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番外:狐假虎威
裴缨脸上的恨意,似冰雪融化,听了这话,她眸中腾起亮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河面漂浮的一根浮木。
她紧抓着王佳的手,激动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差点忘了,我才是张蔓儿看中的准媳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是,这薛鸿听说是个孝子,定然不会违背母亲的命令。”
裴缨点头:“没错,我差点被气疯了,我一定要好好冷静,重新想办法。”
……
薛鸿半路拦了一辆马车,送庞凌回到庞府。
两人在门口告别,守门小厮见此情况,立马进去禀告:“夫人,三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夫人便是三姨娘,从她扶正后,就在府里以夫人之居。
母女俩在大厅内,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先前一步得到眼线的汇报,自然知道茶楼里发生的一切。
庞兰几乎要坐不住,怒火中烧:“娘,你都听到了吧?这个看着冷清的二姐,其实是个狐媚子。不仅抢了裴缨姐姐的心上人,还抢了女儿的太子。”
庞夫人眯着眸子,一片阴冷:“好久没关注这个丫头片子,没想到她背地里搅起那么大的波浪,将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心,当真是好能耐。”
将这丫头丢在偏僻的院子里,成日克扣她的伙食,穿着,任由着她自生自灭,没想到她这么不安分。
庞兰唇角勾起讥讽弧度,阴深深道:“娘,这个二姐最会伪装,她脚踩两只船,丢的可是庞府的脸啊。如此不要脸,就该浸猪笼。”
庞夫人点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作为庞府的当家主母,教训一个不知检点的丫头,完全有这个资格。
庞凌一路进来,正想着心思,突然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丫头押到大厅。
她还来不及反应,脸上就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庞凌捂着红肿的脸,扬起带有血迹的唇角,不解的看着庞夫人,冷声质问:“母亲,为何平白无故的打人,凌儿可有做错了什么?”
庞夫人拍桌而起,端着架子,怒道:“不要脸的小蹄子,整日在外游荡,成何体统?你怕是还不知道,你今日在外做的风流韵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庞凌一惊,没想到流言的速度如此之快,这阵风,竟然已经刮到了庞府。
她瞥了一眼,一旁洋洋得意的庞兰,瞬间了然。
这一定是庞兰搞的鬼,说不定她经常去的那个茶楼,就有庞兰安插的眼线,要不然她们怎么会那么快知道?
她已经很低调了,这么多年来,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跟这对母女井水不犯河水,可她们偏偏不放过她,处处找她的麻烦。
“母亲误会了,凌儿今日去茶楼,不过是姐妹几个聚聚,并没有母亲说的那么不堪。”
庞兰啧了一声,火上加油:“母亲,你看她到现在都还死不承认,可见这嘴巴有多硬气。
这亲娘死得早,就是不一样,没人教,不知道分寸。
母亲,你若不出手管管,外头不知道的人,指不定怎么议论我们的家规呢?”
庞凌知道今日的祸是躲不过了,这会天色还早,还没到翰林院关闭的时候。
若等哥哥庞铭回来,她还不知道怎么被这对母女打个半死。
倒是门外目睹这一切的丫鬟欢儿,暗叹不好,赶紧去通风报信了。
等不到少爷,她去请老爷。
庞夫人等这个机会,等了那么久,眼下揪住庞凌的小辫子,她怎么能错过,当即挥手道:“来人,家法伺候。”
所谓的家法,就是去柴房取一根拇指粗的棍子,沾了盐水鞭打犯错人的全身。
等打了一会儿,皮开肉绽,盐水溅到伤口上,那种痛苦不堪的滋味,当真能体会到什么是伤口上撒盐。
这种酷刑,一般都是教训府里犯错的下人们。
庞凌俏脸怒气蔓延,怎么说她也是嫡女,就算有错,也不能用这种酷刑教训。
向来云淡风轻的她,第一次跟这对母女起了正面冲突。
“我没错,三姨娘你不能打我。”妾终究是妾,何以能教训她?
三姨娘这三个字,就像一把烙印落在庞夫人的心中,像是刻意在提醒她不堪的过去。
为了今日的位置,这二十几年来,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手上染了多少鲜血?
而这个庞凌,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居然这样解她的伤疤,如此羞辱她,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庞凌,你冥顽不灵,辱没家风,就是大错特错。”庞夫人执起木棍,指着她怒道。
庞凌挺直腰杆,面无表情:“就算我有错,也轮不到你教训,再怎么样,妾就是妾,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见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庞夫人气的火冒三丈:“好啊,我今日就教训你一番,你看我有没有资格。”
庞凌依旧镇定:“我跟薛鸿清清白白,三姨娘非要侮辱我,这打了我不要紧,这若是传到了薛鸿的耳朵里,你岂不是连他也一起骂了。
那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他的前途似锦,再加上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姨娘今日算是跟他结下了梁子。”
“牙尖嘴利,还敢挑拨离间?除了你,这府里的下人全都会闭紧嘴巴的,不会将这家丑透出去半个字。”
庞凌笑道:“是啊,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然会加油添醋的告诉薛鸿,我受辱不要紧,但伤的终于是他的面子。”
看着三姨娘说不出话来,庞凌第一次觉得狐假虎威的感觉很不错。
他们原本就是正常的往来,这若是被冠上不好的罪名,也相当于是把薛鸿拉下水。
她人言轻微不要紧,但人家可是状元,能受这个气,这个冤枉吗?
三姨娘气的,就要挥棍子,今日她是打定了,她还真不信,薛鸿能把她怎么样。
那棍子刚挥起来时,就有丫鬟苍白着脸色,急急来报:“夫人,老爷来了。”
三姨娘表情变化莫测,忙放下棍子,迎了上去:“妾身给老爷请安,老爷您怎么来了。”
心里却将那个报信的人骂了千万遍,被她查到是谁,定要剥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