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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06节

  反观霍以骁,十分气定神闲,还慢条斯理地吃点心。
  不仅自己吃,他还冲朱桓指了指点心攒盘,示意朱桓也坐下来吃。
  也许是那些点心看起来口味不错,也许是霍以骁的自在让朱桓踏实下来,他忽然间就没有那么紧绷着了。
  父皇没有阻止的意思,朱桓就坐下了。
  毕竟,他若不坐下,霍以骁也得站起来。
  当然,朱桓只是坐着,没有去拿点心。
  李三揭也在琢磨御书房里的氛围,从皇上的怒意与四公子的坦荡来看,此番南行,四公子得手了。
  这让李三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当时的判断没有出错,挺好。
  袁疾与李三揭恰恰相反,他汗如雨下。
  皇上的火气绝不是冲着甩手离京的四公子去的,若不然,父子两人,关起门来,要打要骂,是皇上的家事,断断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叫来看着的道理。
  便是要让四公子为自己的不负责任而向兵部主事的赔礼……
  那也不至于把工部的人也一并叫来。
  毫无疑问,皇上要兴师问罪。
  四公子离京之前,在工部和李三揭翻了通宵的底档,他们到底翻出来什么了?
  莫不是,四公子离京,不是因为置气,而是去证实某事?
  袁疾越想越是心慌,缩在覃尚书与黄卜庆身后,低垂着头。
  皇上把宋秩的折子往地上一丢:“众卿仔细看看。”
  覃尚书弯腰捡起来,与董治胜一起看。
  四位侍郎也伸了脑袋,想弄清楚缘由,待看清上头内容时,各个面色廖白。
  工部送往西关的这批物资,原木中空、夹杂铁棍,武安规当场诛杀,卢弛交代瑞雍七年、九年已经有夹带的状况发生……
  这、这要了命了呀!
  饶是李三揭清楚内情,也一样被铁棍给震得回不过神来。
  原还站着的众人,噗通噗通全跪下了。
  折子落在地上,朱桓捡回来一翻,愕然转头看着霍以骁。
  原来霍以骁去了归德府,原来内情是如此复杂,朱桓捏着折子,连呼吸都紧了。
  朱桓知道,霍以骁的目的不是御书房里跪着的这些人,父皇也不是。
  这案子一出,风波大了。
  第488章 无人敢应
  这回西去的三条船,与兵部无关。
  董治胜作为工部尚书,硬着头皮道:“皇上,臣治下不严,没有发现他们在运输途中弄出这样的事情,臣、臣有罪!”
  皇上睨了他一眼。
  董治胜后脖颈上全是汗,他逼着自己镇定,转头问两位侍郎:“那武安规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年……”
  钟侍郎也在抹汗:“臣、臣亦不知情。”
  李三揭是其中最有底气的一个,道:“瑞雍七年、九年的增固公事并非下官经手,负责的分别是尤岑、韦仕,下官当时还在临安做事。”
  至于这一次,不用他解释,皇上也知道,能发现其中状况,他李三揭出力了。
  这下轮到兵部了。
  覃尚书道:“瑞雍七年、九年,兵部确实与工部一起运输物资北上,但他们工部里头的状况,我们兵部无从知晓。兵部不曾做过那些夹带之事。”
  黄卜庆接着覃尚书的话,把过错全推给了工部。
  袁疾正欲开口,却被霍以骁抢了先。
  “是吗?”霍以骁问,“瑞雍九年的那批御寒棉衣,几位怎么说?”
  袁疾缩了缩脖子,道:“那批棉衣并未以次充好,四公子几次质疑价格偏高,可那价格是狄察在任时定的,皇上,下官也不知道狄察怎么想的。”
  皇上冷声笑了:“行啊,要么不知道,要么推给死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敢情你们一个个都置身事外了?”
  无人敢应。
  哐当一声,又一只茶盏落地。
  “既如此,那就等着三司查!”皇上咬着牙道,“工部由李侍郎暂理,兵部……”
  皇上看了一眼底下三人:“袁侍郎暂理吧。”
  袁疾目瞪口呆。
  李三揭暂理,这不奇怪,之前的旧事再怎么查也落不到他头上,衙门里总要有人主事。
  而他理兵部就不同了。
  他是兵部老人,甭管是七年还是九年,他都在。
  眼下三殿下与四公子还在兵部待着,袁疾就成了他们跟前的耗子,想怎么审就怎么审。
  他扛不住的,他确定自己扛不住。
  袁疾想向覃尚书与黄卜庆求助,可那两人也是自顾不暇。
  一行人退出御书房,除了李三揭,皆是浑浑噩噩。
  待沿着宫道走了一段,确定不在御前了,覃尚书急得跳了起来。
  一把抓住董治胜的衣领,覃尚书气道:“夹带!还夹带铁棍!你们工部是疯了吗?你一个工部尚书,还嫌吃得不够饱?你们想干嘛啊!造反呐!”
  董治胜一把将覃政甩开,咬着牙道:“我是那种疯子?我要铁棍有什么用?我哪里知道底下人发什么疯!覃政你也别说我,你们兵部自己就干净了?”
  覃尚书啐了一口。
  是,兵部也有不干不净的地方,但他老覃没拿过一分昧心钱。
  造反、通敌那种掉脑袋的事儿,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干!
  董治胜懒得跟覃政吵,他更恼李三揭。
  李三揭明明知情,却一路瞒着,害得他们被晴天霹雳劈了个正着。
  可董治胜能骂李三揭什么?
  李三揭摆明了和定安侯府关系匪浅,他就是向着霍以骁,他能事先露底坏了霍以骁的事儿?
  董治胜一摔袖子,大步流星离开。
  钟侍郎看了眼董治胜的背影,一把揽过李三揭的肩膀:“停职喽,我得先把手里的活儿都跟你交代交代,赶紧交接完,免得出岔子。李大人,先走、先走。”
  李三揭跟着钟侍郎走。
  钟侍郎与李三揭咬耳朵:“我真不知道,我也没那胆,不过,岭南那木场,管事儿的姓翁,他妻子姓俞,家生子,放出去的。”
  李三揭刚想问是哪个“俞”,见钟侍郎那意味深沉的眼色,一下子有数了。
  皇后娘娘的那个俞。
  钟侍郎道:“木场缺管事的,当时定谁都差不多,就给了点面子。没想到,给出事儿了。”
  再多的,钟侍郎也说不出来了。
  李三揭笑了笑,知道钟侍郎的意思。
  对方已经知无不言了。
  毕竟,人在京里坐着,底下负责运输的官员乱来,而接手的关口从未质疑,且沿途州府查验都正常,钟侍郎的确无从得知状况。
  韦仕发现端倪应当也是机缘巧合,他猜出来了,却没有证据,只能耐心等候、继续观察。
  没想到,命都等没了,证据也没捏全。
  钟侍郎现在跟他说这些,也是希望李三揭能略微帮忙,在御前说几句好话,别真的被牵连得掉脑袋。
  李三揭清楚,但他无法给钟侍郎保证。
  他更知道,这信息不是霍以骁想要的,只是俞家而不是沈家,力度不够。
  不远处,覃政已经冷静些了,没有管黄卜庆和袁疾,他拖着步子往前走。
  千步廊左右,官员们都在留心着。
  四公子回京了,工部、兵部六位大人被叫到御书房,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等来的是四人停职,两人暂理。
  再一问,运输途中出现了夹带铁棍,一时间,震惊了所有人。
  陈正翰和霍怀定被召进御书房,满朝皆是风雨欲来之势。
  朱茂抿着唇,心情复杂。
  出了这事,他先前的那些谋划应是无人再有心计较,朝堂起伏,沈家和长公主的精力会放在工部、兵部,不会再翻旧事。
  他应该松一口气,可朱茂却无法放松下来,他隐隐觉得,此事极其不妙。
  而在刑部衙门的朱钰,手中的笔落在了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宗全:“武安规死了?霍以骁去的是归德府?”
  柳宗全颔首。
  朱钰咬紧牙关,眼神空无。
  怎么办?
  霍以骁竟然、竟然!
  这下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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