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冬天的骨头
24日,中午时分,颇受关注的《冬天的骨头》首映开启——这电影节也就那么几部集中关注的作品,所以记者们平时都是到处乱跑,碰运气找片子,经常是看了一天可能都是辣鸡。
而像这样有大佬制片作保障的,肯定是要来的,发新闻也就看这些人了。
“咔嚓咔嚓!”
主创们一起在台上给大家合影之后,就直接进了影院观影。工作室的几个新人也跟小鸡仔一样跟上林浩,大步走进影厅,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二次电影节观影之旅。
是的,他们年轻人虽然倒时差,但还是早早爬起来看了一部电影。
詹姆斯·弗兰科的《嚎叫》。
剧情还行,不过有些地方真要说起来,还是有点失望的。而且...
“怎么感觉,还是这么寒酸。”
郑凯有些嘟囔,他本来想象的电影节就是金碧辉煌,红毯星光的,结果来了这感觉有点小猫两三只。别说美女明星了,热水都不好打,还得跟着排队。
“本来就不是说来享受的啊,主要还是看电影如何。我们老师都说了,多看看这些国外的独立制作人电影,有助于开拓我们的思维。”宋轶跟在后面,也小声道:“上午的电影,不就蛮有意思的么?”
“也就有点意思了,导演想要的表达和剧情链接不紧密。”郑恺摇头。
“是,主演也差了点感觉。”
雷大头这时候开口发言。
倒是一直在思考的陈晓,此时也开口:“我觉得也是,不过今天人家演员的表演,和我们国内明显不是一个体系。我觉得,好像学到了点东西。”
“是什么?分享一下?”
一群人热火朝天讨论,包子就有点无聊——毕竟这群人都是学院派出来的,聊的那也是一条条的,包括平时最内向的陈晓。
但还好,很快,电影开始了。
...
灯光暗下,然后亮起。
观众渐渐恢复了安静,开始观赏电影。
独立电影节的一个特点就是,你会看到各种新鲜的风格,你会看到各式各样的画面,所以当他们看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区时,也没有出奇。
密苏里州西北部,奥萨克地区,有着阴冷灰暗的天空。
芮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和其他同龄人一样,甚至更优秀的,是她有着修长的身材,漂亮的脸蛋,还有一段接下来长长的人生。
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的是,她需要自己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和有精神病的母亲,至于父亲,因为多次制毒多次被捕。
这次也是一样,不过和以往的发展不一样的是:父亲这次为了交足保释金,抵押了家里的房子、林场。
交到一半,却又消失不见。
家里已经只有过期的食物和土豆,木材也不够用了,马匹也只能给好心的邻居寄样,但这一切都难以持续。何况父亲消失并不是只是消失而已,他如果在开庭的时候不出现,法院将会收走他们的抵押。
必须找到父亲。
她找到闺蜜借车,却被告知因为闺蜜做不了主所以不能借给她;找到叔叔,却被告诉不要再找,否则会遇到更大的麻烦;然后又继续寻找,结果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之后,又被有目的的混混告诉她父亲已经死了,实则是想收养她的弟弟,果断再次被拒绝。
...
即便整部电影的叙事很朴实,甚至平淡,但那股来自西北冷和硬的寒风,却仍然吹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为什么只要收养弟弟?”
赵丽影轻声问,她对这些不太懂,但她仍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雷佳音淡淡开口:“因为...这里是男性主导,女性对他们只是附属。”
“嗯,你没发现这个地区的不同么?”
陈晓虽然平时很沉默,但看着电影两眼发光:“这里就是男人制毒,女人养家:典型的父权社会,你看这里面男性群体的姿态你看多数是表示拒绝,或者侧面呈现的。”
宋轶也跟着接上:“这里隐性的男性群体和显性的女性群体,这其实是女主角视角里的世界,你要旁敲侧击去理解。”
可以说,专业学习过电影的各种知识,以及演员表演中所涵盖的信息,没有专业学过可能会比较难。
此刻,赵丽影就是这样的一个震惊状态:虽然大概的都能感觉得到,他们怎么都懂这么细?
不过故事还在继续,故事进行到这里,女主的闺蜜却忽然借来了她车,她得以找到父亲的情人,得知父亲可能被绑架了。
接着,叔叔上门告诉他一波和父亲相关但没用的消息。本就要放弃时,收房的职员告诉了她一点消息,她顺藤摸瓜找到了父亲的老大。一路追随结果却是被人抓住,暴揍一顿却只能哭诉一通,毫无作用。
好在,叔叔赶来保住了她,此后女主再不提此事,只想养好自己的家里。
但参军不符合标准,不仅年龄不够,还没有监护人签字。
故事的最后,很有意思。
叔叔其实一直也没放弃寻找,两人一番折腾,最终不知道是老大的同情或是其他,带她找到了女主的父亲:
他被沉没在,冰冷的水底。
...
入土为安这个对国人来说很基础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是难以完成的。
女主为了证明父亲是死亡了而不是故意不出庭,只能把父亲的手掌带到了警长面前。最后她保住了房子,拿回了保释金,看似一个完美的结局,其实背后呢?
林浩看着屏幕,默然无语:
父亲的离去已是定局,这个家庭的破败依旧没有改变。
依旧参不了军,依旧没有收入来源,依旧前途灰暗。本质上,这段时间收回的房子和保释金,和叔叔给她的那笔钱能起到的性质差不太多。
但也就只能这样了。
林浩看着一切,心里其实有那么点淡淡的阴霾。除了冷漠,男权,毒品等等,导演其实全程贯穿的还是贫穷,她一直在问:政府在哪里?慈善机构在那里?米国这样的贫困问题一直存在却从没得到解决。
哪怕它是世界上最富庶的国家之一。
影片的最后,吉他在女人的手中响起:
《冬天的骨头》里,乐器代表的大概是权利。这一出,也许相当于一个传承,看得出德布拉还是积极且充满希望的。
画面忽然一黑,开始浮现出一排排参与者名单,伴随着音乐缓缓升起。影院里,和所有盛大或简陋的电影节一样,属于好片的掌声于是毫不吝啬地响起来。