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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只要你亲我一口

  自从齐言走后,连翘一直歪身病床,思绪不知不觉便回到从前。
  想当初,传来秦琛和云珊要大婚的消息的时候,云珊对她连翘那是一个照顾、讨好。
  “匪匪,你知道琛为什么将我们的婚礼定在你生日这一天吗?琛说他想用这个方法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因为我而忘了你。琛说你本就是孤儿,如果少了他的疼爱那会越发的可怜,他既然把你带回来了就有养大你的责任,琛说过……你是他最特殊的家人。所以,匪匪,你放心,以后就算琛忘了你的生日,我也会记得的,因为我会比琛更宠你。”
  孤儿?
  可怜?
  责任?
  特殊家人……
  那个时候,听着这些话,连翘心生闷疼,对云珊爱搭不理,转身就走。
  “匪匪,我和琛要去拍婚纱照,你去不去?这婚纱照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是女人一生最美丽的时刻。琛说了,要将这些照片都留下来,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只供他一人观赏。”
  藏起来?
  一人观赏?
  那个时候,连翘的心十足十的感到酸痛了,说‘不去’。
  “匪匪,琛说我的手非常漂亮,戴darry一ring再适合不过。你知道darry一ring吗?那代表一生一次的真爱,订制它前还要签真爱协议。我和琛已经签了。只不过因为琛求婚太过突然,在大婚那天也不知那对戒指能不能及时空运到?”
  darry一ring?
  一生只能定制一次的戒指!
  那是所有女人的向往啊。
  那个时候,连翘心酸得冒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齐白两个去签了真爱协议,订制了一对darry一ring。
  “匪匪,虽然你绑架了我,破坏了我和琛的大婚,但我知道琛不会怪你。因为他太宠你,甚至于他会站在为你着想的立场说这场婚礼本就是假的以安慰你……”
  所以,哪怕是后来和秦琛的婚姻三年,哪怕是夫妻最是情浓的时候,她也从不问秦琛‘云珊在你心中的地位’这类的问题。一来是因为她觉得是人都有过去,就像她过去有顾天佑一样,秦琛过去有云珊也非常的正常,没必要抓着过去不放。再则因了云珊那些话,她一直认定秦琛爱的是云珊,至于对她连翘那只是在家人的爱上又加了一些责任而已。
  可现在,齐言说:大婚本就是假的,婚纱照早被秦琛销毁,戒指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了什么?
  说明云珊当初在她连翘跟前是在做戏。
  哪怕那场婚礼本就是做戏,但云珊也没必要演得那么逼真,特别是在她连翘面前演得那么逼真。
  云珊在她连翘跟前做戏说明了什么?
  说明云珊是真的爱着秦琛。
  同时也说明云珊早就看出秦琛爱的人是谁了。
  越想,连翘脑中越是一派清明。
  她似乎也越来越明白秦琛那天为什么要吃顾天佑的醋了。
  如果她够大胆、够自信,她可不可以说:秦琛,你是爱着我的。
  想当年,云珊身上的头衔很多。
  云珊是江州第一名媛。
  云珊是被秦妈妈看中的准儿媳。
  云珊更是对秦琛有救命之恩。
  云珊拿着那许多好牌被她连翘抢了婚却不哭也不闹,并且安安静静的出外游学。
  当事时,之于云珊的态度,连翘也是有点出乎意料的。后来她干脆以云珊认命做了总结。毕竟一如云珊所言,无论她连翘做什么,秦琛无论如何都不会责罚她连翘且会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考虑。
  如今再想来……
  其实,其根本原因是秦琛、云珊从未相爱过。
  其实,其根本原因是他们的婚礼是一场根本不可能进行得下去的婚礼。
  这才是云珊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出国的原因。
  是了是了,记得上次在西效别墅,秦琛说及往事时,说过云珊对他‘再度滋生了不该滋生的感情’之话。
  她当时还不明白这个‘再度滋生’是什么意思。
  如今明白了。
  秦琛是何其优秀的一个男人,别说这江州地区有多少女人臆想着当秦琛的老婆。只说这差点就和秦琛走上结婚典礼现场的人,能不心襟动摇?
  那个时候,哪怕是假婚,云珊只怕也是动了真感情的。
  只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一方情再深,一方不回应,那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云珊那个时候肯定是压下了心中的感情远走它乡的。
  只是,游学在外,孤独不说,还得了重病。回国后,因了秦琛的照顾,在那种人之将死的时候,有一个人始终给予她活下去的力量,她再度滋生感情也就成了必然。
  微闭着眸,连翘的手不停的敲打着床头柜,清脆的声音也将她的思绪理清。
  “云珊,再度滋生感情的你就想到了剑走偏锋,是不是?”
  要秦琛在医院相伴。
  要秦琛陪同到佛光寺祈福。
  发一些暖昧不清的照片……
  一切的一切,从理所当然到挑衅她连翘的底线,目的就是激得她连翘要么愧疚退出,要么动手伤人。
  若连翘愧疚退出,自然就成全了云珊、秦琛。
  若连翘动手伤人,那越发愧疚的只有是秦琛,那秦琛陪她云珊的时间将会越发的多。秦琛陪云珊时间越发的多,那连翘的误会则会更多。
  所以,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总而言之,云珊左右都会陪在秦琛身边。
  最终,回忆定格在她将云珊推倒并导致云珊脑袋受伤大出血的那个云珊的生日宴会上。
  那个时候,云珊哭诉对秦琛的思念,并哭着求:匪匪,你把阿琛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当事时,她连翘认定秦琛和云珊是相爱过的且仍旧相爱着。
  可现在,知道秦琛和云珊从来就没有相爱过,那云珊的哭诉……
  “醉酒的你,当着一众人的面道尽了对秦琛的爱恋,并且说出这样的话来。云珊,你果然喝醉了吗?”
  “还是那些话你本就是说给我听的,只要我听懂了就好……”
  “至于其他人,是酒后吐真言也好,再或者是酒后鬼话连篇也罢。哼,醉酒,一个多么适当的、万般流通的借口。”
  “可进,亦可退!”
  当日西郊别墅,秦琛忆及云珊生日宴受伤往事时就说过:醒来后,她说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免得惹得你自责。她还说这件事本是她的错,是这段时间我给了绝望的她生的希望,再加上我陪着她的原因她难免产生错觉,再度滋生了不该滋生的感情,遭此一劫也是她活该……
  当事时,听着往事,听着秦琛的解释,她对云珊有着非常浓烈的愧疚,越发因了云珊的善良忍让而心生闷疼。
  可如今?
  呵呵……
  “云珊,好,好一个左右逢源,好一个可进可退,好,好计谋。好手段。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哈。”
  将往事一一梳洗一遍后,连翘犹如重生。
  犹记得齐言临走时说:不要问为什么当初琛不和你解释这件事。你只问问你自己,何时相信过琛的话?琛和你解释过的,琛和你说过他和云珊没关系,你不相信。琛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云珊,你也不相信啊。那么,如果琛说他和云珊的婚礼其实是假的,你会相信吗?不会的,匪匪,你不会相信的。
  齐言还说:你想想,琛要你在家中保胎,你干了什?居然流掉了孩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子凭母贵所以才得琛的疼爱?所以你不惜流掉孩子以斩断琛和你的关系?
  齐言更是说:匪匪,那个时候你深陷偏执之中,不相信琛说的任何话。哪怕是我去和你解释,你也只会当是琛请动我来当说客。你会认定我们在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这个谎言就是为了让你能够为琛生下孩子。
  是啊,会的,会的,她相信那个时候的她一定会如齐言所言,将一切都当是秦琛的刻意安排,目的就是让她安心生下孩子。因为那个时候,她偏执到认定她在秦琛眼中早已沦为了生孩子的工具。
  可现在想想,很是可笑。
  秦琛真要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为什么一定要选她呢?
  这世上,何其多的工具愿意为秦琛生孩子?
  “呵呵,呵呵,云珊,你下了一盘好棋。”
  “你在八年前,在我心性还不成熟的时候就让我坚定了秦琛爱的人是你。”
  “原来你强势插足我和秦琛之间并不是在五年前,而是八年前你就已在小心试探、预埋伏笔了。你在我和秦琛之间左右逢源,让秦琛看到你的温婉良善、大方得体。让我看到你的可怜和不得已,总让我感到愧疚。”
  “你故意给我发一些你和秦琛暖昧的照片来左右我的思想,同时你也肯定我不屑将这些照片给秦琛看,是因为你清楚的知道我也有我的自尊。清楚的知道我拿得起便放得下。更清楚的知道不是我的我总有一天会厌倦、会放手。”
  “云珊,原来你从来就不是弱者。”
  “那五年前的绑架……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了呢?”
  “云珊,你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云珊,我真的不希望,不希望那个买凶的人是你。”
  “若真是你,你这就是作茧自缚,自己害了自己。不值得同情。”
  “任何时候都不值得同情。”
  秦琛来到vvip病房的时候,连翘已经睡着了。
  柔和的壁灯打在她的脸颊上,脸颊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长长的眼睫毛似一柄小扇子正时不时的轻微的扇一下。
  “秦琛,我的眼睫毛掉了一根,快看,有这么长。”
  “诶,秦琛,来一根比比看,看谁的长。”
  那个时候,她作势要拔他的眼睫毛,他自是不依的,躲开了。可是,到了夜间,他是被一阵痛给痛醒的。而那个可恶的小女人手中还抓着类似于拔眉毛的夹子,兴奋的看着他。
  她居然就那么活生生的拔了他的眼睫毛下来,而且不止一根。
  “啊,秦琛,你的眼睫毛居然比我的长。”
  “啊啊啊,这怎么行?你是男人啊,男人怎么能有这么长的眼睫毛?”
  “嘿嘿嘿,秦琛,还是说,你天生应该是女人?”
  那个时候,半夜被痛醒本就火烧火燎的,然后又被她说是女人,那个火气想当然就类似于火山喷发。
  他将她困在家里一夜一天,让她彻底知道他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让她第一次叫了饶。
  忆及往事,他嘴角不觉勾起一弯浅笑,伸手,轻触了触她的眼睫。
  她睡觉很警醒,随着他的轻触,妖娆的桃花眼随即睁开,“秦琛?”
  “嗯。”
  “秦妈妈怎么样了?”电话中好像说是摔得很严重。
  “没事。休养一个月就没问题。”
  “你该在家照顾她的。”
  秦琛‘哧’声一笑,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成功的将她箍住,说:“什么时候你的心这么良善了?不是要我去照顾云珊就是要我去照顾我妈?你怎么就不让我照顾照顾你?还是说你不用我照顾?”
  说话间,他的唇不时从她的唇上扫过,若即若离。
  许是知道了许多过往。她现在对他,心到底柔软了许多,不再拒绝他的碰触,更因这轻微的碰触便有了心痒难奈的感觉。
  于是,她将唇嘟起。
  秦琛,出其不意。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当仁不让的便舔了一下她的唇,见她不再似原来嫌弃,他很快便狠狠的攫取住她的樱唇。
  高大俊美的男子将娇小妖艳的女子摁在病床深吻,这个画面怎么看都有些像油画。
  自相逢以来被她一直嫌弃,如今好不容易她不嫌弃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不嫌弃,他都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更何况他素来是个唯利便要图的人。
  吻着吻着,她便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才一点点、轻柔的放开她。一路往下吻到锁骨,这才将头窝在了她的脖颈处。
  听到她呼吸平稳了,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若潋滟春水、赛皎皎月光的笑就这么恍了连翘的眼。
  她知道秦琛是不怎么笑的,但真笑起来,十个女人九个爱,另外剩下的那一个肯定要成痴成狂。
  “秦琛。”
  “嗯。”
  “其实我这个人吧,是我的就一定要抓到手中。”
  秦琛略挑眉,笑得轻柔的看着她,伸手卷着她的头发,说:“嗯,这一点,勿庸置疑。”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那要看是什么时候。”
  秦琛不再趴在女人身上,而是翻身躺在她身侧,伸手搂着她说:“我记得你第一次说爱我,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毁了我一园子的兰花。当事时,正逢我骑马归来,手上正好拿着一条马鞭……我看着满园箫废的场景这一幕也不知怎么就被你看到了。然后在餐桌上,你刻意讨好我,而且就像演戏般的抱着我的腿,万般讨好的说‘大哥哥,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爱你,我这么爱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爱我呢’的话。”
  闻言,连翘‘卟哧’一声,笑了。是啊,那个时候的她,父母在世,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且非常的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大好用处。当看到秦琛拿着马鞭站在荒废的兰园前时,她认定秦琛生气了。
  想着那马鞭如果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她就想尽心思的讨好他,只到觉得他对她很是喜爱了,她又急忙卖乖的抱着他说尽好话。果然,秦琛一点也不生气,还夸奖她干得好。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她的讨巧卖乖有用,还建议秦琛种上她最喜欢的连翘花。
  “后来啊,我还专门陪同你回了一趟湖州,专门从你们家连翘花丛中移植出了许多的连翘花回江州栽种。从此,但凡你来秦府,一看到那大片大片的连翘花圃,你都会抱着我说‘大哥哥,你真好,你知不知道,连翘好爱好爱大哥哥’这样的话。”
  “再然后,你被我接回秦府。无论是打架还是逃课,但凡你闯了祸事,只要我帮你解决了,你都会抱着我说‘秦琛,你太好了,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爱你’的话。”
  男子说到这里,心里却起了一丝黯然。‘我爱你’三个字,在相爱的男女间是多么的神圣。但在他和她之间,亲情早就大过了爱情。她之于他,终究是亲情多一些。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将他推向云珊。
  因窝在他怀中,是以没有发现男子突然黯淡下去的眼光,连翘回想着曾经淘气的过往史,回想着秦琛总是如天神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帮她挡雨遮风的往事,又笑了,说:“这么说来,我说过不知多少次了啊。”
  “是的,我都数不清了。多得成了你的口头禅。”但没有一次是他希望听到的一个女人喜爱男人的‘我爱你’三字。
  这么说来,她的爱还真是一文不值啊。
  那她对秦琛到底有没有男女之间的爱呢?
  应该是有的吧。
  不然怎么会逼婚?
  不然怎么在那么偏执的情形下仍旧愿意生下不悔?
  她的人生,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
  这不正是当初她逼婚迫他娶他的原因?
  还是,那个时候不一定是爱,只是想占有,想霸道的占有一个宠着自己的人,霸道的希望这个宠着自己的人不要去宠第二个人?
  “秦琛,当年逼你娶我,可能是我将你当成是我的所有物了。是我的我就一定不许别人抢去。别人抢走了的我也要抢回来。你在我生命中占据太多重要角色了,像父亲、像哥哥、像老师。所以,我有点分不清我爱你到底是男女之爱还是父女、兄妹、师生之爱。”
  感觉到男人的胳膊将她搂紧了些,她才又开口,说:“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上次,你提及顾天佑的时候,我半天都没整明白你所谓的‘顾学长’是谁?”
  闻言,男人一怔,翻身,压着她,“真的?”
  连翘郑重的点头,“真的。如果不是你提及,我真不知将他忘到哪个旮旯空里去了。我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顾学长名唤顾天佑。”
  她这么说,是不是说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没事找虐,在和一个早被她忘得干净的人在争风吃醋?
  可她,为什么要在他们的新婚夜口口声声叫嚷着‘学长,哈哈……我报仇了’的话?
  他想问但又问不出口,男人的尊严告诉他,如果问了肯定是好一阵的冷嘲热讽。
  他突然有些气恼的低头,咬她的唇。
  是真的咬,带着丝丝惩罚,咬得女人痛得‘嘶嘶’的叫。
  直到他不折磨她了,她才有些怨恨的看着他,“你是狗啊你。”
  “我要是狗,你就是我的小母狗。”
  微微上扬的唇角,显示着男人此时相当的得意,也显示着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呵呵,‘小母狗’虽然难听了点,但不得不说,她这张利嘴很多时候就是跟秦琛学的,从不输人一筹,得理的时候越发的不饶人。
  “秦琛。”
  “嗯?”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世上最美的话也不过这一声‘重新开始’,但他以为是幻听,“什么?”他有些迷茫的问。
  “我是说,我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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