一个人或者一伙人的，他帮华夏文明借壳上市之后，也放了手。
“一个健康的，能走的长远的文明，应该有自我改良和内部平衡的能力，无论是改变路线、变法、改变体制，都应该是他们自发的事情，而不应该有个推手。”
“有时候做这个推手是无可奈何，或者有什么意图，但一直有个推手，那这个文明就是罐子里养的，走不长远。”
“该放手的时候，得放手。你都为庇护之地的人类做了这么多，该寻找自己的路了。”
司马良头顶万界球闪烁，带走了祖尔和弟子、追随者，离开了这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