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刺头

  粗略整理好队伍，靳晚清亲自下去调整，她有些强迫症，看着高矮不一样的会心里不舒服。
  学校给他们的权利较大，更别提赵松阳对她一再放宽，旁的教官自我介绍结束，她这边才刚刚调整完队伍。
  她遇到了那个说她“就那样吧”的男生，男生脸色精彩极了，压根不敢再看她。
  “先自我介绍一下，”她回到队伍最前方，“我姓靳，靳晚清，来自新闻学院，你们可以叫我靳教官，接下来为期十四天的军训生活，我会与你们共度，希望我们相处愉快，能不能做到——”
  血气方刚的男生们集体应道：“能！”
  没有想象中难管。
  之后是站军姿。
  “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
  她念着烂在骨子里的话，示范后过去检查，帮他们调整姿势。
  路过第四个男生，他说：“靳教官，我找不准六十度怎么办？”
  于是靳晚清抬头。
  军训帽子压住男生额前碎发，帽檐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遮住光彩夺目的桃花眼，离得近了，靳晚清似乎能明白为何室友说他是极品。他生得浓眉大眼，五官线条俊朗，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
  偏偏他叫她的时候，靳教官叁个字像是含在舌尖打旋，一双眼藏不住狡黠，找事意图明显。
  刺头。
  靳晚清在心里给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她低头看去，他鞋尖分开的弧度是标准的六十度，靳晚清无意与他扯皮，“你的角度很标准。”
  抬步欲走。
  “靳教官——”
  他懒洋洋的调子响起，“可是我觉得我不标准，会不会是教官看错了？”
  靳晚清定住脚步，脊背挺得笔直，片刻后，转身看他一眼，冷然一笑。
  ……
  后来？
  后来于同学站在两块分开的红砖上，成为这一队伍里最亮眼的一颗星。红砖的角度是靳晚清亲自拿量角器拿的，六十度，分毫不差。
  于同学耷拉着嘴角，同面前男生们对视。趁着靳晚清在后排走动，他在前面做怪表情，把前排男生逗得忍俊不禁，笑声连连。
  靳晚清几次回头，那笑声立刻停止。她不笨，很快发现不对劲，纠正完一遍后回到第一排，让于洲换成和男生们一样的方向，同她四目相对。
  女生双手背后，扬着素白脸蛋，眼神冷寂。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男生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我叫于洲！”
  “很好！”她夸赞他，个子不比他，气势却是压过他，“于洲，你既然这样有精气神，一会儿你不用休息了。”
  于洲：“……”
  不是说异性相吸吗？
  为什么这个女教官这样铁面无私？
  没关系，还有十叁天。
  于洲接受了这一次“惩罚”。
  休息时，他果真在继续站军姿，靳晚清没有离开，不知是陪他还是防止他偷懒。
  隔壁陈瑞轩见到这一幕，过来看热闹，“这么快就犯错了？呦，小伙长得挺帅，院草吧？”
  于洲露出两颗小虎牙，“不敢当，不敢当。”
  靳晚清来了月事，正愁找不到机会去卫生间，顺势拜托陈瑞轩看一下他。
  女生高挑纤细背影远去，于洲犹如逃离了五指山的猴子，笑眯眯向陈瑞轩刺探情报，“哥，靳教官有男朋友吗？”
  陈瑞轩面露诧异，拧矿泉水的动作硬生生停住，“刚入学就想这儿？据我所知是没有，但是追她——你别想了。”
  于洲：“？”
  陈瑞轩高深莫测一笑，“你靳学姐能生擒暴徒，打两个你不在话下。”
  他不愿多说，就此打住。
  于洲：“……”
  打……两个他？
  真的假的啊？
  于洲冷不丁打一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