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_47
九皇子要去卧佛寺,他们只好在寺庙周围守护了。
却说可怜的阿宴和惜晴,坐在马车里,神情僵硬地直视着前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惜晴是被个九皇子吓住了。
阿宴是被未来那个居高临下的帝王吓住了。
而那位赶马的可怜车夫,是被现在凝滞的气氛吓到了。
他看出来了,旁边骑马面无表情的冷峻少年,那必然是个不能得罪的主,是目前马车里面的姑娘都不敢得罪的主儿。
他觉得自己赶车的手都在颤抖。
如此,马车来到了卧佛寺山下。
原本沈从嘉约的是山下的某处茶楼,不过现在,阿宴自然是不敢去了,她是提都不敢提一个字,只能硬着头皮去山上拜佛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九皇子忽然淡声道:“停下来,我口渴了,想去茶楼喝口茶。”
嘎?
他喝茶,那她们也要跟着去了?
阿宴和惜晴面面相觑,最后阿宴终于鼓起勇气:“好……好的……”
于是两个人战战兢兢掀开帘子,下了车。
阿宴出来的时候,是带着帷笠的,可是她刚一走下马车,就感到一个无法忽视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她抬起头,帷笠也跟着动。
九皇子扭过头去,别开了目光。
阿宴透过薄薄的黑纱,望向九皇子,望着他被黑纱笼罩上一层薄薄黑色的身影。
他这个时候已经从马上下来,身材颀长,英姿挺拔,面目俊美得不像真实的。
阿宴上前,轻轻地福了一福:“臣女拜见九皇子。”
刚才没敢下车,是顾忌男女之别,如今既然不得不停下来去喝茶,只好拜见一下了。
九皇子不曾看向她,只是扔下一句话:“进来吧。”
说完这个,他已经抬脚走向茶楼。
阿宴和惜晴对视一眼,忙小碎步抬脚跟上。
这个茶楼只是个很小的茶楼,里面有几张桌子,平时是专门招待那些上香客人的。如今因为时候不对,茶楼里也没几个人,只是有一个茶博士在那里烧着水。
待到九皇子进去后,就坐在了靠窗的一个位置上。
阿宴也跟上,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九皇子抬眸扫了她一眼:“坐下吧。”
阿宴闻言,只好坐在他对面,不过却觉得那椅子仿佛放了烧炭,怎么也坐不安稳。
一时茶博士过来招待客人,并问了要什么茶,九皇子冷着脸,面无表情地道:“随意。”
如果是别人,茶博士必然热情地介绍他这里的各色好茶,不过此时看这九皇子衣着华美,面目清冷,浑身散发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冷峻气息,他顿时有些话不成句。
“公子爷,好,好,那我随便选个我们这边的好茶。”说完这个,茶博士赶紧溜了。
茶博士退下后,阿宴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九皇子,实在不知道他怎么个心情不好。
她暗自琢磨,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时间?但问题是自己实在也没让他跟着自己来啊?
良久后,她低着头,实在是莫名所以,最后终于叹了口气。
九皇子凝视着她低首叹气的样子,眸中浮现一点黯色,扯开一点清淡的笑,忽然道:“姑娘打小儿就为哥哥操心,实在是费心费力。”
阿宴听到这话,却觉得这话里别有意味,抬头看过去时,想从他眸中探究出点什么,可是却见他黑眸幽深,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她只好抿唇笑了下,低声道:“哪里。”
此时茶博士上了一壶热茶,九皇子抬手,斟了一杯,递给了阿宴。
阿宴受宠若惊,忙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九皇子凝视着阿宴接过那茶盏的手指,手指纤长柔嫩,真得是犹如那新剥开的玉葱一般。
九皇子眸中微动,低声道:“姑娘年幼时,为哥哥操心,如今,却是不曾定亲,就要为别人操心了吗?”
这话依然带着少年特有的粗噶,可是又有几分暗哑低沉。
阿宴听着,简直是如一声惊雷一般。
她猛然抬眸,怔怔地望着九皇子:“这,这……九皇子你这是说哪里话?”
九皇子凉淡地笑了下,开口道:“姑娘,你这个时候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见一个人?”
阿宴惊惧地望着九皇子,猛然站起,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地道:“九皇子,您这是说哪里话?我前来卧佛寺,是为上香而来。您半路执意护送,孤男寡女,我敬您乃是当今九皇子,没有说半个不字。如今您又要停下来喝茶,我还是没敢说半个不字!可是您如果要恶意造谣,毁坏我的名声,我,我确实——”
九皇子笑望着阿宴垂在胸前的帷笠都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他垂眸,低笑了下。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姑娘何必这么在意。”
阿宴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坐下呢!
她今天先是被看起来也是重生而来的沈从嘉乱了阵脚,接着又被一个简直是恶意诽谤莫名其妙的九皇子吓得七窍生烟手脚冰凉!
九皇子见此,却是道:“走吧,既然你根本不想喝茶,我们继续上山去吧。”
阿宴见他仿佛不经意地起身,然后往外走去,她也只好赶紧跟上。
惜晴这时候早已经脸上没有了血色,抖着手也赶紧跟在阿宴身后。
九皇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他是走得挺快的,再加上他个子高腿长,几步就走远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阿宴见周围也没多少人烟,又是山底下,她就有些心惊,忙要跟上,谁知道心里一着急,脚底下就这么一个踉跄,她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然后就这么摔倒在那里。
惜晴吓了一跳,忙去扶,但是可怜的阿宴已经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
她是脸朝下,帷笠都被摔倒了一旁,露出一头顺滑的青丝散乱地流泻在地上。
惜晴见此,心疼得要命,忙扶着阿宴:“姑娘,你没事吧?”
阿宴哭丧着脸,抹了抹脸上的灰:“没事……”
这时候九皇子见此情景,忙几步跑回来,单腿蹲下,蹙眉道:“你怎么了?”
阿宴连看都不想看他,低着头,取出帕子来胡乱抹着脸上的泥,含糊地道:“我没事。”
九皇子低首望着已经头上已经没有了帷笠的阿宴,只见她脸上因为被帕子抹来抹去,反而好像更加均匀地涂抹着一层泥巴,那颜色,真是别样的精彩。
他越发的蹙眉:“起来,回马车上去吧。”
阿宴低声,没好气地道:“知道。”
这也不能怪她,即使是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以后是怎么的尊贵,可是面对这个算是把她害到如此狼狈地步的元凶,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