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梭梭道:“好一些了,醒了,不过有点儿虚弱,你们把水烧好了吗?”受了寒,喝点儿热水是最好的,水
烧开了,但是还比较烫,为了让马老太太尽快喝上热水,我往滚烫的开水里加了些冷湖水,兑凉一些后,给她们递了进去。
帐篷掀开的时候,我往里面瞟了一眼,只见马老太太已经醒了,被梭梭和傅雪莉贴身抱着,三人裹在睡袋里,看起来保暖措施做得不错。
这一烤,便一直烤到了当天晚上,才将所有人的衣服都弄干了。
其余人在帐篷里缩了一下午,都睡了午觉,晚上也不太困,众人坐在火边烤火,将火堆的另一边,压了一点沾湿的草,这样一来,便形成了一道的浓烟,升到一米多高的位置,被风往周围吹开,一时间也没有蚊虫再靠近了。
梭梭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估计是怕自己再惹出事来。
我心说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今晚在帐篷里,又有篝火熏烟,到是没问题,可明天白天怎么办?让她也躲着?恐怕弯刀不会同意,除非告诉他真相。
鬼知道弯刀这人,在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对梭梭
,他这人不懂得怜香惜玉,对一个姑娘,那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更别说知道梭梭惹麻烦后的反应了。
正思索间,弯刀抬头看了看天上。
今晚没有星星,天上的一轮明月特别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了身往湖面眺望。
众人跟着起身看,便见月光下的湖水中,赫然有一轮圆月,和天上的明月相互呼应。
难道这里就是落月湖?
这么一想,我不禁问了出来。
马老太太这会儿已经恢复了许多,她也跟着眺望,频频点头道:“很有可能,你们看,这个湖里倒映的月亮,和普通的倒影不一样,它是有层次感的,像是在水的深处,而一般的倒影,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出现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这里的水质比较特殊,里面可能有某一种成分超标了,使得湖水里的物质出现了水压分层。”
“水压分层?什么意思?”小黄毛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郝胖子现在除了给我点面子外,对小黄毛等人还是不假辞色的,顺嘴道:“说了你也不懂,问这么多干什
么。”
马老太太闻言责怪的看了郝胖子一眼,道:“对待求知的人,不能是这个态度。”
小黄毛立刻道:“还是马老师好啊,怪不得能当老师呢。”
郝胖子冲小黄毛撇了撇嘴,没说话,这时,马老太太面露喜色道:“看这景象,这里应该就是落月湖了,我们明天早点起来开始搜寻,延骨草的样子你们大家都记清楚了吧?这两天还不到它再生的时间,所以现在是黄色的,外形类似于被处理过的骨头标本。”
我道:“那延骨草的再生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马老太太道:“大后天中午,因为它的再生时间很短,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这次是提前出发的,但还是晚了一些,落月湖的面积太大,在周围找起来,不容易,我们要抓紧时间。”
弯刀淡淡道:“两天时间,也够了。”他坐会原位,吩咐道:“扎营地不变,明天留一个人在营地,其余的人都出去寻找延骨草。”顿了顿,他又加了一起:“梭
梭留下。”
帐篷里的梭梭显然听见了这话,惊喜的探出头,立刻道:“好的,我留下看守营地和装备,给大家做饭!”我有些懵逼,心说怎么这么巧?我正想着该怎么让梭梭留下呢,他就主动提出来了。
难不成弯刀知道些什么?
第五章 落月湖(8)
“也好,留一个人看守营地,这地方水泽比较多,寻找清理合适的营地也比较麻烦。”马老太太赞同了弯刀的决定,众人又烤了一会儿火,马老太太等人便陆陆续续去睡觉了,火堆边只留下我和弯刀。
今晚的第一班是我守夜,弯刀他们是不用守的,这会儿,他手里拿着之前清风留下的庙志,似乎是在琢磨些什么。这本庙志里的内容,我早已经看完了,对上面的内容也了然于心,不知道这小子此刻看,是有什么打算。
大约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弯刀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白天的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了然,心知他应该是说的梭梭的事儿,便道:“看来你是假装不知道。”
弯刀收起了庙志,道:“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但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坏,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说完,便钻进了帐篷里。
我坐在火堆边上,心情很烦躁,昨晚一睡觉就做噩梦到天亮,整宿都没有睡好。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将沼
泽美人的事情,当成一个传说,当成一场巧合,那么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确实被一个女鬼缠上了。
这会儿我其实很困了,但刚才守夜的时候,主动争取了第一班,因为实在是不敢入睡,索性,这会儿便思考起了弄‘延骨草’的对策。
我有些后悔当时意气用事,挂断许开熠的通讯了,因为在弄延骨草方面,有些关键的问题我没能来得及问他。比如我在偷取白骨草的过程中,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又比如他和马老太太的关系?如果他们俩关系不错,他为什么不能找马老太太要一点儿,而非得让我用‘偷’的方式呢?
我翻过星河的通讯记录,发现我和许开熠的通讯记录在上面并没有显示出来,而且为了保密性,每隔一段时间,星河个人机中的记录就会被清空,所有的数据,都只能在总机里查询。
现在我就算是想回拨过去,也不可能了,一来记录被许开熠给清除了,二来,就算拨回去,鬼知道接受通讯的会不会是他?没准儿是别人呢?毕竟星河机除了牺牲者外,是绝对不会外泄的。
许开熠能弄借一个星河机,说明跟那个牺牲者的关系,应该是相当铁或者说有某种利益保障在里面的。
我开始在脑海中假设马老太太弄到了延骨草。
如果她自己贴身收着,我该怎么办?马老太太身边,一直都跟着傅雪莉和郝云安,平日对我们虽然挺和蔼可亲,但很少有凑在一起的时候。
她如果自己贴身收着延骨草,而傅雪莉二人又时刻不离她左右,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么我必须在现在,就开始培养下手的时机。
平日和马老太太难以凑在一起?行,从明天开始,我就主动往她身边凑,当然,这种刻意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必须得是顺理成章的。
她最近折腾的太累,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明后两天的搜索,她肯定也会参加,到时候,只要她表现出吃力,我就先凑上去,主动把人背上,把照顾马老太太的权利,从傅雪莉和郝云安两人手里,慢慢给转移过来,只有先近了身,才有机会。
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东西由弯刀收着。
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
弯刀是六级牺牲者,无论是战斗力、独立性还是警惕性,都是我们这个队伍中最强的。
如果东西真的被他收着……
我一个头两个大,还真想不出能怎么办。
就在我费心琢磨之际,猛地听见噗通一声响,声音是从湖中传来的,像是鱼尾拍水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看,只见微风中,湖水微微泛起波澜,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因此周围的夜色也并没有那么浓重,湖面披着一层月光,显得迷离隐晦。
湖中那轮仿佛沉在深处的月亮,因为水波的晃动,形状也发生了改变,如同一块飘在水里打皱的绸缎似的,这景象在城市里是很少见到的,不由得将我的思绪给分散了。
然而,就在我出神的看着湖面,在这月光湖泊前有些发呆时,我猛地看见,那湖水之中,那皱了的月亮地下,似乎有一个人影游了出来!
白色的人影。
我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才湖
里面,好像是个女人?而且那身形,怎么有点儿像我梦中的沼泽美人?
我去!我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又睡着了,所以被拽入了梦境之中,但这么一掐,大腿处传来的清晰痛感提醒着我,这一切不是梦境。
不是梦境,那就不是沼泽美人,难道这湖里面还有别的古怪?
我站起身,迅速从装备包里摸出了一盏强力探照灯打开,灯光往湖水中一打,照亮了就近的一大片湖域,但视线所及处,湖水被灯光照成琥珀色,没看见有游鱼水生物一类的,更别人一个人影儿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篝火又升大了一些,并且开始密切关注湖水中的动静,但一直到盘左来换班,也不见有别的状况。
盘左换班时,我将湖中的事儿跟他说了,算是提个醒儿,但盘左显然不太往心里去,事实上,我也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一类的。
下半夜的觉到是睡的不错,一晚上都没做梦,第二天清早起来精神奕奕的,这让我不禁期待,是不是那沼泽美人已经不打算纠缠我了?
早上吃过东西,除了梭梭留守外,我们其余人按照原计划,开始沿着湖边展开搜索。
有了昨天被蚊子袭击的经验,今天我们做了完全的准备,将浑身上下包裹的没有一点儿缝隙,领口、袖口也完全收死了,虽然穿在身上相当不舒服,喘气儿都不利索,但至少不用再像昨天一样狼狈了。
搜索间要不停的打草,里面的蚊虫自然会被我们惊扰的乱飞,不过也扎不着我们,再加上没有了梭梭当血腥散发体,蚊虫对我们的兴趣也不太。
第五章 落月湖(9)
众人互相之间并没有离的太远,因为草场茂盛而多积水沼泽,因此搜索起来也比较慢,我一边找延骨草的踪迹,一边儿观察着马老太太的动静,三个多小时候,我见她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便主动凑过去询问她的情况,劝她歇一歇。
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这地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歇也只能站着,想当然的,马老太太紧跟着就拒绝了,我于是顺势道:“这样吧,你上来我背你一会儿,既不耽误时间,你也可以缓一缓。”
马老太太面露惊讶,道:“这怎么行,那你多累。”
“我年轻人,不碍事,我们的体能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你别担心。”我这么一劝说,马老太太估计也确实累了,就没有再坚持。
旁边的傅雪莉看上去有些不满,嘀咕道:“无事献殷勤。”
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反正牺牲者的评分
跟她和郝云安半毛钱关系没有,我也懒得跟她面子了,与其给这女人面子,我还不如讨好马老太太来的管用了。
背着马老太太走了一阵,她缓够了,就自己开始走,不过经过这一次,我俩关系明显近了许多。之前这老太太,一般都只跟自己的两个学生闲聊,虽然对我们挺和蔼的,但大部分是我们主动搭话,此刻她对我也主动了许多,时不时的跟我闲聊两句。
就这么找了一上午,众人没什么收获,随意吃了些干粮,便又继续。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我们运气好,下午四点多左右,小黄毛竟然率先发现延骨草了,激动的在草原上狂呼:“在这里,在这里!快来!”众人大喜,连忙聚了过去,只见扒开密密麻麻的杂草,在杂草之间,赫然这张这一片形状枯黄的延骨草,如同骨骼的标本似的,和我之前在猫儿洞看见的延骨草别无二致,不过确切的讲,这一株延骨草,没有猫儿洞那一株大,占地范围很小,真难为小黄毛找到了它。
“是它吗?”弯刀像马老太太确认。
马老太太激动的点头,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就
是它。”
弯刀点头说好,旋即吩咐我和盘左等人回营地,将我们的营地给迁过来,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儿。
马老太太和傅雪莉以及弯刀本人则留了下来,说把这地方清理一下。
等我们回到营地,通知了梭梭,收拾了装备回到延骨草所在的区域时,整个一片,都被弯刀和傅雪莉给清理出来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因为他们清理出来的区域,面积真是太大了。
按理说,我们扎营,出于防火等考虑,清理面积应该排除帐篷区域,保持十米左右的范围就可以了,再宽一点,十五米也行。
可弯刀和傅雪莉清理出来的范围,足足三十来米开外,而且我们到的时候,弯刀还在继续清理,而傅雪莉似乎是累的不行,手里拿着工具,坐在地上气喘如牛,满脸是汗和草末,如同一个农妇,不远处,还有他俩弄起来的一个草垛。
我心说:看不出来,这二人,颇有农业天分啊?他们是打算开垦出一块儿地来种菜吗?
除了开垦出的空地外,那株延骨草被单独留了出来,草周围半米左右的杂草并没有被割除,而是保持原样,估计是担心破坏延骨草的原始生长环境,因此那延骨草,就如同空地中的一座小岛似的,格外醒目。
我们一到,坐在地上抹汗的傅雪莉便有气无力的指挥道:“你们,一半儿扎营,剩下去帮忙。”她指了指弯刀,示意我们和弯刀一起,继续除草。
梭梭挠了挠头,不解道:“扎营为什么要开垦出这么大一块面积出来?”
坐在休息的马老太太跟我们解释道:“你们走后,我们商量了一下,你们应该记得那庙志上记载的,关于‘猛兽相争,獐子盗草’的事吧?”
她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明白过来:“当然记得。延骨草再生的时候,引来了山间很多虫蛇猛兽互相争夺厮杀,后来被一只狡猾的獐子,趁着两兽相斗时捡了便宜。”
马老太太点头,道:“是啊,这一次延骨草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