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吃醋
周炽在外面透过自习空间透明的玻璃，望过去就是一副美好的画面，他滞住脚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女朋友和之前超市遇到的那个高二优质男坐在一起，还围着一个小孩相互讨论。
没忍住，他在外边就上前扣玻璃窗，皱起眉。
在夏知看来能夹死苍蝇，没想到他提早到了，她惊讶，移下高凳。
男生一看是个大哥哥，眼睛盯着他的夏老师。
“姐这是谁呀…”
“呃…同学同学。”
“真的假的…？”这么冷这么酷的帅哥男同学？看着不太好惹…
周炽见她看见他了，转身走向大门。
沉津墨看了玻璃外的周炽一眼，明显知道答案，但是没有戳穿，夏知往右看，对上他的视线，冲他礼貌笑笑，眼睛里似乎在说谢谢，嗯，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周炽进来带了一股冷风，裹狭着冬天的冷气站在那里。
“夏知。过来。”语气有点危险。
小孩一股子狐疑吃瓜的眼神，就快要把他们的关系脱口而出。
夏知无奈抄起奶茶，瞒不下去了，很小声告诉学生：“那我走啦。帮我保密。也不要和你爷爷说。”
然后歉疚地对沉津墨笑笑，也示意他保密。
周炽不爽地和沉津墨对视上，沉津墨淡淡移开视线，能感受到敌意，不过这与他没关系。
周炽一把搂过她肩，沉着脸问她：“怎么回事？”
“就是遇上了以前补过课的小孩。”
他紧了紧牙根，“我说那个男的。”
“他在帮他补课呀…”
“奶茶也是他请你的？”之前他每次要给他点奶茶，夏知还说算了，不用了。什么奶茶都是糖精…
夏知实话实说，“他就是出于礼貌…”
真的是他？周炽简直气笑了，冷哼，“我给你点你怎么不要？”
这不一样，自习室本就是他付费开的，然后周炽每次都还要给她点奶茶，她当然会拒绝，沉津墨那也是他出于绅士让的，而她也出于礼貌接受了。
夏知不知道怎么说不要他奶茶的晦涩心理原因。
但她又不能说不一样，说不出口，而且万一周炽更生气了呢…
面对吃醋的狗狗，当然是摸耳朵顺毛，夏知跑到他左边，牵他手，语气放软，“你别生气了…”
他表情语气有点缓和，只道：“你把奶茶扔了，我给你重新买过。”
“…你别浪费奶茶…”
周炽偏头沉眸紧锁住她，语气上扬强调：“夏知，那是奶茶吗？”
在占有欲太强的周炽看来，完全是一个男的对自己女朋友有意思示好的证明。
“人家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一天天的能别脑补这么多吗…
“那他还给你送，有病？”想撬墙角？
夏知无语了：“……人家就是出于绅士。绅士你懂吗？”
在他世界是不是非黑即白啊…感觉周炽也挺懂人情世故的，怎么碰到这块就钻死脑筋啊…
“呵。绅士？送个奶茶就绅士了。你还夸他？”
这样也算夸吗？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没有！”
“你有！”
夏知吸了一口气，甩开他的手，“周炽！你烦死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不要和醋坛子吵架，因为他吵得毫无逻辑。
哄个屁，不哄了。
周炽难以置信夏知竟然甩开他的手，徒留背影，他愣在原地，随即黑了脸，冷声道：“行，那你别说了。”
“谁先说话谁是狗。”他赌气补充。
他还生气呢，女朋友不哄他，一直夸那个男的，不喝他的奶茶，要喝他送的奶茶，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了，就因为那个男的，这多离谱。
他咬紧牙关憋气，有点发泄似地丢下书包，坐下，把卷子啪甩到桌上，手下的笔划得咯吱咯吱，力透纸背，都划破了试卷，夏知表情淡淡，没看他。
周炽划愣试卷，心底的烦躁愈演愈烈，中午和他难得一见的爹吵了一架，所以饭都没吃，提前来了，自习室不让点外卖，本来想胡乱在附近对付一口然后去自习，结果就在窗边看见那一幕。
懒得出去吃了，这会儿都快气饱了。
两个人就真的一句话也不说，安静自习，先前还会讨论几句。
下午两点，他做完两张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试卷，肚子已经咕咕叫。夏知也在看书，一个多小时了，都缄默无言。
周炽眸色沉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夏知起身抽纸巾准备去上厕所，他趁机往后一靠，摸出手机拨打林叔电话，正好说给她听，“不回去，和阿姨说晚饭也别做我的。反正中午也没吃。”
“不知道。随便吧。”
说完就揉了一下肚子，余光瞥了夏知一眼。
结果眼前人面无表情，抬腿走了，也没回头停下脚步，一点都不在意他有没有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回来了，还是淡定地做题。
周炽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注定做狗，可他拉不下脸，就抿紧唇线，起身在她桌边懒淡敲了两下，夏知疑惑抬头。
他们在的两人自习室是一个圆桌，四面是半包型的沙发。
周炽插着兜站得可酷了，不紧不慢地掀开眼皮幽幽睨她，等她开口问他干嘛。
可夏知又拧眉低下头去了。
周炽：“。”
他直接坐下来，扣住她往他腿上提抱，夏知一惊，黑笔笔珠都滑开来，留下黑色的长条笔痕，周炽话不说一句，吻上去，舌头抵入舌下搅动，把氧气都掠夺干净。
“唔…”夏知抵住他胸膛，他吻得太用力了。
男生疯狂绞缠，吻得她无法喘气，就强硬扣着她下颌骨，反复吮吸她的软舌，然后吻得她瘫软下身子，就马上离开她，起身坐到座位上，不理她，眉骨下抬做卷子，表情还算愉悦，感觉做了件心情大好的事。
夏知气喘吁吁，发丝微乱，她按下胸膛平复呼吸，有些无语瞪他，幼稚。
周炽用余光瞄她，结果夏知缓完又起身出去了？
没过一会，开门声响起，他坐正托腮，笔尖虚虚下落勾画题目，面前突然落下一杯奶茶。
？！
周炽一喜抬头，看着女朋友鼓鼓的脸，她正欲坐回对面，他直接扣住她手腕拉她下跌坐在了自己腿上，搂着她惊喜低语：“宝宝给我的？”
夏知幽幽看他：“你说话了。”
周炽不以为然，脸皮都不要了，喉间溢出低笑，承认道：“嗯。汪。我是狗。”
模仿得突如其来，夏知噗呲笑出声，摸他发旋：“对，你才是小狗。”
毛绒小狗。
怎么谈起恋爱来就越来越幼稚了啊。
他啄她的嘴巴，微哑着嗓：“什么时候买的？”
“某人故意当我面说自己没吃饭的时候呗。”
居然是之前，周炽轻抬眉骨，去绕她痒痒，拉长语调：“好啊你，你都听到了还装。”
他女朋友也很会嘛…
夏知扭着腰闪避，笑得不稳，抱住他制止，微微嘟嘴：“你才装。无不无聊。下次这样不哄你了。”
周炽撇嘴耸肩，不无聊，更加确信这招对心软的女朋友百试百灵。
他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捞过奶茶，戳开猛吸了一口，温热丝滑，他看了一下标签，果然，三分糖，夏知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
他喝下去感觉胃里好多了，然后去亲她，嘴巴里都带着茉莉奶绿的味道，清香四溢，“好喝，谢谢宝贝。”
“你为什么没吃中饭…”
“和我爸吵架了。”
夏知定定看着他，噢了一声，“那你…晚饭也不回去吃…”
“去酒店吧。不想回去了。”
又是一个人啊…
周炽笑：“你什么表情？又没关系。”
没关系才有鬼，夏知注视他笑完神色不明的表情，“那我…陪你一起吃晚饭吧周炽。”
他眼睛一亮搂紧她，然后拧眉不解：“真的？你妈妈不是在家？”
夏知说她可以和妈妈说遇到了同学，吃完晚饭再回去。
周炽心软软，猛地亲了她好几口，感慨：“我女朋友真好。”
她柔声问他，“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面好不好，我们这有家面馆特别好吃。”
周炽来过这片好多次，但从来没吃过这附近的饭馆。
他搂着她，脱口而出：“好啊。女朋友带我去哪就去哪。我都听你的。”
……
夏知可能没怎么吃过醋，但这回她终于理解了周炽的心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元旦晚会宴嘉的表演太亮眼了。夏知放假回来去灌水又看见了她。
她在和周炽聊天，在这高三教学楼。
那天舞台没怎么看清宴嘉，这会夏知看得更清楚，女生太漂亮了，是那种秾艳凌厉型的浓颜系长相，皮肤冷白。
狐狸眼，眼尾微扬的眼型，眼波流转，嘴巴涂着唇彩，嫣红透亮。
宴嘉目测有一米七，头发是红棕色的长卷发，长至腰间。身材姣好，慵懒娇纵地站着，御姐范十足。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高贵不可侵犯。
和周炽站在一起，非常地赏心悦目。
他们此时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不知道在说什么，宴嘉神情慵懒地推了他一把，周炽嗤笑一声，嘴角上扬，一直在和她说话，宴嘉饶有兴趣地听他说。
他笑得还挺开心，夏知慢慢移开视线，心里有点堵，像是漏风的塑料袋，冷风呼吹，她灌好水回来，并没有过去打扰他们，坐回位置给自己的钢笔上墨水，因为钢笔已经写不出字了。
但她在做誊抄的时候，就只喜欢用钢笔。因为那样子写出来的字更有质感，更加端正好看。
顾心怡在她坐下之后也去灌水，顺便上了个厕所回来。她也看见了他们，小声地说：“哇靠，我刚看见你男朋友在和那个我们元旦看的那个大美女在一起聊天…那个宴嘉。”
夏知缓慢眨了一下眼，发出一个音节，嗯了一下。
“你没看见吗？他们感觉真的很熟，你可以问问周炽。”
夏知沉默摇头，不知道是在回看见了吗还是在回问问周炽，只是她刚好手里的墨水突然被渗出来，蓝黑色墨汁都粘在她手上。
夏知拿出纸巾去擦，但是墨汁直接浸入到了指腹上面。中指指腹侧面一块都是浅色蓝墨的暗色痕迹。
“俞英豪上次说的那个，高二为爱转学的艺术生，你还记得吗？就是她吧。当时他们不是还在传是周炽女朋友吗…”
顾心怡弱弱补充，隐隐替闺蜜操心：“不会是前女友吧。”
老实说她看见那个画面也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起夏知，主要是女方太漂亮张扬了，如果是普通女生，倒也没什么。
夏知终于有反应，“不是…就是朋友吧。”只是青梅竹马还是久别重逢，为爱转学是不是因为周炽，她就不得而知了，也不会去主动问。
上课铃声响起，顾心怡坐正，夏知盖上墨水盖子，然后合上钢笔，收起作文，把沾满墨水的餐巾纸扔到了桌间挂着的垃圾袋里。
她定定看着指腹，以她灌墨的经验，这些墨水痕迹用肥皂洗不掉的，需要过上一两天，墨水印才会自己跟着细胞新陈代谢，然后自然褪去消失。
——
性格使然，两个人吃醋的方式不一样。
一个直球，一个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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